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冬

冬季的天空是獨特的，沒有花草的色彩映襯的藍色天空中似乎涌動著蕭瑟灰敗，藍色成了蒼藍，讓人感到空氣都像被凝結住了。云層稀薄而高遠，卻有能力掩藏起太陽的光輝。上了車看著車中人頭攢動，我裹緊大衣，咬咬牙，抱緊了書，好不容易擠到車廂中間，抓住扶手，奮力維持著身體的平衡。

站穩后卻覺得車廂中空氣沉悶，人與人摩肩接踵，甚至讓人有些頭暈目眩。我抱緊手中的書，以防自己摔倒。車中人雖多，但除了汽車偶爾發出的幾聲鳴笛、后座幾人時有時無的私語聲、年輕小伙手機收到消息的提示音之外，還算安靜，于是我自然而然地發起呆來。

我怔怔地看著車窗外。遠處山脈伸展著舒適的姿態靜臥在大地上，云霧將山廓模糊了，沒有了太陽光輝的愛撫，群山都只留一片蒼青，幾乎要融到那蒼藍的叆叇里。我又緊了緊大衣，還是感到一陣陣寒意襲來。

正在此時一個急剎車，沒抓穩扶手的我一聲驚呼便踉蹌著往別人身上倒去，緊接著周圍的人身體傾斜，我自然也摔了個大跟頭。手中的書散落一地。

看著一本本珍愛無比卻即將被弄臟的書，我本來十分沉郁的心情瞬間激昂起來：

“我的書！”

“小心！”

我剛一吼出來，一只手就從旁邊伸出來，抓住我的胳膊，將我從地上拉起。我驚異地回頭，一個陌生的面孔帶著暖暖的微笑，頃刻間像早春微雨，熄滅了我心頭的那一股邪火。

我對他報以一笑。

這時，更多的手伸出來，拾起散落在地上的書，拍了拍或許根本不存在的灰塵，遞還給我。一本不少，全部干干凈凈，完好如初。我忘記要說些什么，無意識地抓緊身上的大衣。

旁邊隨即傳來關上車窗的聲音。我感到車廂中一股濃濃的暖意涌動，輕聲說了句謝謝。

雙眸忽然接收到光亮，我欣然探尋，一束陽光穿越千里，透過玻璃，照亮了整個車廂。

這個冬天寂靜而寒冷，那一束陽光，卻足以溫暖整個冬季。

【作者系湖北省荊門市龍泉中學嵐光文學社社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