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小剛 馮靜云
(武漢大學經濟與管理學院 湖北·武漢)
在經歷了三十多年的改革之后,中國的市場化改革取得了舉世公認的成功,中國經濟已經從計劃經濟的軌道轉向了市場經濟軌道。市場改革給中國經濟帶來了持續的高速增長,GDP平均年增長率接近7.8%,盡管最近幾年出現一定的下滑,但GDP 增長率依然維持在7.6%以上。同時人們生活水平得到了顯著的提高,人均GDP 平均年增長率超過8%,中國的經濟實力顯著增強,已經成為世界上經濟發展最快的國家和地區之一。作為我國中部地區經濟實力較強的省份,湖北省的經濟在改革開放之后同樣得到了較快發展。根據中國國家統計局的數據,1981~2013年湖北生產總值年均增幅高達15%左右,2013年湖北省經濟總量達到了24,668.49 億元,增速為10.32%。
盡管湖北省的經濟增長迅速,而且在全國31 個省市中GDP 的排名在逐漸上升,從2004年僅排名14 位上升到排名第9 位,但湖北省的市場化進程卻并沒有隨著經濟的增長而推進。根據樊綱、王小魯1997~2011年中國市場化指數的數據,對湖北省歷年的市場化指數進行排序可以發現,湖北省的市場化指數始終維持在14~15 名左右,而且2010年下滑到第17 位,至2012年時才恢復到第15 位。盡管市場機制已經在多數經濟領域起著主導作用,但是從另一方面,與其他省份相比,湖北省的市場化進程卻并沒有像大眾預期的那樣得到了很好的推進,而是一直停滯不前甚至有些年份還出現倒退。因此,如何有效地測度湖北省的市場活力,找出湖北省市場化改革中存在的問題,并測度出市場化改革對湖北省經濟增長的貢獻,對于正確評價已進行的市場化改革有著重要的理論意義,而且對于湖北省下一步改革方向有著重要的現實指導意義。本研究該部分的目的就是測度湖北省的市場活力,并測度湖北省市場化改革對經濟增長的貢獻程度以及兩者間的因果關系,為市場化改革效果提供專業評價,為更進一步推進改革提供實證方面的支持。
市場經濟被解釋為市場對社會資源的配置起基礎性作用,市場化改革就是使資源配置從計劃調節轉化為市場調節。一個經濟的市場活力越高,則能產生更高的經濟效率,帶來社會財富的更快增長。本文關于市場化測度的指標體系是一個三級三類框架,即將市場主體、市場客體、市場載體三因素作為該框架的類指標為一級;類指標下設一級細部指標,為二級。二級指標較多體現區域經濟在國民經濟運行中的中微觀特征;二級指標下設若干子指標,為三級。三級指標更多反映區域經濟運行中的微觀市場活動。
由于我國市場化改革在相當程度上是屬于由政府推動的,依靠法令及政策規范的一種強制性的制度變遷。這種制度變遷的不平衡性既產生于中央政府的策略性考慮,也來源于地方各級政府改革推進努力程度的不同,也由于古典經濟學以來經濟理論界對政府理性干預的普遍認同,更由于我國非平衡轉軌中政府主導的路徑選擇與運行經驗支持,本文在類指標市場主體中,將政府作為與企業、個人平等的市場主體加以分析。本指標體系設計時,更多考慮類指標選取所具有的全面性和代表性,試圖以市場主體、市場客體、市場載體的類指標三分法涵蓋市場活動的全部過程,并在此類指標下設計相關分項指標和子指標。應用因子分析計算出2002~2012年間全國31 個省市自治區的市場化指數值,得到的結果顯示:湖北省2002~2012年間的市場化排名維持在16~20 名之間波動,2003年排名最低為第25 名,2011年排名最高為第14 名,盡管有些波動,波動幅度不大,而且最近幾年略有上揚。從湖北省綜合得分來看,其分數維持在2~3.5 之間,最大得分為2002年的3.34 分,最低得分為2007年的1.26 分,與第一名的10 分相比,湖北省的綜合得分非常低。從其他省份的排名來看,在2006年之后,上海、北京、江蘇、浙江包攬前四,而且北京和上海穩居前兩位。作為我國的首都和最大的國際化都市,北京和上海的市場化程度同樣遙遙領先于其他省市,而且從綜合得分來看,北京和上海的得分基本上維持在9 分以上,而第三名的得分一直維持在7 分左右,北京和上海的綜合得分值要高出第三名2 分左右,這個分值差是巨大的。從排名情況來看,與湖北省GDP 排名相比,湖北省的市場化排名要遠遠落后于GDP 排名,與樊綱和王小魯給出的綜合市場化排名相比,市場化排名同樣處于落后地位。這說明湖北省的市場化程度并未與其經濟發展狀況相匹配。與全國其他省市相比,湖北省的市場化程度相對較落后,未能與其經濟發展狀況相匹配,這可能是阻礙湖北經濟持續發展的一個重要因素。因此,從市場化的角度看,處于中下游地區的湖北省有需要借鑒北京、上海、江蘇和浙江等省市的經驗,努力改善市場環境,使經濟市場化水平盡量趕上其他較為發達的省份。
為了探究實體市場化指標中具體哪些指標對經濟增長的影響比較顯著且其影響程度到底有多大,需要對市場化的各指標與GDP 之間進行回歸分析。本部分回歸使用的是2002~2012年31 個省市自治區的面板數據,將各指標標準化處理之后進行靜態和動態面板回歸。得到的回歸結果顯示,各種回歸的回歸系數的符號差別并不大,但在數值上存在一定的差異,但并沒有改變各變量回歸值的相對大小。總體上看,大多數變量的回歸系數值在95%的顯著性水平下顯著,因此回歸結果與實際情況的擬合程度較好。
從固定效應回歸結果可以看出,政府財政負擔、政府財政收入規模、政府轉移支付規模、非國有經濟規模對人均GDP 的影響較大,且政府財政負擔的影響最大,系數值為0.323。這表明,政府向企業的轉移支付和補貼越大,從而對經濟的干預程度也越大,表現出與人均GDP 呈負相關關系。因此,可以認為政府財政支出的增加、企業繳納的營業稅的增加、政府轉移支付的減少以及非國有經濟規模的增加都會對人均GDP 的增加產生非常顯著的正向影響。盡管其他變量對人均GDP 也有一定的影響,但與這些變量相比,其影響相對較小,且在一定程度上并不顯著。對于湖北省來說,減少政府對經濟的干預程度、增加非國有經濟的規模不僅能夠有效地促進湖北省市場化進程,而且能夠促進經濟增長。
為了深入探究究竟是市場化引起了經濟的增長,還是經濟的增長帶來了市場化的改革,需要對市場化與經濟增長進行Granger 因果檢驗,以探究其Granger 因果關系。應用湖北省2002~2012年的時間序列數據進行分析,得到的結果顯示經濟增長僅作為Granger 原因的有政府的財政負擔和企業融資自由度,即經濟增長會引起企業營業稅的增加并使企業的存款增加;經濟增長僅作為Granger 結果的有政府對經濟的干預、非國有單位的從業人數、短期貸款/GDP,即政府部門從業人員的增加、非國有部門從業人員的增加以及企業融資的增加都會在一定程度上促進經濟增長;與經濟增長互為Granger 因果的有財政支出/GDP、政府投資/GDP、(轉移支付+補貼)/GDP、非國有經濟固定資產投資/全社會固定資產投資、對國有企業的虧損補貼/GDP,即政府財政支出的增加、政府轉移支付的減少、非國有經濟固定資產投資的增加以及對國有企業的虧損補貼的減少會帶來經濟的增長,反過來經濟的增長又會帶來這些變量的變化;與經濟增長不存在Granger 因果關系的有自籌資金/全社會固定資產投資額、國有經濟進出口/總進出口、外商投資額/GDP。因此,經濟的增加會帶來企業利潤、營業稅收和其在銀行存款的增加。而政府部門從業人員的增加、非國有部門從業人員的增加以及企業融資的增加、政府財政支出的增加、政府轉移支付的減少、非國有經濟固定資產投資的增加以及對國有企業的虧損補貼的減少又會促進經濟增長。
湖北省想要促進其實體經濟市場市場化改革,并由此來促進經濟增長需要注意以下幾個方面:首先,在政府對經濟的干預方面,為了實現地區GDP 增長,地方政府會對經濟進行干預,使得地方國有企業投資過度,過度的干預會引起資源大部分向國有部門轉移,非國有部門獲得的資源較少,且獲得的資源的難度較大,這種資源的錯配在長期會導致經濟增長的停滯甚至后退。因此,政府應該盡量減少對經濟的干預,使資源按照市場需求進行配置;其次,在非國有經濟方面,經濟非國有化改革使得體制內利益在未受影響的條件下實現資源的更優化配置,從而會促進經濟增長的數量擴張,但是非國有經濟的發展依然存在不足,非國有企業發展一般都過分強調以利潤為中心,忽略環境成本,并且由于融資困難等因素導致了其技術創新能力的弱化。因此,在促進非國有經濟發展的同時,應該放寬對企業融資的限制,引導企業走向以創新為主的發展道路,鼓勵企業的創新行為。
[1]樊綱,王小魯,張立文等.中國各地區市場化相對進程報告[J].經濟研究,2003.3.
[2]樊綱,王小魯,朱恒鵬.中國市場化指數——各省區市場化相對進程2006年度報告(2001,2002,2003,2004,2005指數)[D].經濟科學出版社,2006.
[3]樊綱,王小魯,馬光榮.中國市場化進程對經濟增長的貢獻[J].經濟研究,2011.9.
[4]徐明華.經濟市場化進程:方法討論與若干地區比較研究[J].中共浙江省委黨校學報,1999.5.
[5]王鳳彬,陳高生,熊小彤.企業內部市場化程度測度指標設計[J].財貿經濟,200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