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金屬小昕

小昕

屬于我的時間

很多表放在一起

時間會不會

錯亂

滴滴答答，滴滴答答

不知道哪個在滴答

其中只有一個滴答聲

是我的

我知道

在高處

你被扔上天

人們把這稱之為

慶祝

你被歡呼的人群扔上天

久久沒掉下來

大家等了一會

很快散了

愛倫坡

一個女人站在二樓

樓梯口

長時間

沒動

我就一直

盯著她看

一直看

看啊看啊

我就想

把她踹下去

然后

又來了一個

兩人湊一起

還是

沒動

我看啊看

又想把她倆

踹下去

乘客

我在車里換衣服

新衣服

有點擔心

行人絡繹不絕

我鉆進有茶色玻璃的后座

疾速

脫

穿

這期間

竟然沒有

一個人

路過

我穿好衣服

還在后座

坐了一小會兒

我想等

第一個經過我的人

把車

開走

生無

秒針分針嘀嗒嘀嗒

很適合閉上雙眼

外面有很多聲音

鳥叫聲，汽車聲，說話聲，唯獨

沒有你自己的

這多好

這太好了

秒針分針在給所有的東西

倒計時

而你不需要

你的心

跳的厲害

空座位

一個人坐在那里

哭

TA的旁邊

全是空座位

有兩人座，四人座和六人座

還有些

空椅子

TA看著這些

哭得更厲害了

沒名字

外頭一直有聲音

但聲音太多了又像沒聲音

我們都在睡覺

在夢里

誰都叫不醒誰

說說話而已

talk talk 是件傷感的事

所有的一切已然經過

不就是陣風么-----

一個人形的籠子

挺合身

一只斑馬

你是斑馬人

看電視

熱

抽煙

做愛

喝酒

流汗

吹牛逼

為了干掉自己

不斷地改名字

ALL

是一切的意思么

為什么這個兩字說出來

是這么的，

輕描淡寫

他躺下來，7只小鳥還是很快掉下去了

一群鳥停在電線上

命懸一線的那種線

沒有一只

踩空

掉下去

他被窗外這一幕

吸引

一條線上有三只

另一條有四只

他數了數

終于放了心

2014年8月11日

我聽見一個老年癡呆的女人在哭

就在我隔壁床

我看著鏡子里的自己

不認識

縱身跳下22樓的窗外

第一次如此真切

8月11日

羅賓？威廉姆斯死了

8月11日

我出院的日子

我甚至無須想象

他深夜回家

準備好刀和繩子

那一刻他仍是塊石頭

不斷沉入水底不斷沉

“第二天他們會發現我”

一瞬間

必定有過這念頭

閑聊的余資

不知道在干嘛的悼念

然后這恐怖的世界

繼續運行

連總統也表示了

而我看到這條新聞時，

我十五年沒見的同學突然到訪

帶著百合、康乃馨

我們每說一句話

就往病床邊

吐出幾粒

碎石子

只有孤獨的人才會在雨中摔倒

雨落在地上

戶外的桌子上

椅子上

甚至還有

一個白瓷煙灰缸

上

大家忙著躲雨

雨

是要躲的

雨

不疼

韓梅在布魯塞爾

韓梅出國了

一開始在布魯塞爾

后來在巴黎

再后來在米蘭

她發了好多照片

其實我也沒仔細看

只有一張她自己的

光頭

坐在咖啡館里

快沖出鏡頭的近景是

一對正在擁抱的男女

他們三個人在照片里

就是一個《布達佩斯之戀》啊

我想象著熟悉的韓梅

在陌生的西班牙

眼睛睜得很大很大

“說到底，我是啥子都不喜歡，但變了人

要活下去。”

我寫這首詩，

是要告訴你

寶貝，我也是這么想的

愛就一個字

我每眨一次眼睛就代表“是”

眨兩次就代表“不是”

看

一個字就是

兩個字就不是

陌生人氣天團

我坐在星巴克一個四人位上

兩個女的走了過來

坦然地坐在了我對面

這讓我們看起來

像一伙的

天吶

我覺得我甚至應該站起來

跟她們握握手

2014

孤獨至極了

就在白墻上

畫個窗子

等著風來

等著鳥來

小黃雀伏特加

我買了瓶小黃雀

特別便宜

回去兌橙汁或檸檬汁

好喝

你還記得螺絲釘么

是一款雞尾酒

你還記得應該兌檸檬汁/橙汁么

你還

記得我么

他在睡夢中

我爸爸他

是個快樂的

小男孩

他愛他母親

但那個女人

不愛他

他前半生

都在爭取

一個女人的

愛

他

是個失敗者

失敗的兒子

不漂亮的

工程系大學生

他現正在

睡著

安寧勻稱的

呼吸

我不是你的母親

爸爸

但我也不是

你的情人

上天像要

補償你

似的

現在你有了

兩個

女人

一個是

你的母親

也是

我的

一個是你的

妹妹

你們總是

不停吵架

悲傷的父親啊

你肯定正在做

一個美麗的

夢吧

卻無人分享無人分享，

你那美麗的女朋友

去哪了

我等你

從江陵路上車

再過四站

近江

婺江路

城戰

定安路

龍翔橋

到龍翔橋你就下

我在西湖邊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