基于銀行系統性風險事件的認知與擠兌行為的調查研究

摘 要：根據Slovic等人提出的心理測量范式，本文結合對江蘇省各大銀行的405名個體投資者進行了銀行系統性風險事件認知問卷調查，結果發現：銀行系統性風險事件認知包括風險作用和風險控制兩個維度；個體投資者對銀行系統性風險事件存在認知差異，具體表現在年齡、收入水平、職業、文化程度、地區、風險偏好等；個體投資者對銀行系統性風險事件的認知及他們的自身特征會顯著影響其擠兌行為，個體投資者在風險作用和風險控制上的認知水平越低，越是女性投資者，越是非銀行系統性風險事件發生地的個體投資者，越傾向于在事件發生時將錢取出，參與擠兌。

關鍵詞：行為金融學；銀行系統性風險事件；風險認知；心理測量范式；江蘇射陽擠兌事件

中圖分類號：F830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3-9031（2015）11-0058-07 DOI：10.3969/j.issn.1003-9031.2015.11.13

一、引言

我國銀行在客觀上也存在一定的系統性風險，即銀行系統中單個銀行遭遇危機倒閉后，其風險和損失通過銀行之間的關聯傳染到了其他銀行，導致大規模銀行接連倒閉的現象，即微觀層面的銀行危機通過風險傳染到宏觀層面的銀行系統性崩潰的涌現過程[1]。以往對銀行系統性風險的測量與研究更多集中于采取客觀的經濟指標，隨著行為金融學的發展，更多學者開始關注人們在投資決策過程中認知、態度、感情等心理特征及由此引發的市場非有效性。2014年3月24—26日，由于一則“倒閉”謠言被廣泛傳播，江蘇射陽農村商業銀行遭遇大批儲戶擠兌現金，迫使當地政府采取措施平復恐慌。本文以該銀行系統性風險事件為契機，通過研究個體投資者對它的認知，以及個體投資者的自身特征、風險認知等對其擠兌行為的影響，從這種主觀的風險認知上去探究銀行系統性風險，為相關部門提供決策參考，具有重要的理論與現實意義。

二、文獻回顧

影響投資者行為的因素可從內因與外因兩個角度進行分析，從內因來說，投資者在行為決策時受到人格、情緒、知識體系、經驗等源于內在個體差異的干擾；從外因來說，主要涉及外部的刺激，如信息、法律政策等因素。早期對投資者心理行為的理論研究可以追溯到Keynes（1936）的“空中樓閣”理論，他強調心理預期在個體投資者決策中的重要性，認為投資者是非理性的，決定投資者行為的主要是心理因素[2]。從20世紀80年代開始，有關證券市場個體投資者的金融行為特征，特別是風險認知研究受到了國外研究者的重視。風險認知屬于心理學范疇，它是指個體對存在于外界各種客觀風險的感受和認識，且強調個體由直觀判斷和主觀感受獲得的經驗對個體認知的影響[3]。Paul Slovic（1992）指出風險認知研究是測驗人們對于某些事件、活動或新興技術的潛在危險性進行評價與表征時所作出的判斷[4]。風險認知的研究有助于風險分析、風險評估、風險管理等工作，并制約著有關政策的制定，它可以提供一個認識和理解公眾對于各種風險事件的反應的基礎，也可增進公眾與技術專家、決策人員之間有關風險信息的溝通。Kahneman和Tversky（1979）提出了著名的預期理論，批判了期望效用理論無法解釋人們在認知選擇中出現的系統性偏差，并發現個體的認知策略，如易獲得策略、代表性策略和錨定調整策略會極大影響人的認知結果。認知心理學者把影響投資者行為的心理學因素分成兩類：一類被稱作是經驗推斷驅動的偏差，一類是框架相依的偏差。Solvic（1992）等研究者發現，人們對各種風險事件的評判，可以從兩大因素進行衡量，一是憂慮性風險，其高風險一端易被知覺為“難以控制的”，另一個因素是“未知風險”，其高風險一端易被知覺為“未知的，不熟悉的”。他們認為，人們的風險認知強度和性質與風險事件在因素空間的相對位置有關，其位置直接顯示出人們對風險的知覺特征[5]。而我國的個體投資者的金融行為及其心理機制的研究還處于初步探索階段，學者徐聯倉、謝曉非等（2002）利用心理測量范式，編制了風險認知問卷，對社會人員、管理人員和一般員工的風險認知進行了大量實證研究。他們對公眾風險認知調查發現，有三個項目屬于高風險群，即國內動亂、經濟危機和人口過剩[6]。這說明這三個因素是國人一致關注，并表現出高度憂慮的因素，充分反映了民眾對國家局勢穩定和經濟發展的意愿，也一定程度上表明了民眾對國家命運的關注，是一種民眾心理狀態的體現。時勘等（2005）對個體投資者股市風險的認知特征進行了研究，發現我國個體投資者存在著風險事件認知普遍偏低的情況，在追高風險和過度投機風險方面表現尤為突出，股齡較長、資金擁有量較大的個體投資者對追高和過度投機的風險認知更為偏低[7]。而李同吉（2005）運用Slovic等人提出的心理測量范式，發現風險投資從業人員對風險投資各風險因素有不同的風險認知結構，影響其風險認知結構的個人背景因素主要有年齡和單位性質[8]。毛華配（2013）則以溫州籍華商樣本為例，研究得出海外華商風險認知受個人因素和外部環境因素的雙重影響，但個人因素的影響更大；專家和實際投資者在風險認知影響因素的認定上存在差異，專家傾向于理性因素；海外華商的風險認知得分明顯高于本土商人等[9]。馬理等（2013）研究了認知差異對商業銀行信貸配給的影響，發現信貸配給會隨著局中人風險認知差異程度的擴大而惡化[10]。李敏、董正英（2014）基于創業認知理論、行為經濟學與規則聚焦理論，研究了風險認知因素對創業意愿的影響[11]。除了風險認知因素外，個體投資者的行為還受到其他因素的影響，鄭安國（2000）認為投資者進行風險投資是受到其個人經驗、知識以及獲得到的信息、對風險的判斷影響，認為投資者的風險偏好與其進行的投資有內在的邏輯關系[12]。彭衛民（2005）通過分析效用曲線以及凈現值、投資成本等，探討了影響投資者風險投資行為的影響因素，發現投資者對于風險收益的追求程度直接受其風險偏好的影響[13]。卞娜（2013）指出投資者對風險的態度或對風險的知覺、受教育程度等都會影響投資者的行為[14]。高楊（2014）指出對投資者過度自信以及風險偏好做出分析，重點應該從投資者自身的年齡、性別以及個人投資經驗和文化背景等多方面做出深入地分析[15]。張成翠等（20

14）則分析了客戶的性別、學歷、年齡、職業、月收入、對理財知識了解程度及投資動機等七個因素對人們投資理財行為的影響，得出隨著學歷降低、月收入上升、投資動機激進，人們越靠近長期高額低風險投資者特征的結論[16]。

綜上，可發現以往研究者對投資者行為的影響因素之風險認知主要側重于股市或者較廣范圍的風險認知，而較少涉及對銀行系統性風險事件的認知研究。且可以看到影響投資者行為的因素主要包括風險認知、投資者自身特征，如性別、學歷、年齡、職業、收入等，還有風險偏好。本文在以往對風險認知理論構建的基礎上，主要借鑒劉曉鷹（2012）提出的個體風險認知的概念模型[17]，對收集的數據進行探索性因素分析、驗證性因素分析和回歸分析，研究個體投資者對銀行系統性風險事件的認知及個體投資者的自身人口學特征、風險偏好、風險認知等對其擠兌行為的影響。

三、研究方法與程序

（一）樣本和數據

本研究選擇射陽縣、鹽城市區、南京至鹽城之間的部分城市和南京市四個地點①的個體投資者進行抽樣調查，盡量覆蓋不同人口學特征的要求，共發放600份問卷，收回512份，剔除無效問卷，有效問卷405份。被試基本信息如表1所示。

（二）研究方法

本研究以江蘇射陽農商行擠兌事件為契機，結合Slovic的心理測量范式，初步編制了調查問卷。選取南京市100名個體投資者進行了問卷預試，Cronbach's alpha=0.601，說明問卷的信度較高。經過適當調整與修訂，最終形成了銀行系統性風險事件認知問卷。其中，風險認知特征包括憂慮性、嚴重性、接受性、迅速性、熟悉性、影響性和可控性。測量方式均采用Likert五點量表進行①。運用SPSS18.0進行KMO檢驗，結果為0.740，P=0.000。表明數據適合進行探索性因素分析，根據判斷因素提取的方法與原則，采用正交極大旋轉法抽取因素，以特征根大于1為因子抽取的原則，抽取三個維度，但其中維度1只包含迅速性指標，且迅速性與其他6個指標的相關性非常低，將其刪除。對其他六個指標重新進行分析，得到銀行系統性風險事件認知的兩維度結構（見表2），累積方差解釋率達到58.93%。維度1包含了嚴重性、憂慮性、影響性、接受性，命名為風險作用；維度2包含了熟悉性、控制性，命名為風險控制。

采用Amos21.0對問卷的結構效度進行驗證性因素分析，得到的擬合指數包括：X2/df、GFI、NFI、IFI、TLI、CFI、RMSEA等（見表3）。各指標的擬合標準分別為：CMIN/DF大于10表示模型不理想，小于5表示模型可以接受，小于3表示模型較好；GFI、NFI、IFI、TLI、CFI最低要求是大于0.85，最好能大于0.90，且越接近1越好；RMSEA處于0和1之間，臨界值為0.08，越接近于0越好。本研究的驗證性因素分析結果如表3所示，從表中可看出各項結果均符合統計測量學的基本要求，故銀行系統性風險事件認知的兩維度模型得到了數據上的支持。

四、個體投資者對銀行系統性風險事件的認知

（一）個體投資者對銀行系統性風險事件的總體認知狀況

在梳理相關文獻的基礎上，結合Solvic心理測量范式，選取七個指標（憂慮性、嚴重性、接受性、迅速性、熟悉性、影響性、控制性）衡量個體投資者對銀行系統性風險事件的總體認知狀況（見圖1）。在這七個指標中，可控性的得分最高，為3.43，即大多數個體投資者認為銀行系統性風險事件的發生是可控的。其次，迅速性的得分較高，說明個體投資者認為此類事件是慢慢累積產生的。熟悉性的得分在3分以下，說明個體投資者對此類事件的來龍去脈不是特別了解。嚴重性、憂慮性、接受性和影響性的得分都比較低，說明個體投資者認為此類事件的發生還是比較嚴重的，對此較為憂慮，不太能接受它們帶來的風險，認為對社會的影響較大。綜上可得知，盡管個體投資者對銀行系統性風險事件的認知水平不高，但他們仍然相信政府及相關部門能夠較好控制類似銀行系統性風險事件。

（二）銀行系統性風險事件發生的原因分析

通過實地走訪及與投資者深入交談，并結合新聞報道，最終統計得出銀行系統性風險事件（主要是江蘇射陽農商行擠兌事件）發生的原因（見圖2）：①倒閉謠言的流傳；②客戶要求提取現金被拒絕；③此地多家擔保公司曾經倒閉；④銀行宣傳不到位；⑤政府對農村金融的支持力度不夠；⑥利率市場化的影響；⑦其他。而在上述七種原因中，70.8%的人認為是倒閉謠言的流傳，39.4%的人認為是客戶要求提取現金被拒絕，25.6%的人認為是當地多家擔保公司倒閉而引發群眾恐慌造成的，還有較多人認為此次事件與銀行宣傳不到位和政府支持力度不夠有關。

（三）個體投資者對銀行系統性風險事件的認知差異

不同特征的個體投資者對銀行系統性風險事件的認知存在顯著差異，如表4所示：不同性別的個體投資者對銀行系統性風險事件的認知在風險作用和風險控制兩個維度上的差異均不顯著。不同年齡的個體投資者在風險控制上差異明顯，而在風險作用上差異不明顯。進一步多重比較發現，在風險作用上，55歲以上的個體投資者的風險認知顯著低于45歲以下的，而與45-55歲之間的個體投資者不存在顯著差異。在風險控制上，55歲以上的個體投資者的風險認知顯著低于55歲以下的，25歲以下的個體投資者的認知又顯著高于25-35歲之間的。不同職業的個體投資者在風險作用和風險控制上都存在顯著差異。進一步多重比較發現，在風險作用上，銀行及其他金融機構的個體投資者的認知水平最高，其次為公務員或事業單位、除金融機構外的其他企業的個體投資者，然后為工人、農民、退休人員和其他個體投資者。在風險控制上，銀行及其他金融機構的個體投資者的認知水平仍然最高，其次為個體經營者，農民個體投資者的認知水平顯著高于工人和退休人員。不同文化程度的個體投資者在風險作用上存在顯著差異，而在風險控制上不存在顯著差異。進一步進行多重比較發現，在風險作用上，小學及以下文化的個體投資者的風險認知水平最低，大學本科文化的個體投資者的認知顯著高于中學及大專文化程度的。

不同收入水平的個體投資者在風險作用上存在顯著差異，而在風險控制上差異不明顯。進一步多重比較發現，在風險作用上，2000元以下的個體投資者的認知水平顯著高于2001—3000元的，而2001—3000元的個體投資者的認知水平顯著低于3000元以上的，同時3001—4000元的個體投資者的認知水平顯著低于5000以上的。不同地區的個體投資者在風險控制維度上存在顯著差異，而在風險作用維度上差異不明顯。進一步多重比較發現，在風險作用維度上，銀行系統性風險事件發生地射陽的個體投資者的認知水平顯著高于揚州、泰州、東臺等地區的個體投資者的認知水平。在風險控制維度上，射陽縣及鹽城市區的個體投資者的認知水平顯著高于南京、揚州、泰州、東臺等地區的認知水平，南京的認知水平最低。不同居住地的個體投資者在風險控制上存在顯著差異，而在風險作用維度上差異不明顯。進一步多重比較發現，在風險控制維度上，鄉鎮個體投資者的風險認知水平顯著高于城市和農村，而城市和農村之間無顯著差異。不同風險偏好的個體投資者在風險作用和風險控制維度上均存在顯著差異。進一步多重比較發現，在風險作用維度上，偏好風險的個體投資者的認知水平顯著高于風險規避與風險中立的個體投資者的認知水平，而其他兩者無差異。在風險控制維度上，風險中立的個體投資者的認知水平顯著高于風險偏好和風險規避的投資者的認知水平，而其他兩者無差異。

五、個體投資者擠兌行為的影響因素分析

（一）模型構建

本文以個體投資者的擠兌行為為因變量，其他可能引起擠兌行為的一系列因素作為模型的解釋變量。由于擠兌行為在樣本中被界定為四個層次，是有序分類變量。所以，本文選擇多元有序Logistic回歸模型。以X=（X1，X2，X3，…Xn）為解釋變量向量，n為變量個數；y為多分類有序的被解釋變量，k為其水平數（文中k=4）；令y取j水平的概率πj=p（y=j/X），j=1，2，…，k，Σπj=1，取pj為πj的估計值；則本文建立多元有序Logisitc回歸模型如下[18]：

P1=exp[a1+■bixi]/[1+exp[a1+■bixi]] （1）

Pj=■-■；

j=2，3，…，k-1 （2）

Pk=1- exp[ak-1+■bixi]/[1+exp[ak-1+■bixi]] （3）

式（1）、（2）、（3）中，aj為模型截距的估計值，即模型的常數項；b1，……bn為回歸系數的估計值。

（二）變量說明

行為動機假設描述了風險認知對行為改變的影響，認為風險認知是行為背后的主要動機力量。文獻回顧中指出，投資者自身的年齡、性別以及文化背景、風險偏好等自身特征也會影響投資者行為。故模型中涉及如下變量，關于變量定義、統計性描述與影響預測方向見表5。

（三）估計結果與分析

在進行多元有序Logistic回歸分析之前，需要對自變量每個類別人數進行處理，避免出現某個類別數過少（少于20人），從而影響模型擬合優度。因此經分析做出如下處理：將45-55歲（31人）及55歲以上（15人）的個體投資者合并為45歲以上的個體投資者，小學及以下（7人）和中學或中專（86人）的個體投資者合并為中學或中專以下的，退休人員（9人）和其他（81人）的個體投資者合并為其他個體投資者。

基于上述處理完成以后，對研究因素先進行單因素Logistic回歸（見表6），共篩選出6個變量（風險認知、性別、年齡、文化程度、地區和風險偏好）具有統計學意義，即P<0.1。

將單因素分析結果中P<0.1的變量均引入多元有序Logistic回歸分析，結果見表7。從表中可以看出，個體投資者的擠兌行為主要受到風險認知、性別及地區的影響，而個體投資者的其它特征對其影響不明顯。進一步分析發現，個體投資者的風險認知對擠兌行為有明顯的負向影響，即個體投資者的風險認知水平越低，越傾向于在銀行系統性風險事件發生時將錢取出，參與擠兌。

個體投資者的性別對擠兌行為有明顯的正向影響，即女性投資者相對于男性投資者而言更傾向于在銀行系統性風險事件發生時將錢取出，參與擠兌。由于男女性別不同，不管是從生理還是心理都存在較大差異，男性相對于女性來說冒險精神更大。而且男性天生對風險的承受能力比女性更強，通常比較敢于承擔，對風險偏好也明顯高于女性[15]。所以當銀行系統性風險事件發生時，男性相對而言更為淡然。

個體投資者所在地區的回歸系數為正，表明越是在銀行系統性風險事件未發生地的南京及南京與鹽城之間的城市的個體投資者越傾向于擠兌。這可能是因為其他地區的個體投資者對當地銀行系統性風險事件的來龍去脈不是特別了解，主要是通過政府、新聞媒體等方式獲取相關信息。因為對事件的不熟悉而產生恐懼，對此類事件更為敏感，故容易發生擠兌行為。

六、結論與建議

（一）結論

本文根據Slovic等人提出的心理測量范式，設計了銀行系統性風險事件認知問卷，經過探索性與驗證性因素分析發現個體投資者對銀行系統性風險事件的認知包括風險作用和風險控制兩個維度。其中，風險作用維度包括嚴重性、憂慮性、影響性和接受性，風險控制維度包括控制性和熟悉性。

進一步分析個體投資者對銀行系統性風險事件的認知差異，結果發現：男、女個體投資者對銀行系統性風險事件的認知不存在顯著差異；不同年齡、不同地區的個體投資者對銀行系統性風險事件的認知在風險控制上差異明顯，而在風險作用上差異不明顯。不同職業、不同風險偏好的個體投資者在風險作用和風險控制上都存在顯著差異。不同文化程度的個體投資者在風險作用上存在顯著差異，而在風險控制上不存在顯著差異。

從個體投資者的擠兌行為的影響因素來看，個體投資者的性別、所在地區及他們對銀行系統性風險事件的認知會顯著影響其擠兌行為，個體投資者的風險認知水平越低，越是女性投資者，越是非銀行系統性風險事件發生地的個體投資者，越傾向于在銀行系統性風險事件發生時將錢取出，參與擠兌。

（二）建議

1.引導非正規金融組織的合法經營和監管。從調研結果看，有25.6%的個體投資者認為此次事件與當地多家擔保公司倒閉而引發群眾恐慌有關。這說明民間金融活動日益活躍，但政府對民間非正式金融組織的發展一直是模棱兩可的態度，意識其發展可能影響并威脅正規金融組織的發展，基本上是抑制。故我們應完善法律法規與管理制度、嚴格市場的準放條件、提高準備金率等，指引非正規金融的健康發展，使其公開化、公平化、合法化、規范化，并融入到農村金融體系之中加以監督管理，多方位地滿足“三農”經濟發展的資金需求。

2.加大銀行風險知識的宣傳教育，降低投資者對銀行系統性風險事件的消極認知。通過調查發現不同個體投資者對農村金融的銀行風險存在認知差異，職業不穩定的個體投資者，如工人、農民、退休人員等，還有學歷層次較低的投資者，更容易受到羊群效應的影響。而且個體投資者對銀行系統性風險事件的認知會顯著影響投資者的行為。因此，必須加強對他們的銀行風險知識的宣傳教育，如可以不定期開展銀行知識下鄉活動，讓更多金融或相關專業的大學生利用寒暑假時間去基層普及銀行風險知識，讓投資者對風險有更好地認知，而不至于盲目跟隨。

3.銀行建立有效預警機制，政府提供后援保障。江蘇射陽擠兌事件發生的原因雖然是倒閉謠言的流傳，但也反映出銀行在應對類似事件時沒有做好相應的預警措施。所以銀行必須重視風險管理的重要性，可成立風險管理部或者加強已有的風險管理部門對銀行系統性風險的專門研究與管理，建立相應的預警指標體系來實時監控。政府部門對此類銀行系統性風險事件的處理要反應迅速、及時，以群眾的利益為出發點，制定好政策預案，努力化解糾紛與矛盾，同時要引導媒體對事件客觀、準確地報道，有效降低投資者的消極風險認知，穩定民心。

（特約編輯：苗啟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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