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陽光傾瀉,潔白的雪山顯得格外明亮晃眼,岸上大大小小的冰川從起伏的雪山綿延到海邊,那巨大的冰層看上去就像是醇厚的鮮奶油,海中,從冰川上崩塌下的堅冰漂浮在海面上,折射出極為悅目的冰藍色,遠望就像是一個冰雪蓮花池,而這些浮冰,誰又能保證它不是從恐龍時代留下來的呢!付長禮感受著這個從未體驗過的異樣空間,眼前是藍白兩種顏色的調和,耳邊聽到的只有風聲,或有冰層的斷裂聲,無邊的沉寂籠罩,喧囂的世界被拋落腦后,內心充滿了寧靜與安詳,還有后知后覺的喜不自禁。心馳萬浪
剛體驗完非洲風情的付長禮并沒有想到竟如此之快就踏上了南極的行程,與熱情野性的非洲草原相比,想象中的南極多了幾分凜冽的神秘。一同報名的四位朋友因為私人原因無法同行,付長禮就成了游輪上39名華人中唯一的安徽人。
2014年11月10日,經過30多小時的飛機旅程,到達阿根廷首都布宜諾斯艾利斯,順道體驗了世界最寬的瀑布——伊瓜蘇大瀑布,隨后去到世界大陸最南端的小鎮烏斯懷亞,11月15日下午,從美麗的烏斯懷亞乘坐美國海鉆石號郵輪,這才算正式踏上了??颂m群島、南喬治亞島、南極半島的三島奇遇之旅。郵輪緩緩航行,夏日的海洋雖非波瀾壯闊,但也絕不是風平浪靜, “暈船是常態,我還算好的,只暈了一天,有些人是從頭暈到尾”,德雷克海峽算是最顛簸的海上行程,這里風大浪高,歷來是出入南極的要道,船舶在浪尖浪谷里起起伏伏,連續的失重和超重,讓船上乘客都進入暈眩狀態。與之作為補償的是:白色的浪花拍打著舷窗,也把郵輪推向地球上最神秘最遙遠的夢幻大陸,而目的地,就在海浪的翻滾、郵輪的油耗、攝像機的快門中悄然而至。冰雪王國
即使走遍歐美亞非名山大川,卻從未領略過如此場景,佇立其間,那種宇宙的浩瀚無垠、個體的脆弱渺小撲面而來,仿佛穿行到了另外一個時空,那里擁有著這個星球上最令人驚異的絕美景致,它是寒冷嚴酷的冰雪世界,更是遠離人類文明的凈土。
付長禮所帶的三套相機和多支鏡頭派上了用場,除卻美景外,攝影師們最愛拍的便是這冰冷王國中極為生動有趣的動物。有人說,企鵝是冰川上的孩子,所有人看到它都會心軟。的確,你從未見過那么多企鵝,成千上萬,它們穿著黑色的燕尾服整齊劃一地聚在冰川上,將好奇的目光齊刷刷投向這些外來者,走起路來像是隨時會跌倒。這些萌得無法無天的小動物們明明那么自由無羈,卻又如培訓過一般整齊劃一,連摔倒的姿勢都無二致,若是有一只領頭企鵝不小心在雪坑栽倒,隨后的企鵝同伴也絕不吸取教訓,定會在同樣的地方以同樣的姿勢倒地。據說雄企鵝在孵蛋時要不吃不喝一蹲就是三個月,不知為何,這感人的一幕在企鵝蹲的姿態上倒令人忍俊不禁了。除了種類紛繁到讓人眼花繚亂的企鵝之外,海豹和海獅也是頗奪眼球,鏡頭里的它們有著與生俱來的慵懶氣質,肆無忌憚地打著哈欠、露出一口白牙或是擺著人類難以理解的pose——
“咔嚓”,相機定格。
你必須多拍點照片,因為到了南極,除了回憶,你只能帶走照片。
黛玉詩中“質本潔來還潔去”在這里得到了實現,你必須干干凈凈地來,也必須一塵不染地走。鞋子、腳架、背包、登山杖……只要是接觸到可能存有物種殘留的地方,到達每一個群島之前都必須高壓吸塵,防止不小心將島上的植物種子帶走,造成外來物種對其他島嶼的入侵。每次上下島的時候都必須消毒、登記。島上只能在劃線區域內行動,不允許丟棄任何東西,內急也要求乘坐皮劃艇返回郵輪解決,也不允許主動接近動物,但是動物可以主動接近游客。“要求是離企鵝保持五米的距離,海豹是十米,不過,動物是很好奇的,你只要待在那里靜靜等待,它就會主動過來親近你”,付長禮指著一張照片,照片里海豹干凈漆黑的眼眸中映射出他的長焦鏡頭,“那么多島嶼,那么多游客,那么多動物,可能一輩子只能見到這一次,它們比我們還好奇”。189名來自世界各地的游客,除了上島拍攝,吃住都在船上,船上的生活并不無趣,每天都有各種游戲、講座、逃生演練,隨行經驗豐富的20多位探險家和30多位科學家講授著關于南極的知識,歷史地理生物環保,你從未有那么強烈的愿望要去保護這片凈土。而付長禮告訴記者“《南極條約》并沒有法律效用,均是公德,全在個人”。永不止夢
雖然人類早就對南極洲心馳神往,但從1840年人類終于發現南極大陸到現在百余年的時間里,南極洲只不過是印在地圖上的一片白色魅影,大自然毫不吝嗇地在這里展現著自己讓人畏懼的魔力。
在來之前付長禮就考慮到了這種可能性,可把旅行和攝影當作人生最大樂趣的他依舊凜然動身。是啊,南極的冰凍一直延伸到世界盡頭,夏季的陽光日夜流連,造就了絢麗無比的極地冰原風光,誰不夢想親身體驗這個“白色大陸”?
付長禮說自己是先來試試水,看有沒有機會帶全家一起來?,F在的感受是南極并沒有想象中那么危險,關鍵在于要選對時間,每年的11月到次年3月是南極的夏季,此時最適宜旅游,“只要沒有大病都可以去,像我這樣50多歲身體處于亞健康狀態的人都沒問題,當然前提是有錢也有興趣”。
在這20多天的旅程里,透過南極的冰山看到未被人類污染過的純凈,透過自由自在生活在南極的動物看到未被人類破壞過的自然,透過南極的山山水水看到未被人類踐踏過的原始,像在觀賞講述蠻荒時代的無聲電影,那是一種時空凝固的感覺,很古老、很久遠、很虛幻,好像亙古未變,沉吟至今。離開后,相機的內存成了極地之旅最好的紀錄。今年2月14日情人節,付長禮在自己的家鄉珠城蚌埠舉辦了“尋夢南極”攝影展,展出了百幅攝影佳作,圖像中的南極在思維的彼端閃耀。也許很多人的內心會因這些圖片而燃起一個火種,終有一天,火光四溢,便提起行囊,遠赴地球的底端,去欣賞南極的無極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