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德滿都河谷古跡經歷劫難

本報特約記者 馬迎晨

4月25日尼泊爾發生8.1級強烈地震。此次大地震給尼泊爾的文化古跡造成重創，古跡集中的加德滿都河谷地區大約有1/4的重要宗教建筑和公共設施遭到嚴重毀壞。這些建筑承載著尼泊爾輝煌燦爛的歷史文化，吸引各國游客和宗教信徒游覽朝拜。

大佛塔副塔塔頂不知去向

尼泊爾是一個宗教氛圍極為濃厚的國家，首都加德滿都號稱“廟比房多，神比人多”。尼泊爾迄今保存最為完整的印度教傳統文化，也成為尼泊爾旅游業的一大亮點。加德滿都河谷地區包括加德滿都、帕坦和巴德崗三個城市，是馬拉王朝三個王國的國都，這里集中了上萬個大大小小的古代建筑，包括被列為聯合國文化遺產的七大建筑古跡，它們是加德滿都、帕坦和巴德崗三處老王宮、兩座佛塔和帕舒帕蒂、昌古納拉揚兩座印度教神廟。這些建筑具有極高的文物價值。

尼泊爾文化古跡一般散落在普通民居之間，大多都在正常使用，并沒有專門開辟出來供人參觀，因而展現的是真實的、活生生的尼泊爾傳統文化。徜徉在加德滿都的大街小巷，筆者感到，河谷地區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天然文化博物館。

斯瓦揚布是加德滿都市西北部一座60至70米高的小山。筆者在尼工作期間多次來這里參觀，在上山的石板路上還曾經被囂張的猴子們把手里的橘子洗劫一空。斯瓦揚布集中了尼泊爾最早的藏傳佛教寺廟群，是尼泊爾重要的藏傳佛教圣地。其中最著名的斯瓦揚布大佛塔建于公元前三世紀，是亞洲歷史最悠久的佛塔之一。傳說為了紀念文殊菩薩開山泄湖、創建加德滿都而建。大佛塔是一個白色巨大穹隆屋頂，下接方基，基壁四周繪有四對大眼。佛塔周圍有數以百計的神像環繞，遍布祈禱誦經用的轉經筒。筆者來到這里感覺好像到了拉薩的大昭寺一樣。然而從報道上看，這次地震中大佛塔主體受損比較輕微，但是它旁邊的副塔損壞嚴重，其白色塔頂已經不知去向，只剩下白色的基座和大堆的瓦礫。平時香煙繚繞的眾神像現在大多被磚頭瓦塊所覆蓋，不見了往日的神秘肅穆。周圍的古老民居同樣損壞嚴重，到處是散落的紅磚和木料，一片狼藉。然而令人驚奇的是，山上一座兩層的藏傳佛教寺廟卻安然無恙，矗立在碎磚亂瓦之中。估計這可能和傳統的藏式平頂建筑結構有較大關系。這種建筑底部以片石為墻，上部覆以木頂，結構上輕下重，因而抗震能力比較強。

印度教神廟化為瓦礫

在加德滿都附近的巴德崗市杜爾巴爾廣場上有一座五層塔印度教寺廟，在廟的石階上有五對人獸雕像，造型優美，工藝精湛，件件堪稱藝術精品。筆者曾經專門和這些雕像合影留念。這次大地震過后，五層塔廟的木質部分已經消失，只剩下磚石結構的底座。五層石階上的獅子、大象雕像大部分都被砸壞，變得殘缺不全，面目全非。廣場旁邊一座神廟的塔形建筑只剩下一半，像半截殘筍一樣矗立在一堆碎磚之中。位于加德滿都老王宮廣場上的一座神廟已徹底化為一個巨大瓦礫堆。

尼泊爾的其他著名宗教建筑如加德滿都的哈努曼神廟、博達大佛塔、帕坦的黑天神廟、拉甘凱爾的塔廟、巴德崗著名的55窗宮、努瓦科特的九層宮等都在地震中受到不同程度的損壞。

民族英雄紀念塔遭重創

大地震還給加德滿都地區的其他公共建筑帶來巨大損害。最為引人關注的是，位于加德滿都老王宮廣場附近的地標建筑比姆·森塔也在這次地震中徹底損毀。比姆·森塔又叫達拉哈拉塔，是一座九層高塔，為紀念尼泊爾抗英民族英雄比姆·森·塔帕的歷史功績而修建。此塔由比姆·森首相本人于1830年親自督建。塔高約60米，在第八層設有觀光臺，塔身纖細潔白，上面覆有銅制尖頂，里面有200多級旋轉樓梯。筆者被莊嚴的比姆·森塔的盛名所吸引，曾經專門帶朋友來這里參觀，并在落日的余暉中拍下了高塔雄偉的身姿。仰望巍峨的高塔，英雄的豐功偉績令人肅然起敬。比姆·森塔曾在1934年強震中坍塌，重建后比最初減少了兩層。此次地震中塔身完全倒塌，只剩幾米高的塔墻。強震還使位于加德滿都市中心的老王宮院墻部分坍塌，王宮廣場上2/3的建筑物倒塌，整個廣場看上去已成一片廢墟。尼泊爾世襲首相的拉納家族修建的獅子宮(現為總理府)的白色院墻也已倒塌。

加德滿都河谷地區的公共基礎設施也遭到嚴重的破壞，通訊線路中斷，水電供應時斷時續，路面扭曲開裂，連接加德滿都和帕坦的唯一一座橋梁也受到一定程度損壞。這座橋由日本政府援助修建，因而也被當地人稱為“日本橋”。加德滿都普通居民房屋的建筑質量非常低劣，地震來襲自然不堪一擊。相比之下，加德滿都的政府和外國使團的建筑質量要好得多。

這次大地震對斯瓦揚布和博達的大佛塔的損壞會給當地的藏傳佛教徒(主要是藏人)帶來心理上的沉重打擊，加德滿都和巴德崗老王宮廣場上的印度教神廟的徹底損毀也會令虔誠的印度教徒產生幻滅的感覺。

文化古跡遭到毀滅性破壞，本就不富裕的尼泊爾沒有錢來修復。加德滿都河谷古跡的修復或將成為尼政府未來的一個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