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華的長安街上,車水馬龍,人們大多行色匆匆。就在此時,忽然人行道旁出現了一個小孩,五歲左右,穿著一身古裝,頭發梳成一個髻,好似古代書生模樣。這在21世紀的長安街上不可謂不是一件奇事,立馬就有好事者上前,向小孩道:“孩子,怎么一個人?從哪兒來的?為什么在這里?”那孩子看了看周圍,神色慌張,怯怯地說:“吾本于舍中讀書,方至《春秋》,忽見一道光閃來,遂至此地也。”小孩注意到了從身旁飛馳而過的汽車,失聲叫了出來:“此為何地?”那好事者覺得十分有趣,一個五歲的小孩子,竟滿口文言,一時興起,用文言跟孩子對起話來:“此地乃京城也,煩請通汝姓名?”小孩回答:“晚輩姓方名仲永。”好事者心里一驚:“方仲永?莫非是王安石筆下的那個五歲即能作詩的神童?難道確有其人,還穿越到了現代?”于是半信半疑地說:“久聞大名。吾嘗聞汝五歲即能作詩,確有其事乎?”方仲永謙虛地回答:“晚輩年方五歲,尚是黃口小兒,略能作一兩首拙詩。”那人指著道旁的老槐樹說,“汝能否以其為題,作詩一首?”方仲永思索了幾秒,脫口而出:“晚輩不才,獻丑了。”
道旁有一槐,迎風獨自開。
問其何時有?前朝孔圣栽。
圍觀群眾嘖嘖稱奇。一時間,方仲永穿越的消息,在各大媒體鋪天蓋地地傳播開來。很快,方仲永有了自己的經紀人,整日忙于采訪、代言、拍廣告等事,賺了不少錢。有人警醒,告誡大家:“在《傷仲永》里,方仲永不正是因為整日走街串巷展露才華,沒有時間讀書,才最終淪落到平平庸庸的嗎?”一聽此言,大家都覺得有理,便把方仲永送進了最好的學校接受教育。神童就是神童,即便面對的是數理化,他也總是全班第一,而語文課——就更不用說了,他比老師還淵博。歷史也略知一二,不過近現代史得補補,畢竟是古人嘛!
就這樣,方仲永這個古人在現代的學校度過了十三年,各門功課都是第一,閑暇時研讀四書五經,前朝名著,連享譽全國的國學大師也敬他三分。偶爾也上一回電視,做做訪談。有人說他是當代學生的代表人物;有人說他將會為國爭光,成為中國的希望。方仲永也特別謙虛,稱自己將來一定不負眾望,為國爭光。
高考結束了,十八歲的方仲永身著“耐克”,腳踏“阿迪達斯”,戴副粗框眼鏡,已與現代人無異,走出考場,一臉笑容,所有人都看到了他輕松的背影。他考出了令人難以置信的高分(語文滿分)。眾人在猜測他會去北大還是清華時,方仲永,手握一張綠色的卡片,飛向了國外的一所名牌大學。
這個消息轟動了全國,有的人很失望,但大多數人說:“他說過要為國爭光,一定還會回來的。”
然而,再也沒有人在中國見到方仲永,聽說是入了外國國籍了。
方仲永又只存在于《傷仲永》里面了。
點評
《傷仲永》膾炙人口,方仲永的故事大家耳熟能詳,作者故事新編,舊瓶裝新酒,表現出新的主旨:勤奮學習、成績優異的學子出國留學,一去不復返,人才就這樣流失了。文章生動有趣而又耐人尋味。
【作者系北京市十一學校學生,指導并置評:雷其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