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動我心的聲音

陽春三月，一個人走在翠綠的田埂上，恬然地享受春光。這時節會有清脆的笛聲響起，那便是一直牽動我心的笛音。

我是在一個小鄉村里長大的，那里除了塊塊稻田，清澈見底的小溪，高聳入云的大樹外，什么都沒有。所以，每當放學后或放假時，我們幾個小孩便會將大柳樹底下的方石作為我們的陣地“打仗”。玩夠了，瘋夠了，便會排好了坐在小溪邊，脫下鞋，將腳浸入涼涼的水中，輕輕撥著水，吹著柳笛。

柳笛是用柳枝做成的。當柳樹剛剛長出新枝時，我們便開始做柳笛了。柳笛的制作方法十分簡單，剪下一截嫩嫩的柳枝，用手輕輕地把里面的木枝脫卸并推出，只留下一截軟軟的樹皮。可是，這時候若還吹不響，需要小心翼翼地在上面打幾個眼，于是一支柳笛便做好了。用嘴含住它，輕輕地往里吹氣，便會發出清脆的響聲，婉轉悠揚，恰如春日里清脆的鳥鳴，空氣中都溢滿了歡快的聲音。

做好柳笛，我們便排排坐在小溪邊，吹著自己做的柳笛，比試誰的柳笛最漂亮，誰的柳笛發出的聲音最嘹亮……柳笛聲混在一起，奏響鄉村特有的旋律，和著三月里鳥兒輕盈的鳴叫，混著稻田里發出的陣陣稻香，還有被石頭激起的水聲，一切都是如此美好，讓人難以忘懷。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被我們折過了的柳樹漸漸長高。它似乎更粗了，更壯了，它的柳枝再也不適合做柳笛了。而我們也再沒時間和朋友一起玩耍，自然也沒時間去做柳笛，只有在夜深人靜，和一道又一道題奮戰時，才想起那一段再也回不去的時光。每每聽見那婉轉如鳥鳴的柳笛聲，我的心還是會有微微的顫動。在某天夜里，拿出盒中珍藏的柳笛，發現它早已不復當時的模樣。原來，留不住的，總是最美好的。

那天和父親一起回到鄉下，一個人走到兒時的陣地，但那里早已蒿草叢生;小溪似乎也變成了一個遲暮老人，緩緩淌著，只有柳樹挺拔蒼翠。那天晚上，我又聽見了悠揚的柳笛聲，引我回憶那再也回不去的少年時光。

【作者系湖南省常德市鼎城區第一中學淺草文學社社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