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桃花開

潘亨勇

在鄉(xiāng)下小住了幾日，發(fā)現(xiàn)友人庭院里幾株低矮的桃樹冒出了幾個花蕾，隱隱地感到幾絲春的氣息，僅過一天就回到縣城，當(dāng)從友人家別墅的圍墻經(jīng)過時，見他家高大的桃樹枝條很張楊、很霸氣地從圍墻里伸到外面的公共空間，看著那幾枝開得繁盛，但顏色顯得有些淺淡桃花，心里不覺一愣：原來春天已經(jīng)在不知不覺中理直氣壯地來了，原來自己已經(jīng)活了45個年頭了。

實際上友人家的這棵桃樹去年仍然是開花的，而且仍然是這個季節(jié)，仍然是像今年一樣將枝條夸張地伸向墻外，它的顏色仍然像今年一樣的淺淡，只不過去年這棵桃花開放的前幾天我沒有跑到鄉(xiāng)下去，沒有見到友人家那含苞待放略顯羞澀的花蕾，于是雖然從它的身體下走過了若干次仍熟視無睹！我想這棵桃樹開花的時間比農(nóng)家小院提前幾天，一定是縣城里人口密集，城市的喧囂增加了縣城煩躁空氣的溫度；它的花如此淺淡和平庸，那是因為它腳下的土地很少，滋養(yǎng)它的養(yǎng)分是友人家的洗腳水和洗碗水，這水中一定含有細(xì)菌和重金屬！否則它怎么會這樣的淺淡而又如此霸氣？

桃花開了，又是一年春天的到來！我與一同齡人從友人家的桃花下經(jīng)過，恰好對面走來一對年輕的老婦人，年齡在65-70歲之間，但她們的裝束和神態(tài)與年齡很不相符，她們穿著淺黃色的太極服，背上背著寶劍，涂抹著胭脂，英姿颯爽、面若桃花！友人感嘆道：她們真是65歲的年齡，35歲的心臟，25歲的心態(tài)！再過頭十年我們就是這個樣子了！我的心里突然感到有些灼痛！是的。應(yīng)該說三年前我們還沒有中年的感覺，而現(xiàn)在當(dāng)念大二的女兒打來電話以家長的口氣囑托我要少喝酒、少抽炯的時候我才清醒地感知到自己已經(jīng)到中年了，因為女兒都長大了！自己怎能還敢冒充青年？我想這一對年輕的老婦人她們之所以把自己打扮得這樣青春，正是因為她們知道生命的短促！對她們來說生命已經(jīng)進(jìn)入倒計時，所以她們就倍加珍惜。

準(zhǔn)確地說：友人家的桃花這么多年來，不管天氣如何到了季節(jié)它總在開放，它開放時就意味著凋謝！花謝后花能轉(zhuǎn)化為果實，它的繁榮和美麗才有意義！歌唱家唱過：

在那桃花盛開的地方，

有我迷人的故鄉(xiāng)，

桃同蕩漾著孩子們的笑聲，

桃花映紅了姑娘的臉龐。

啊！故鄉(xiāng)！終生難忘的地方。

有一個不太著名但仍然有點出名的青年詩人張建新有這樣幾句詩：石頭是花朵，花朵是春天，春天是愛情，愛情是女孩眼里憂郁的星星。用你為我留下的長發(fā)撣落我眼中的憂傷，女孩，讓我快樂吧，因為我決心做個幸福的人。

又是一年桃花開，又是一年桃花紅！撣落我眼中的憂傷、面若桃花的女孩，你還會來到我的夢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