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上去嬌柔的周冬雨,其實一點也不“弱”。年僅23歲的她,不僅是國內第一位擁有上億票房的90后“女豬腳”,更在短短時間,累積超過17億票房。出道5年,她自稱“有很多東西我就是學不會”,水瓶座的周冬雨,就是這么任性。
一陣轟轟的引擎聲響起,一輛淡粉色的凱迪拉克貓王限量版老爺車緩緩開進了攝影棚,寬大的車頭超有復古感,瞬間就鎖定所有人的視線。一踩剎車,兩側的紅色尾燈同時一閃,機翼般翹起的流線型“臀部”穩穩地停在穿著Dior格紋連身裙的周冬雨身邊——及肩發乖乖地別在耳后,黑亮的劉海兒妥妥貼在前額,簡單中流露出一種老上海韻味。她一躍而上,美美地坐在車尾,對著鏡頭莞爾一笑,然后抬起胳膊,做了個咸蛋超人招牌的發大招動作。
這就是周冬雨,前一秒還穿著小黑裙淑女地斜靠在粉色沙發上,后一秒就突然測試起沙發的彈性;前一秒還在凱迪拉克里氣場十足,下一秒就發現新大陸,用喇叭打起了節奏。在大熒幕上,她總是看起來柔弱、安靜,怯生生地,需要人保護,但在現實中,她語速很快,說話的時候喜歡做點小動作。跟前兩次接受《悅己SELF》采訪時的她相比,現在的周冬雨不再只愛白色蓬蓬裙,更懂得在鏡頭前收放笑容一笑起來依然像孩子般真誠可愛,但收起笑容,立刻就變身氣場十足的冷美人。如果說“謀女郎”和“清純”曾經是她的全部標簽,現在,是時候更新她在你心目中的形象了。
我本來就很小孩
“《少年班》里我的角色叫周蘭——我已經演過無數個姓周的角色了。導演找我的時候給了我一個小冊子,里面根據每個角色的性格勾畫出他們的形象,特別專業。這個角色15歲,但我心里一點壓力都沒有,因為大家都說我像小孩,我內心也本來就很小孩。周蘭很高冷、不太會表達、一點兒也不圓滑,但她是整個少年班里最聰明的(小得意狀),年齡跟智商完全不相符。我開始還以為我年紀最大,到了劇組一看,還有王櫟鑫,我就更開心了!”她抬起下巴,用一只手捂著嘴,眼睛變成一條彎彎的線。“我也是擔心以后再也不能演小孩了,所以特別喜歡這個角色。而且它是偽青春題材,不是單純展現戀愛、友誼,只是借著青春討論教育和人性。”
“接拍《指甲刀人魔》是去年年底最冷的時候,彭浩翔導演給我打電話說:‘我一直很siang跟你合作!’‘我也si!’”她用手比劃成聽筒的樣子,歪著腦袋,用夸張的表情假裝打電話。“他就是那種你一聽他說話,就會特別想跟他做朋友的性格,特別可愛又正義。這是一部荒誕加科幻的戲,我在里面叫愛美麗!故事發生在夏威夷,我是一個古靈精怪有點神經質的女孩,跟我平時有點像。我們在夏威夷拍了一個多月的戲,我還跟彭浩翔學會了沖浪,曬得鐵黑、鐵黑的,但上了癮,一般每天不沖一下就渾身難受——用彭浩翔的話說,就是:‘你駕馭了這片海,這道浪,是為你而生的!’他還一直勸我定制一塊屬于自己的板。要不是我今年工作多,又趕著要畢業,我真會從夏威夷背一塊沖浪板回來!”
“《西西里艷陽下》就是虐啊,又虐心又搞笑。我演小優,是一個上班族菜鳥,扮演我男朋友的李準基是那種集齊全部優點、完全可以召喚24K超級女友的暖男,結果卻跟我在一起。我經常會抽風,但他會一直包容我。后來,他得絕癥去世了。導演說,這部戲講的就是如何與愛說再見。”她噼里啪啦一口氣說完上面三段話,終于稍稍停頓了下,可還沒來得及插話,她就又接著說了下去。“對了,我今年還有一部友情客串的戲,叫《冰河追兇》,是梁家輝和佟大為主演的。我的戲只有10天,但收獲特別多——我找到了我最崇拜的男演員,就是家輝哥。他真的是為戲而生,對每個人也都特別好。我們在黑龍江伊春拍戲,真是鐵冷鐵冷的!但家輝哥跟我說,不管多冷,環境多惡劣,他只要到了工作現場,所有困難、痛苦都自動消失。他不像一般‘大人’那樣喜歡說教,卻能在一舉一動中成為你的榜樣。我去的第一天,剛好看到一個錄音的小助理,抽了煙之后不小心就把煙頭扔在地上。家輝哥一句話都沒說,走過去,把煙頭撿起來扔進垃圾桶。從此之后,整個劇組再沒有人隨手扔過垃圾。”
一句“說說最近你的幾部作品吧”,讓周冬雨一口氣說了整整15分鐘,從角色到劇本,從合作的演員、導演到外景地的風土人情,好像夏威夷的海風、西西里的艷陽、伊春的冰天雪地都呈現在我們眼前。出道5年,眼前的周冬雨已經完全不像剛出道時的樣子——那時的她,怯生生站在舞臺中央,手上總不斷做著些小動作,想要掩蓋卻暴露了內心的緊張,碰到挑戰度稍高的問題,就會一本正經講起頭頭是道卻千篇一律的大道理。“其實我沒有變化太多,以前就挺活潑。我周圍的人一直說我沒長進,四五年過去了,還以為我會變得像大明星。我還是不太想改變我自己。”她嘟著小嘴,用手摸著衣服上的流蘇。“成長都是不知不覺的,就好像你永遠不會覺得自己在長個子,但突然有一天就發現自己比之前高出不少。”
因為我是水瓶座
一位靠吃無印良品寬版無印花指甲刀為生的人魔,一位智商超高卻完全不懂與人交流的高冷天才少女,一位在西西里艷陽下陷入虐情跨國戀的都市女子,周冬雨今年要交出的三部作品《指甲刀人魔》《少年班》和《西西里艷陽下》,每一部都讓人驚喜。在出演過《心花路放》里的殺馬特少女周麗娟之后,周冬雨已經可以隨心所欲,想演什么就演什么,讓她一炮而紅的“謀女郎”,已然成為她人生中上一個轉折。
高中時意外被選為《山楂樹之戀》的女主角靜秋,周冬雨也像《少年班》里的那些天才少年一樣,比同齡人早一步發現自己的天賦。“其實這也不是我自己發現的,還是要感謝張藝謀老師,是他給了我機會。”周冬雨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腰背挺得筆直,可見當年的舞蹈功底。在她看來,從意外成為靜秋到決定去考北京電影學院表演系本科,這一切不過是水到渠成。“拍《山楂樹之戀》的時候,張藝謀導演問我后面有什么打算,我說我準備回石家莊,繼續上學唄,我媽媽還在家等我呢。”她咧嘴一笑,“當時真的還是小孩,不知道張藝謀導演的作品會有那么大的影響力,也不知道自己會受到這么多關注。導演說,你也該上大學了,到什么時候就該干什么樣的事,既然開了頭,不如就真去好好學學。我說好,就去考了導演的母校。”
雖然“上了大學還能長高一點兒”的愿望始終沒有實現,周冬雨看起來也還有點柔弱,但作為演員的她現在可一點兒也不“弱”。在以票房決定成敗的時代,這位年僅23歲的小女生,是第一位擁有過億票房的90后女主角;出道5年,至今以主角身份出演的電影,總票房已經超過7億元,去年重度客串的《心花路放》更是拿下11.4億票房——她飾演的殺馬特少女周麗娟,絕對是添彩之筆。“當時我抹的是劇組能找著的最黑的粉底,黃里透著黑,那膚色,我自己都覺得惡心。每天卸妝更是大問題,我平時可連臉都懶得洗。不過這個造型真的特別成功,大家去電影院都會問哪個是周冬雨?好玩!”
周麗娟之后的周冬雨似乎要拋下偶像包袱,不僅打開戲路,也打開了自己——這讓她更愛上表演。“因為我是水瓶座,很敏感,很情緒化,又很愛想象。今天想的東西,明天就能演到戲里,太過癮了。”她順手從桌子上拿起一杯水,“而且我一直覺得,這輩子能做人挺不容易的。既然當了人,就得珍惜,不然下輩子萬一變成小貓小狗,多虧啊。這種存在感讓我能用自己的力量,帶給別人一點能量和感悟,我很幸運。”
正經年齡干正經事
存在感能帶給別人能量,卻也會不小心成為自己的包袱。張愛玲說出名要趁早,但這其中的酸甜苦辣,只能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我曾經非常困擾,因為覺得別人總以異樣的眼光看我,我不應該這樣,不應該那樣。我覺得,我平時還挺坦蕩的。”雖然清瘦,周冬雨的表情中卻總透露出一些小倔強。“我很敏感,同樣一件事,總會比別人感受到更多情緒。做演員需要這種敏感,但這也讓我比較慢熱。直到現在,我每拍一部新戲,都還覺得是第一次演戲,總需要一些時間才能真正進入狀態。雖然已經出道5年,我也肯定比以前長大了一點,但有很多東西我就是學不會,有時候還是會冒冒失失說些別人覺得我不該說的話。”
對于周冬雨,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希望”,有人希望她能一直清純、溫柔,也有人期待看到她成熟起來,更有“謀女郎”的氣場。“其實這兩年很多人開始說我長大了,但我覺得這個看你怎么評判,大家說‘你長大了’,那就是他眼中看到的周冬雨。但如果我自己說:‘我長大了’,反倒會讓別人覺得我還是小孩,小孩子才老是這么說。”她說著,從椅子上跳起來,在屋里溜達了半圈又坐下。“我到現在還覺得自己是小孩,我身邊好多人,三十多歲、四十多歲,也都覺得自己還是小孩。其實每個人心里都有個小孩,就是這個小孩,讓我們時常能回到一種很輕松、純粹的狀態。”
這種狀態下的周冬雨有一個重口味的外號——“冬叔”。“這個外號是《宮鎖沉香》的攝影組喊出來的。沉香本來比較淑女,但我跑起來的時候很男孩,經常走位走過那個點。他們說我太猛了,就給我起了這么個名字。”當然,冬叔也有很不漢子的時候,比如在意大利拍攝《西西里艷陽下》時,她就因為水土不服得了急性腸胃炎“柔弱”了一把。“我們在那兒呆了一個月,完全沒有中餐,每天都只能吃意大利面——還是那種沒有經過中餐改良的。我就記得每天都吃不飽,有一天我給我媽媽打電話,剛說了句:‘媽媽,我餓’,就哭了……”現在說起來,她笑容燦爛,但聽起來還是讓人有點小心疼。“這5年,我一直覺得自己挺獨立的,不管遇到再大的事自己都能撐,但沒想到,真!被!餓!哭!了!我以前特別希望長大,因為我媽媽總管我管得很嚴,每天恨不得拿著秒表站在家門口等我回家,現在反倒希望她能管管我。后來我媽媽就托人給我帶了掛面來,因為面是養胃的,我就每天都給自己煮面。意大利的爐子都是小小火,但等掛面煮熟的那幾分鐘,是我每天最快樂的時刻。”
最近,周冬雨應該更快樂了,因為她戀愛了!自從她在微博上坦然公開戀情,大家紛紛獻上祝福。“正經年齡干正經事,我要是不談,估計大家也都挺擔心的吧,哈哈。”周冬雨露出幸福的笑容。“不過我覺得自己現在愛感悟了,前兩天去買褲子我還發了條微博#論瘦子的痛苦#。很多人都羨慕吃不胖的人,可我現在穿最小號的褲子還得改!很多事都是這樣,別人羨慕得不得了的事,不一定就那么十全十美。當然,這種心態說起來輕松,做起來真的很難。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時候,才會明白到底是什么感覺。我們總是像智者一樣勸慰別人,像傻子一樣折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