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蔥那一年

鄧景鴻

克里斯托弗·諾蘭在《星際穿越》中用一句很直白的話解讀了愛因斯坦的《相對論》和霍金的《時間簡史》：“時間可以被壓縮和拉伸，但永不能倒退。”

一次假期高中同學會后，大家提議回母校重慶巴蜀中學看看。重踏上舊的水泥道，路過和原來一般大小的操場與花園，看望兩鬢已染白絲的班主任。物是人非，總覺得什么東西在抓不住的空氣中流走，在已然沉靜的心湖中泛起波光漣漪。青春，是再也無法觸及的浮雕。以天地為模板，歲月為工線，若隱若現地閃爍橫亙在腦海里。

作為高三學生的你們，是不會有我現在的心緒。你們要應付累積成山的試卷、鋪天蓋地的復習資料，夾雜著激動、興奮、恐懼、膽怯地期待每次考試成績。或許，已然麻木的你們每天都機械地復制著每一種算法，默念著每一個單詞，盤旋來往于宿舍、食堂和教室之間……

周而復始，冬去春來。那一年送走了一批又一批滿懷希望的學子。無論你們走向何方，夢歸何處。請銘記住這一年的點點滴滴，每個人的這一年，都會有所不同，有所收獲。

那一年，太匆匆。

滿滿的課表和密集的考試讓我只有吃飯的時間可以想想吃的是什么和這一天與其他日子的不同；我想，當年如果我有心，一定會將每一天與具體的人或事聯系起來。多年后，當我參加同學會，面對同學們討論高三發生的奇聞異事，我卻不知所措。聽著他們談笑風生，一句話也插不上的我顯得如此落寞。

那一年，太蔥蔥。

高三，誰都需要一個精神支柱，很多同學會選擇將這個圖騰樹立為與他（她）去同一座城市，考上同一所大學。我也不例外。蔥蔥歲月，如此青澀。我們相互較勁，相互勉勵，一起經歷挫折、一同慶祝成就。然而，事與愿違，北京和重慶在坐標上差距一目了然。不過，收獲了最誠摯的友情與思念，是一輩子的牽掛。在沉悶的高三奮斗中，找到一個學伴，有一個奮斗目標，是如此可貴。

到了我這個年齡，每個女同學都會含淚一部《致青春》，每個男同學都會釋懷一部《那些年》，每對年輕夫婦都會各持一部《將愛情進行到底》。希望高三的弟弟妹妹們，譜寫好屬于自己的匆蔥這一年，留到十年之后慢慢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