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舒獻
夾縫中的生存:“今日頭條”著作權問題探析
陳舒獻
傳播技術的發展對傳統著作權法律制度產生深刻影響。近幾年“聚合型網絡平臺”等新型網絡傳播方式的興起,對著作權法律制度提出新的挑戰。網絡服務者與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的相似和相容為二者的結合提供可能性。在我國文化產業和互聯網產業協同發展的趨勢下,將網絡服務提供者融入著作權集體管理制度的構想,或許能成為著作權法適應新型網絡傳播方式的突破口。
著作權保護;網絡服務提供者;聚合型網絡平臺;著作權集體管理制度
大數據時代風起云涌,勢不可擋。互聯網技術以其“海量、高速、多樣”的特點席卷人們生活的方方面面,獨領傳播媒介之風騷。曾幾何時,“信息大爆炸”的驚呼已讓人習以為常。置身于冗雜無序的信息資訊中,人們紛紛致力于尋求信息獲取的便捷途徑。龐大的市場需求再次推動產業新發展——“聚合型網絡平臺”作為一種新興傳播方式應運而生。
當下,日新月異的傳播技術催發互聯網產業和版權產業的廣泛交融。“今日頭條”移動客戶端作為網絡聚合的典型,以獨特運營方式顛覆了傳統新聞網站的商業模式,憑借“你關心的,才是頭條”的人性化服務理念贏得廣大市場。然而,著作權法注重保護專有權、保障許可效率的制度設計終究難以應對信息資源共享的世界潮流和利益驅動下的產業發展態勢。在現有的著作權法框架下,盡管聚合型網站始終難以充分獲得法律上的有力支撐,但是在巨大的商業價值和經濟效益面前,“今日頭條”至今不承認侵權,試圖身披“新聞搬運工”的美麗技術外衣,生存于合法牟利與侵權行為的法律夾縫之中。一場互聯網領域內的傳統著作權制度與新興商業模式之間的較量正悄然上演,其背后所影射的法律問題令人深思。
二十多年前,萬維網從歐洲軟件工程師手中誕生的那一天,有誰能想到這項當時尚未成熟、初露端倪的技術從此將引發一個時代翻天覆地的深刻變革?歷經印刷術時代、廣播電視時代和信息網絡時代的三次變革,被稱為“出版業之子”的著作權法,亦步亦趨地追隨于日新月異的傳播技術之后,卻始終望塵莫及。誠然,版權產業發展與著作權法律制度演變之間羈絆牽扯,淵源頗深,而“今日頭條”事件只是這段激蕩歷史長河中的一個剪影。
在瞬息萬變的信息技術革命中,不斷進步的傳播方式和更迭演進的商業模式豐富著人們的精神生活,為社會公眾拓寬了獲取信息資源的平臺,同時也為層出不窮的侵權行為提供可能。與廣大的市場需求相對應,短短幾年間聚合網絡平臺便迅速蔓延至新聞、視頻、電商、社交等眾多行業領域。與傳統網絡服務商相比較,聚合平臺的核心是第三方應用平臺通過鏈接匯聚整合多種資源,以實現快速、準確地服務用戶的目標。①朱巍:《網絡版權侵權認定與法律適用》,《青年記者》,2014年第8期。
從運營方式看,無論是資源獲取渠道和信息傳播方式,還是市場推廣形式和企業營利模式,“今日頭條”事件無不折射出千絲萬縷的利益糾葛,觸及縱橫交錯的法律紅線。此類聚合型網站自身不創生作品,也不購買版權,而是通過技術手段匯聚整合其他網站的信息資源作為營利的基礎,其未經許可而篩選、編輯并向用戶推送新聞內容的行為,實際上架空了被鏈接網站對外授權許可的權利,②劉仁:《互聯網知識產權保護何其難》,《中國知識產權報》。擠占了競爭對手的市場份額,對其他原創新聞網站的生存境況構成了嚴重威脅。毋庸置疑的是,這種自己不“生產”作品內容而一味依靠使用他人著作成果以獲利的運行模式,將嚴重挫傷原創網站的作品創新和保護著作權的積極性,摧毀業已存在的著作權利益平衡機制,有礙于人類科學文化事業勢如破竹的發展勢頭。
從技術層面來看,此類聚合網絡平臺提供商業服務的方式以深度鏈接等高新網絡技術作為基礎。所謂深度鏈接,即網站內部頁面與對方網站內部頁面的鏈接,包括了加框鏈接和嵌入式鏈接等類型。網站將新聞標題進行鏈接并且對新聞摘要加以展示,通過高新技術對信息進行數字化處理,以信息搜集、數據運算、個性化推薦、聚合評論等創新的服務方式為用戶獲取新聞信息提供便捷途徑。就“今日頭條”而言,用戶點擊進入網頁后,雖然網頁標明來源網站的名稱和具體網址,但并沒有完整地顯示來源網頁,而僅顯示其中的新聞內容,其鏈接對象并非對方主頁,而直接達到二三級路徑以下的最終目標。①張欽坤、孟潔:《搜索類新聞聚合APP的侵權認定分析》,《知識產權法》,2014年第7期。這種行為顯然業已超越單純的鏈接服務和搜索引擎功能的范疇。筆者認為“今日頭條”的服務方式并不屬于一般意義上的“網絡服務提供商”(Internet Service Provider),從本質上而言更加傾向于對作品內容的提供。因此,“今日頭條”聚合平臺關于“只是運用網絡技術向用戶‘推薦’需要信息”的抗辯理由顯然無法立足于現實,不應適用“避風港原則”加以免責。
因此,我們必須清楚地認識到,這種自己不生產創作而不經許可、不付報酬地“聚合”使用他人作品的行為無疑構成著作權侵權。無論多么先進高深的網絡技術和紛亂繁雜的利益糾葛都無法掩蓋聚合平臺的侵犯本質,無論技術如何發展都不可能實現一種“可以規模化、商業性地通過傳播他人作品獲利但不必取得許可或支付對價”②趙紅仕:《百度、快播公司侵犯著作權案解析》,《中國版權》,2014年第1期。的商業模式。
效率、迅捷、廣泛、準確,這是知識經濟時代的特征,也是市場經濟的派生需求。與以實現許可效率為目的的著作權立法設計不同,互聯網產業的運作,乃是通過提供高效便捷的傳播平臺來實現用戶數量的規模化。③熊琦:《“Web2.0”時代的著作權法:問題、爭議與應對》,《政法論壇》,2014年第4期。聚合平臺運用高新技術幫助用戶從海量數據中準確定位有價值的信息,滿足社群化模式下公眾言論自由、信息公開、資源共享等切實需求。而網站自身則依靠用戶訪問量和關注度提升品牌價值、拓寬融資渠道、賺取廣告與其他增值服務收入,在獲得商業利益的同時具有積極的經濟效益和社會效益。聚合平臺的出現與運用無疑是一次市場經濟環境下對版權產業和互聯網產業發展的有益探索。
著作權法作為知識產權法大家族中的一員,旨在激勵知識創作和對知識產品需求的社會利益之間實現理想的平衡,是為平衡知識產權人的壟斷利益與社會公共利益而做出的制度設計。④馮曉青:《知識產權法前沿問題研究》,中國大百科全書出版社,2009年。利益平衡既是著作權法存在的理論基石,也是法律調整社會關系的最終目的。聚合型網絡平臺的介入無疑加劇了著作權利益平衡關系的復雜性。一面是尊重著作權的法律要求,另一面是擴大交易規模的利益驅動;一面是促進許可收益的私權保障,另一面是提高傳播效率的公眾呼吁。新生的網絡服務方式從根本上改變了作品傳播和使用的產業鏈,打破了著作權人、網絡服務提供者和用戶之間業已構建的利益平衡格局。這種二次傳播的行為加劇了私權與公共利益的界限模糊性,使得著作權法律關系缺乏穩定性和可預期性,這對于原本就難以控制作品流傳形勢的著作權人而言更是雪上加霜。聚合型信息平臺為著作權法帶來了利益分配平衡的新難題。
事實上聚合網絡平臺自面世以來糾紛不斷,“今日頭條”事件的爆發無不體現著著作權法律制度在產業創新模式發展中篳路藍縷的現狀。聚合型網絡平臺的出現攪亂了原有的著作權利益平衡的法律關系。一方面,著作權人難以憑借自身的力量控制流離在外而分布廣泛的利用作品的行為;另一方面,傳統的許可方式效率低下,而且與互聯網“去中心化”和“去產權化”的商業模式相違,使著作權人難以高效行使權利。正如日本學者中山信弘比喻的那樣:“繩子的一端是版權人,而另一端卻不知系往何處,使用情況事實上無法支配,否則也許會構成其他種類的侵權。”⑤中山信弘:《數字時代著作權法的變化》,《外國法譯評》,1995年第2期。
正是由于缺失法律制度的有力依托,聚合型網絡平臺使用作品的合法性得不到法律明確認可,使得“依靠技術營生”的商業機會晦暗不明,浮萍般飄散于被指控侵權的狂瀾風波中,難服悠悠之口。這樣的現狀無疑將嚴重阻礙社會公眾對作品內容的合理使用和后續創作。對此,我們不得不思考,在“新聞搬運工”這件美麗外衣支離破碎后,“今日頭條”網站將如何應對捉襟見肘的尷尬局面?在守舊與革新的博弈中,“聚合型網絡平臺”又將如何融入版權制度的利益平衡機制?
眾所周知,法律由利益所決定,對社會關系中的各種客觀利益現象進行有目的、有方向的調控,以促進利益的形成和發展。⑥孫國華:《論法與利益之關系》,《中國法學》,1994年第4期。聚合型網絡平臺作為互聯網產業發展的新趨勢,充分發揮市場經濟自由、高效的優勢,為傳統版權產業融入現代信息技術文明的美麗風景創造新途徑。的確,法律在完善作品許可制度和保護著作權人專有權利的同時,也決不能忽視社會公眾的利益需求而不合理遏制公眾對作品的傳播與使用,或者置網絡服務提供者的合法商業利益于不顧。
信息和網絡空間都具有公共屬性的特點,傳統著作權的一對一授權模式已經不再適應大數據時代的特征。適時調整完善法律制度,在保障著作權人合法權益的基礎上,充分發揮聚合平臺的產業效益以及保障公眾信息共享、言論自由的基本權利,實有必要。而網絡世界包羅萬象,每一個被鏈接網站的作品數量汗牛充棟,著作權許可法律關系不穩定,若是要求聚合型網絡服務商逐個獲取授權許可,未免太過苛刻。所以筆者認為,著作權利益平衡新機制的構建可以著眼于聚合平臺在版權產業鏈中地位特殊,借鑒已有的著作權集體管理制度并加以創新,充分發揮網絡服務商的居間功能。
追尋上述思路,聚合型網絡平臺作為特殊的網絡服務提供者,維系著眾多被鏈接網站和廣大最終用戶,標志著版權產業與互聯網產業交融共進的新動向。而集體管理制度一座水閘橫亙于私權與公共利益之間,從1777年法國成立世界上第一個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開始,就肩負著促使著作權人和作品消費者協調共贏的重要使命。兩者都在產業鏈中扮演著共同的中間人角色,從而成為著作權人與最終使用者的利益紐帶,具有相似性。同時,聚合平臺依靠用戶數量獲取盈利的商業模式與集體管理旨在獲得廣泛權利許可的作品管理方式不相違背,兩者又具有相容性。聚合型網絡平臺和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的相似性和相容點讓聚合網絡服務提供者納入集體管理制度規制范疇成為可能。因此,在現有法律框架下與時俱進,創新著作權集體管理制度,通過權利再分配降低交易成本、協調著作權許可效率和傳播效率,不啻為一種可行的方法。
隨著社會經濟的不斷發展,著作權集體管理制度的重要性日益突顯。我國在這一方面一直緊跟國際立法趨勢,也先后成立了中國音樂著作權協會、中國音像著作權集體管理協會、中國文字著作權協會和中國攝影著作權協會。但是,目前存在的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均為半官方性質的非營利組織,難免存在著授權效率低下、激勵性不足、費用收取不透明等種種弊端,同時相關法律規范粗疏,缺乏嚴謹有效的配套措施加以規制。長久以來著作權集體管理制度落實不到位、監管不力的現狀,使得該項制度的實施效果差強人意。
因此,完善立法并健全相關機制,充分發揮著作權集體管理制度的功效以整飭網絡著作權領域的混亂局面,已經迫在眉睫。自從著作權法第三次修改啟動以來,集體管理制度的構建問題再度掀起廣大學者的議論熱潮。《著作權法(修改草案)》公布的著作權延伸性集體管理制度預示著該項制度的公權力性質更加突顯,而遭到社會各界的強烈反對。不少學者呼吁放開對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主體的限制,逐步確立我國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競爭性的市場主體地位,①杜偉:《著作權延伸性集體管理制度若干問題探析》,《知識產權》,2013年第1期.將網絡服務提供者等商業性組織納入范疇,破除以往只能由非營利性機構擔任管理者的法律桎梏。著作權延伸性集體管理的出發點在于幫助非會員實現其作品收益,但是我國集體管理組織具有官方性和唯一性的特點在一定程度上可能會剝奪權利人的許可權。修法者應對這種私權的限制持謹慎態度。②吳漢東:《〈著作權法〉第三次修改的背景、體例和重點》,《商法研究》,2012年第4期。誠然,賦予著作權人選擇管理組織和協議定價的權利,為著作權集體管理制度“松綁”,形成官方組織、半官方性民間組織和私立組織的競爭關系,在市場經濟的大背景推動下可以一改過去激勵不足、信息閉塞的被動局面,迎來潮平岸闊、風正時濟的新局面。
著作權集體管理制度旨在代替著作權人集中管理和行使著作權,以格式化的交易模式有效打破傳播效率和許可效率之間的窠臼。在網絡著作權保護機制中引入著作權集體管理制度具有多重積極意義。就著作權人與網絡服務提供者的關系而言:其一,賦予網絡服務提供者規范用戶作品使用行為的權限和審查義務,既可以促使網站經營者主動與著作權人商議授權許可,從源頭有效遏制侵權行為的蔓延,又便于明確侵權主體,加強對作品流通的控制。如果版權人授權網絡服務商對網絡作品權利管理信息進行管理,則對版權材料的反饋信息只到達網絡服務商處,即使發生侵權,責任主體也較為明確。②吳漢東:《〈著作權法〉第三次修改的背景、體例和重點》,《商法研究》,2012年第4期。其二,網絡集體管理制度將網絡服務提供者與集體管理組織融為一體,交易形式格式化和權利管理集中化,有助于形成穩定的法律關系,簡化授權程序將大幅度提高許可效率。其三,賦予管理者在合作對象、許可模式、定價機制等方面一定自治性,有助于其利用信息成本等優勢,充分整合市場供求信息,使許可模式和定價機制得以反映市場規律。
就最終使用者和網絡服務提供者的關系而言:其一,集中管理模式有利于網絡服務商發揮信息成本優勢,降低使用者的搜尋信息成本,幫助用戶快速攫取信息資源、篩選有用內容,而網站自身憑借優質資源吸引廣泛用戶的同時也可以實現企業融資盈利的商業目的;其二,權利的集中可以降低最終用戶的授權協商成本,避免一對一的低效率授權模式,實現著作權交易規模最大化,而用戶也不必再為因使用網絡作品侵犯著作權膽戰心驚。這樣既能保障著作權領域的許可效率又能維護互聯網產業的傳播效率。
回歸到“今日頭條”事件,結合上述構想,若是允許“今日頭條”網站等聚合型網絡服務提供者成為集體管理組織,賦予其集中管理和利用作品的權利,以支付費用的方式讓其取得使用作品的合法性權利,既有利于從源頭保障著作權人權益,促進版權產業與互聯網產業的雙贏合作,實現許可效率和傳播效率的雙重提升,又能使聚合平臺與被鏈接網站之間的利益爭執得以消弭,為“新聞搬運工”開拓一條合法合理的通道。
值得注意的是,無論是傳統的著作權許可機制,還是在互聯網環境下的新型產業模式,消費者總是處于弱勢地位,難以與處于優勢地位的著作權人和網絡服務商抗衡。此外,單個的著作權人在集體管理組織面前也同樣勢單力薄,需要法律的強力保護。為防止網絡服務提供者利用優勢地位侵犯相對分散和弱勢的著作權人和消費者權益,管理部門應當做到以下幾點:第一,嚴格把控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的準入門檻,全面評估網絡服務提供者的業界實力和信用機制,加強對著作權集體管理者的資格考量。第二,建立健全監督懲戒機制,對濫用管理權力而損壞相關利害關系人合法權益的行為嚴加懲戒。第三,應當保留集體管理制度私權自治的性質,賦予著作權人許可與否、許可對象、許可費用等方面自主選擇的權利,以此形成對管理者一家獨大而濫用市場支配地位的有力牽制。
網絡技術從根本上改變了作品的創作、傳播和使用方式。誠然,日新月異的信息時代,“版權法這件外套有些緊了”。近年來,“聚合型網絡平臺”等新型網絡傳播方式的興起,再次對著作權法律制度提出新的挑戰,為我國文化產業和互聯網產業的協同發展帶來新的時代命題。允許網絡服務提供者成為集體管理者,有利于發揮信息成本優勢,既在著作權人與網絡服務提供者的法律關系上保證了版權產業的許可效率,也在使用者與網絡服務提供者的法律關系上保證了互聯網產業的傳播效率。①熊琦:《“Web2.0”時代的著作權法:問題、爭議與應對》,《政法論壇》,2014年第4期。
當然,聚合網絡服務提供者與著作權集體管理制度的融合遠非“一攬子”許可協議這般簡單,個中況味還須仔細體察斟酌。雖然這一構想尚未成熟,有待實踐檢驗,但不啻為目前“聚合型網絡服務”發展中各方利益平衡的有益嘗試。互聯網時代風云變幻,技術更新時不我待。新的消費需求,引發新的商業模式,催生新型信息傳播方式,也必將推動著作權法律制度一次又一次的變革與飛躍。然而,不曾改變的是著作權法尋求各方利益平衡的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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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者]陳舒獻,西南政法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