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龍應臺這樣的母親

吳成生

一直很喜歡龍應臺的作品。《親愛的安德烈》是我在學校看完的。在遠離父母深感孤獨的時候，我時常在想，安德烈在母親遠離自己的這么多年里，他的心理和想法。也對龍應臺作為一個母親，她是如何對待遠離自己多年的混血兒子，孩子與自己相差甚遠的人生和價值觀又該讓她如何面對呢？

作為母親，龍應臺在那么多年時間里是不稱職的，但是她絕對是愛著她的孩子的。我看過她曾經的作品《孩子你慢慢來》，里面的細節描寫十分細膩和溫馨。記憶猶新的是書中“安安”因回家晚了，作者不停地擔心和打電話，這是中國母親都會做的，保守的愛是緊張與擔心。在該書中，作者也繼承了中國母親的擔憂，她會因為兒子郵件中的“性、藥、搖滾樂”而緊張，不停地追問。她會時常囑咐他別喝太多酒，這是中國母親的保守。

但她又不失一個知識分子的修養，開明也是其一大特點。在身份上，她將兒子看作一個她需要認識的男人，并不是一個孩子。她也理解孩子的叛逆。她說：“我知道他愛我，但是，愛，不等于喜歡，愛，不等于認識。愛，其實是很多不喜歡、不認識、不溝通的借口。因為有愛，所以正常的溝通仿佛可以不必了。”并不像許多的母親那樣，覺得只要有母子親情在，就應該母慈兒孝。孩子會成長會思考，看得懂他的心才是和睦相處的關鍵。這個暑假，我與母親爭執過多回，就是不理解才造成了僵局。相信很多人都有過一樣的經歷。有許多長輩對我說，你讀的書多，你應該多包涵你的父母，理解他們。但是我想說，身為父母，也多該考慮我們的感受，就算每次都是父母道歉，也很難去改變父母固有的價值觀念，倒是孩子受了不少委屈。所以，我非常羨慕安德烈有龍應臺這樣的母親，她愿意懂自己的孩子，也能理解他。

她又是有深度的值得尊重的女性。她能夠認真而嚴肅地回答兒子對于人生和國家政治歷史的疑問。她的回答有著女性特有的細膩。

“你說，為臺灣隊加油的激情到哪兒去了？難道世界公民主義真的可以取代素樸的民族主義或者社群情感？我覺得涼涼的。從小到大，我們被教導以做中國人為榮，‘為榮和‘為恥是連在一起的。我當年流傳很廣的一篇文章叫做‘中國人你為什么不生氣，一位有名的前輩寫的是‘丑陋的中國人，批判的都是我們自己。然后突然，‘中國人這詞變成了別人，甚至是‘敵人，而我們變成‘臺灣人。然后尷尬的局面就常出現，譬如說，講‘勤儉是中國人的傳統美德或者‘中秋和七夕蘊含中國人的美學時，很多人句子講一半就，嗯，卡住了，不知怎么講完這個句子，因為，民進黨執政以來，自稱‘中國人在今天的臺灣可能招來白眼，極端不正確。但是把句子改掉，說，‘勤儉是臺灣人的傳統美德或者‘中秋和七夕蘊含臺灣人的美學，又好像偷了別人的東西似的。于是有很多句子不能說了。昨天在電視新聞還看見一個臺灣的部長，正要贊美工程人員的認真辛勞，脫口而出‘我們中國人——簡直要天打雷劈了，他馬上中途截斷，改口‘我們臺灣人。他面對鏡頭，心一定在掌自己的嘴巴。”

面對如此大是大非的問題，她不畏其他人的謾罵，指出這種公然分出中國與臺灣界限的行為是不可取的，她需要的是一種國家的歸屬感，一份本來可以自自然然、單單純純的鄉土之愛，一種純潔而珍貴的群體歸屬感，她厭惡那些領袖到國際場合玩弄政治手段，厭惡強調中國主義和臺灣主義的政客們。真正的愛國，也該是這樣吧？

保守的中國婦女，開明的媽媽，有教養的知識分子，以及滿滿的母愛，都在這本書中。《親愛的安德烈》讓我欣喜地看到一位中國母親，她有著溫柔的情感與理智的思考。我期待能有更多這樣的母親，能有更多找到與孩子順暢溝通的母親。

（指導老師：李春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