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李漁的喜劇風格
——以《比目魚》等為例

黃莎莎

（河南師范大學 文學院，河南 新鄉(xiāng) 453007）

淺析李漁的喜劇風格
——以《比目魚》等為例

黃莎莎

（河南師范大學 文學院，河南 新鄉(xiāng) 453007）

李漁的喜劇與眾不同，給人以愉悅感和悠閑感。他的十種曲均以喜劇的模式寫成?！侗饶眶~》顯著突出了他的創(chuàng)作規(guī)則，其中的“笑中帶淚”，沿用了他的喜劇模式，發(fā)展了他的喜劇風格，更能引發(fā)人們的思考。

李漁；愉悅感；悠閑感；《比目魚》；“笑中帶淚”；思考

李漁，號笠翁，著有《笠翁十種曲》、《閑情偶寄》等。他家設戲班，至各地演出。積累的豐富戲曲創(chuàng)作和演出經(jīng)驗使他的喜劇具有娛樂性和高訴求性。關漢卿的《救風塵》和高廉的《玉簪記》則受到了套式的束縛與思想的禁錮，只是博得觀眾的一笑，不能引發(fā)更深的思考。而李漁的喜劇讓人有種“笑中有淚”的感覺，更多的是對人性的平等的思考，對性與愛的態(tài)度，以及反抗的力度等。下面我們以《比目魚》為例分析一下他的喜劇風格。

一、敘事結(jié)構(gòu)

《比目魚》以譚生和藐姑的愛情為主線，途中遇到了錢萬貫這個阻礙。因為藐姑的母親和錢萬貫的糾纏，逼藐姑出嫁，于是藐姑設戲與譚生投河而死，化作比目魚，到了水晶宮，被宴公還為人形，在河中被慕公救起，結(jié)為真實的夫妻。李漁圍繞這一戲劇沖突展開故事，突出了他“立主線”的喜劇模式。

此劇的第一出，譚生對劉藐姑一見鐘情，為下一回譚生進戲班與藐姑相見作了鋪墊。然后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譚生與藐姑假戲真做，因為錢萬貫要逼親，一對戀人在戲中投江而死，為鄉(xiāng)親們圍攻錢萬貫埋下了伏筆，以致錢萬貫落得去從軍的悲慘下場。投河事件為以后的水晶宮事件和化作比目魚埋了伏筆，最后是個大團圓的結(jié)局。以此可知“密織線”彰顯了喜劇的特色，既有懸念，又有埋伏，增強了喜劇效果。

第二回和第三回都詳寫了譚生和藐姑在戲班練習的場景，每天吃飯、念唱本、吊嗓子等，偶爾做游戲來娛樂生活。第十一和第十二回寫了慕公的日常生活，每天釣釣魚、喝點小酒、下下棋等。描寫譚生和藐姑結(jié)婚的具體細節(jié)，比如敬酒、勸酒、四鄰來祝賀，新人回酒等，給人以真實感?？梢娝摹敖浠奶啤钡南矂√攸c，是從日常生活中得出的。

每次練習登臺演戲，譚生和藐姑扮演的都是夫妻，假戲真做。尤其是第七回“借戲臺前辱罵，守節(jié)義夫婦皆亡”，藐姑借《荊釵記》里的情節(jié)以錢生蓮的身份在戲中辱罵錢萬貫，在戲中投河，現(xiàn)實中亦是投河，譚生相隨。藐姑的母親教她的三個規(guī)則，即“許看不許吃，許名不許實，許謀不許得”，“在戲中可以什么都假做，在現(xiàn)實中，只能吊著男人的胃口，不能沒有條件就答應”，這也是虛與實的喜劇體現(xiàn)。

第一回“無辜年來操不律，古今到處搜奇跡，戲在戲中尋不出，叫人枉費探求力”；第二回，譚生他們?nèi)タ磻颍枧_上演的是《西施歸湖》、《挑簾成燈》等劇目，藐姑借戲《荊釵記》來實現(xiàn)自己的目的，都體現(xiàn)了本劇“戲中戲”的結(jié)構(gòu)。

二、表達方式及笑后的思考

李漁的喜劇效果主要表現(xiàn)在他的語言上，其他還有情節(jié)的鋪排、誤會、突轉(zhuǎn)的運用等?！讹L箏誤》借用“誤會”使情節(jié)變得有趣起來。丑與美的對比，地位的轉(zhuǎn)換，使得觀眾捧腹大笑。如譚生見藐姑時隨口成詩道：“國色從來不易逢，休將花眼變花容。饒伊此際施高論，眼到花前自解庸?！斌w現(xiàn)了亦詩亦文也不乏幽默的語言特點?！侗饶眶~》中，慕公的妻子李氏看到了一對比目魚說道：“噫！兩個并在一處，正好做那事，你看他頭兒并搖，尾兒同擺，在我們面前，還要賣弄風流，幸而奴家不是好事的人，若是好事的人，見了他，不知怎么眼熱哩！”可見語言之風趣，也體現(xiàn)了他對性愛不避諱的態(tài)度。眾人一起上訴錢萬貫以及從他家拿銀子的情景，兩個捕快逮到劉降仙和錢萬貫偷情及遇到眾人目睹的場景，體現(xiàn)了“突轉(zhuǎn)”的魅力，增強了喜劇效果。

李漁在《風箏誤釋疑》中說“傳奇原為消愁設，何時將錢買哭聲。反令變喜成悲咽，唯我填詞不賣愁。一夫不笑是吾憂，舉世盡成彌勒佛。度人投筆始堪投！”他的目的是讓觀眾笑起來。他關注的問題仍是愛與欲、寡欲與縱欲、道學與風流。他把這些矛盾聚合在一起造成了喜劇的效應。

在他的劇作中有探求生活享受的思想，劇中錢萬貫就是作者晚年的縮影。他寫戲的目的是為了提升道德和取悅觀眾，因而導致他的戲劇人物類型化。但是演員的夸張表演、服裝的設計、化妝的怪異為他的喜劇增添了不少色彩。

“笑中的眼淚”二律背反，對于李漁的作品來說是很典型的。尤其是藐姑的反抗，在那個時代女性的反抗與執(zhí)著是多么可貴，體現(xiàn)了李漁對人性的思考以及他對女性存在的揭示?！侗饶眶~》中的“還為人形”與“水晶宮經(jīng)歷”彰顯了李漁的神學觀，在《連城璧》和《風箏誤》中也有體現(xiàn)。所以李漁的喜劇充滿了愉悅感和悠閑感，讓觀眾在歡快的同時也能陷入嚴肅的思考中。

[1]李漁.比目魚[M].上海：公共出版社，1999.

[2][德]馬漢茂.李漁全集[M].臺北:成文出版社，1970.

[3]廖奔，劉彥君.中國戲曲發(fā)展簡史[M].太原：山西出版社，2011.

J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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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7-0125(2015)02-0019-01

黃莎莎（1991-），女，河南濮陽人，河南師范大學文學院，戲劇影視文學專業(yè)2012級本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