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達云
對于日本是否會重回軍國主義,輿論常有爭論。筆者認為,日本現在不是、以后也不太可能恢復軍國主義體制。然而,這是否就意味著日本不會沖破二戰后形成的國際秩序,利用某些國家的戰略失誤,借機擴充軍力,增加日本軍隊染指世界事務的分量,甚至做出破壞東亞和平的舉動呢?這種危險不能完全排除。
就日本國內現狀而言,有兩個動向值得我們警惕。一是日本政府正在逐步為關進鐵籠里的軍事集團干政解禁,主要措施包括修改自衛隊法、防衛省設置法,廢除執行60多年的“文官統制”。
二是目前正在緊鑼密鼓推動的、有關日本安全保障系列立法是從量變到質變的危險,它們將打破戰后國際秩序,使日本的軍事守備范圍由周邊擴大到整個世界,日本或將成為地區動亂甚至戰爭的推手。所謂安全保障系列立法,包括修改三部現存法律以及新立一部法律。“武力進攻事態法”“周邊事態法”和“國際維和合作法”擬修訂的法律內容都涉及增加日本行使武力的規定。至于擬新制定的“國際和平支援法”,其核心內容歸結為一句話,就是日本隨時可以根據該法向國外派遣自衛隊支援其他國家的軍隊。
對此,有些人可能會認為,只要日本不復辟軍國主義,繼續實行現在的“三權分立”為基礎的“民主政治”,其內政外交就要受到國內在野黨、民眾以及社會輿論的監督和制約,政府當局制定的內政外交政策都能保持一定的透明度,而且幾年一次的國會選舉也可以實現政黨輪替,通過選票將欲推行對外擴張、侵略政策的政黨排除在政府之外。但日本國內的政治現狀并非如田園詩般的浪漫。
首先,近幾年來日本政府尤其是現任安倍政權強化了限制民眾知情權的措施。一個標志性事件就是2013年12月國會通過的《關于保護特定秘密的法律》。根據該法規定,有關自衛隊和國防政策、外交交涉和反恐等內容被列為特定秘密,保密時間可以長達5年。而且,與美國類似的保密法相比,這一法律還排除了民眾請求解密的權利,沒有作出限制保密過當的規定。
尤其是安倍首相明確表示日本在推行集體安全保障法的過程中,日本自衛隊實施武力三大條件的判斷依據亦被列為特定秘密事項,這就使得外界對日本軍隊面臨軍事糾紛時根據什么原則動用武力無從研判,從而增加了日本國防政策的對外威脅力度和對外冒險的可能性。
其次,安倍收緊了輿論的批評監督權。比如安倍曾在多處公開場合點名批評《朝日新聞》,最近甚至還爆出新聞,政府有關部門約談《朝日新聞》和日本廣播公司,要求它們對批評政府的報道加以自我約束。
至于選舉可以選出良政的說法,更值得懷疑。日本實行的是國會內閣制,這種制度設計似乎會造成選舉出來的國會可以操控政府的錯覺,但是根據三權分立的原則,日本內閣總理又可以根據需要解散國會,尤其是可以解散在選舉總理事務上有優先權的眾議院。這一機制使得日本內閣亦即政府在國會不與自己合作時,可以通過解散國會實行重選以實現自己的主張。同時,選舉結束后,選民對于國會議員就沒有任何控制權,政府因此就可以借選舉獲得的執政合法性,打著民意授權的幌子推銷私貨。
還應該指出的是,日本近代以來都有結盟大國、亂中漁利的外交傳統。1902年日本與當時最強大的英國結盟,為打贏日俄戰爭提供有利國際條件。一戰中,日本正是援引日英同盟條約,不顧英國政府的拒絕,出動軍艦參與對德作戰,結果在戰后攫取了德國在我國青島的非法權益,為日本進占膠東半島創造了條件。現在,日本則借綁定美日同盟關系為己所用,助其成為“正常國家”。當然,我們也要看到,美國對安倍保持相當程度的警惕,某種程度上會鉗制他的戰略野心。
因此,我們需要警戒日本在所謂民主政治的幌子下,推行對華鋌而走險的戰略部署。對這種圖謀應從其萌發階段展開有理、有力、有節和有據的揭露和批判,同時還要針鋒相對地采取有效的應對之策,以備萬全。▲
(作者是旅日學者)
環球時報2015-04-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