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秋月
(云南師范大學 外國語學院, 云南 昆明 650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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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學改革與實踐研究
杰羅姆和賀拉斯翻譯模式對比研究
范秋月
(云南師范大學 外國語學院, 云南 昆明 650500)
杰羅姆和賀拉斯翻譯模式對翻譯理論的發展及其實踐均產生了重要影響。通過對杰羅姆和賀拉斯翻譯模式及其在實踐中的運用進行對比分析,指出盡管此兩種翻譯模式均強調翻譯的忠實性,且其忠實的對象各有不同,但其旨歸卻是一致的,即在翻譯過程中,為了成功、有效地完成交流,必須充分考慮歷史和文化因素。
杰羅姆模式; 賀拉斯模式; 歷史; 文化
自1978年始,翻譯研究已歷時多年,然其真正的突破始于20世紀90年代《翻譯,歷史和文化》論文集的發表。也正是從那時起,翻譯研究正式地實現了文化方向的轉變,學者們也隨之把翻譯研究的對象重新定義為原文化及目標文化中的文學及非文學標記的口頭文本(Bassnett and Lefevere,2001:11)。此外,單詞“translation” 源于拉丁語,其中trans-and fero 意味著“翻譯”或“傳達”(cited in 楊,2014:79)。由此可見,翻譯首先就是一個對話的過程,而在其中,歷史和文化扮演著至關重要的角色。畢竟,翻譯絕非是產生于真空之中抑或能于真空中所接受。且就翻譯而言,人們已經意識到了歷史及文化情境的重要性 (Bassnett and Lefevere,2001:2)。因此,翻譯研究不僅僅是研究翻譯本身,而更應注重歷史因素及文化互動。為此,Bassnett 和 Lefevere 提出了他們見之于有效的三種翻譯模式:杰羅姆模式、賀拉斯模式和施萊爾馬赫模式 (Bassnett and Lefevere,2001:7)。且此三種翻譯模式都被證明對不同時期不同文化下的翻譯研究有著莫大的幫助 (Bassnett and Lefevere,2001:8)。
此文旨在對杰羅姆和賀拉斯翻譯模式及其在實踐中的運用進行對比分析,指出盡管此兩種翻譯模式均強調翻譯的忠實性,且其忠實的對象各有不同,但其旨歸卻是一致的,即在翻譯過程中,為了成功、有效地完成交流,必須充分考慮歷史和文化因素。
(一)杰羅姆模式
杰羅姆翻譯模式源于圣·杰羅姆 (c.331-c.420 AD),其拉丁文圣經對大約兩百年前的西方翻譯設定了一些被普遍認可和尚未被公開承認的標準。此翻譯模式強調文本須被盡可能忠實地翻譯為另一門語言。一本好的詞典即可保證其忠實度。該模式以翻譯主要的神圣文本為特色,即圣經。翻譯此類文本需要做到極大的忠實,而最初的忠實即是字對字的翻譯,即譯文的字需與原文的字一一對應,且譯文的字需寫在原文所譯字的下方。然而,為了提高翻譯的忠實度,除去其他因素的影響外,杰羅姆模式也不能僅只考慮語言層面的忠實,這種忠實僅適合于圣經一般的神圣性文本 (Bassnett and Lefevere,2001:2)。然而,如今,圣經這一神圣文本的影響力已大不如前,現如今的忠實準則不再是呆板、機械的字對字的翻譯,而是能為翻譯者所選擇的策略性翻譯,即譯者能自由選擇其所確認的忠實翻譯準則 (Bassnett and Lefevere,2001:3)。
(二)賀拉斯模式
賀拉斯翻譯模式源于古羅馬著名詩人、批評家賀拉斯 (65 BC-8 BC),其問世實則要早于杰羅姆翻譯模式。賀拉斯所提及的“忠實翻譯”(fidus interprets)區別于忠實于文本的杰羅姆模式,轉而強調對“顧客”/“讀者”的忠實,當然也僅限于賀拉斯時代的顧客或讀者。故而當時的譯者必須按時完成任務并獲得作者與讀者雙方的認可才可得之信賴。為此,對于口譯者而言,他需使用兩種語言在原作者和讀者之間進行協商;而對于筆譯者而言,他需在顧客/讀者和兩種語言間協商。由此可見,“協商”(negotiation ) 是賀拉斯模式里的一個重要概念,它較之傳統的忠實對等(equivalence) 有所不同(Bassnett and Lefevere,2001:3—4)。因為相較于杰羅姆模式,賀拉斯模式中不存在神圣的文本,但卻有優勢語的存在,且協商最終總是傾向于優勢語的,而當時的優勢語即是拉丁語(Bassnett and Lefevere,2001:4)。
杰羅姆和賀拉斯翻譯模式各有不同,正如區和陳 (2010:220)所指出的,杰羅姆和賀拉斯翻譯模式都強調忠實的重要性,但各有側重,其中最顯著的區別還在于其所忠實對象的不同。首先,毫無疑問,忠實和絕對的對等是杰羅姆翻譯模式的核心概念,確切而言,其忠實的對象即是文本。然而,盡管賀拉斯翻譯模式也堅持忠實的翻譯原則,但卻區別于前者。并非是忠實于文本,賀拉斯翻譯模式的忠實對象是其顧客/讀者。盡管如此,提及翻譯實踐,兩種翻譯模式卻是具有共性的,即兩者都立足于“情境”(context),而非僅只考慮其忠實的對象。畢竟,翻譯并非是憑空產生或欲被憑空接受的, 而是要立足于歷史和文化兩大情境(Bassnett and Lefevere,2001:3)。著名翻譯理論家Nide (1954:56) 則明確說明要做到真正成功的翻譯,熟知兩種不同的文化要遠比掌握兩門語言重要得多。此外,何 (2004:6)也強調到“跨文化交際過程中,譯者深受其意識形態的影響,而意識形態是與歷史、文化密切相連的。
杰羅姆模式堅持翻譯實踐中的絕對忠實,即一個文本必須以字對字的形式被譯為目的語。以下便是杰羅姆模式下的中英互譯例子,從中不難看出翻譯離不開歷史和文化。換言之,不考慮歷史和文化背景的翻譯,要想實現成功、有效的交流是相對困難,甚至是不可能的。根據杰羅姆翻譯模式,“班門弄斧” 應譯為‘to show off one’s proficiency with the axe before Lu Ban’,然而,這樣的譯文會使不了解中國歷史、文化的讀者感到不解。相反,如果譯者考慮到相對應的歷史、文化因素,將其譯為‘to show off in the presence of an expert’, ‘to teach a fish how to swim’ 或 ‘to teach one’s grandmother how to suck eggs’,這樣的譯文將更能為讀者所接受。由此可知,翻譯與歷史、文化是密不可分的。此外,在公共場合,人們經常會看到這樣的標語:“請勿吸煙!”; “請勿停車!”;“請勿吐痰!”,且其對應的譯文為: ‘No Smoking, please!’, ‘No Parking, please!’ 和‘No Spitting, please!’。然而,考慮到文化因素,一定程度上,這樣的譯文是不被西方讀者所接受的。因為在西方,‘No+doing’即意味著“禁止”,故而此類標語中是不會出現‘please’這樣的詞匯的 (劉,2013:51)。與此同時,按照杰羅姆翻譯模式,“用心去愛!”應譯為‘love with the heart’,然而,就西方文化而言,這樣的譯文是不合理的,因為,西方文化下,“用心去愛!”的習慣表達為:‘love with the stomach/ love with the liver’ (張,2012:32)。此外, “阿彌陀佛!”、“鴻門宴”等例子也不能簡單地按照杰羅姆模式來進行翻譯,而應充分考慮其所對應的歷史文化背景,相應地譯為:‘God bless my soul!’和‘Hong Men feast (with a trap for the invited)’。英譯中亦是如此,如:‘to carry coals to New Castle’ 并不能按照杰羅姆模式直譯為:“運煤到紐卡索”, 而應充分考慮其所暗含的歷史文化因素,譯為:“多此一舉”。同樣的,考慮到我國的歷史文化背景,‘a red letter day’不應譯為“一個紅字的日子”,而應譯為“所期盼或值得紀念的日子”;‘green-eyed monsters’也不應譯為“綠眼怪獸”,而應譯為“眼紅或紅眼病”。故而,面對此類翻譯,為了達成成功、有效的交流,譯者應充分考慮譯本所對應的歷史文化因素。
賀拉斯翻譯模式強調在兩種語言及顧客/讀者間進行協調和折中來獲得最終成功的交流。以下便是賀拉斯模式下的中英互譯例子,同樣,要達到成功、有效的交流,賀拉斯翻譯模式下的譯者也需充分考慮歷史和文化因素。鑒于賀拉斯翻譯模式及西方文化,“他窮得像叫花子?!弊g為 “He’s poor as a church mouse.” 將更顯適當?!皻鈮讶缗!币哺m合譯為“as strong as horse”,而非‘as strong as ox’。與此同時,“拍馬屁”被譯為“lick one’s boots” 要比譯為“pack the horse’s buttock” 更能為讀者所接受 (楊,2014:71)?!坝旰蟠汗S”和 “多疑之人”分別譯為: ‘to grow like mushrooms’ 和 ‘doubting Thomsa’ 也更顯貼切和生動。
英譯中亦是如此,‘Justice has long arms.’ 并非按照杰羅姆模式直譯為:“正義有長胳膊”,而應選用賀拉斯翻譯模式,并結合其所對應的中國歷史文化背景,譯為“天網恢恢,疏而不漏”;‘Nothing is impossible to a willing mind.’ 譯為“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 有志者,事竟成。”亦是如此。此外,如若了解西方歷史文化,‘John is tall as I am the Queen of Sheba.’ 和 ‘He went west by coach and succumbed to the epidemic of gold fever in Nevada State.’則應分別譯為“要說約翰個頭高,沒那回事?!焙汀八笋R車到了西部,卷入了內華達州的淘金熱。”而非“約翰高得就像我是西巴皇后。”和“他乘馬車向西,患了內華達州的黃金發燒流行病?!?/p>
從以上兩種翻譯模式及其運用實例的對比分析中不難看出,對于不同翻譯模式下的譯者而言,認識到翻譯與歷史、文化因素的密切相關性是至關重要的。盡管此兩種翻譯模式均強調翻譯的忠實性,但其忠實的對象各有不同,杰羅姆模式強調的是對翻譯文本的絕對忠實,而賀拉斯模式則要求譯者通過協商來達到對顧客/讀者的忠實。然而,考慮到此兩種翻譯模式在翻譯實踐中的運用,我們可以發現盡管兩種翻譯模式的忠實對象各有側重,但其旨歸卻是一致的,即翻譯是不能和歷史文化因素相分離的。因為譯者不僅需要完成對譯本的翻譯,還應使其譯文在所對應的文化環境中發揮行之有效的作用 (Bassnett and Lefevere,2001:4)。 然這里所指的文化環境即是我們上文中所提到的兩大翻譯情境(context):歷史和文化。首先,翻譯與歷史總是息息相關的,在許多情況下,歷史的重要作用表現為:越多的人了解其歷史,事實就會變得愈加明了。因此,在最近十年,有關翻譯歷史的許多文本已被出版,且毫不夸張地說,如果我們想要研究文化歷史,哲學、文學和宗教歷史,很大程度上,人們更應研究過去所做的翻譯 (Bassnett and Lefevere,2001:6)。可見,歷史與翻譯是密不可分的。其次,值得注意的一點是翻譯技巧上的轉變也并非是隨意發生的,它們與不同時代、不同文化下的翻譯方法是息息相關的 (Bassnett and Lefevere,2001:12),從中即可窺見翻譯模式的轉變和選擇也與歷史和文化有著至關重要的聯系。總而言之,為了加深國際間的相互了解,為了促進不同文化間的交流、提高翻譯技巧和達成有效、成功的交流,任何翻譯模式下的譯者都應充分認識到翻譯與歷史和文化的和諧共存。
[1]Nide, Eugene. Customs and Cultures[M]. New York: Harper and Row. 19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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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Comparative Study of the Jerome Model and the Horace Model
FAN Qiu-yue
(The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 and Literature, Yunnan Normal University, Kunming 650500, China)
Jerome model and Horace model exert a significant influence on both the development and practice of translation theory. The paper aims to make a comparison between Jerome Model and Horace Model in terms of their respective translation model and their application in reality to come to the conclusion that although these both translation models are obedience to the fidelity criterion, and the objects they are faithful to are disparate. Whereas, in any case, their intentions are consistent-to submit to history and culture in translation so as to achieve the communication effectively and successfully.
Jerome model; Horace model; History; Culture
2015-04-01
范秋月(1992— ),女,云南宣威人,在讀研究生,主要從事英美文學研究。
H315.9
A
2095-7408(2015)06-0082-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