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境順過 苦厄化歌

卞文鈺

二戰，多么沉重的字眼。我曾試圖去觸碰了解，卻總被一系列殘忍的詞條震懾，不敢靠近。我以為二戰便是血腥的代名詞。然而，這部關于二戰的影片——《美麗人生》，卻改變了我的看法。

這部關于集中營的電影，沒有凄厲的號叫，沒有徹骨的絕望，有的是人性閃爍的光輝。

我深深迷戀女主角朵拉。她拋棄家世，拋棄貴族地位，義無反顧地奔向自己的愛情。當納粹將她幸福美滿的人生撕裂，當她滿心歡喜回到家看到狼藉的屋子與不知所終的丈夫和兒子時，她顧不得流淚，立刻奔到鐵路局與納粹周旋。“讓我上車！我的丈夫和兒子在車上！”朵拉的話將長官震懾，語氣堅定而不容置疑。當列車門打開的那一刻，她沒有猶豫，義無反顧地登上了擁擠的車廂。是什么讓兇惡的納粹為之讓步？我想，這就是戰火危難都難以阻擋的愛的力量。

我曾淺顯地了解到集中營煉獄般的生活。我難以預料一個男孩在看見納粹殘忍血腥的手段后，他的人生觀會如何扭曲。然而，我發現我錯了。男孩的父親用一種特殊的方式保護著他單純善良的內心——他告訴兒子，一切只是游戲，贏了便可以得到坦克。男孩相信了，努力地生存，而有一天，男孩對父親說，他聽說猶太人會被做成肥皂、袖扣或被投進焚燒爐。父親笑了，捧腹大笑，嘲笑男孩相信謊話。他告訴兒子，那些人只是不希望他拿到頭獎而已，兒子信以為真。誰能面對森森白骨依舊談笑風生？誰可以被奴役到心力交瘁卻依舊為兒子編造美麗的謊言？誰能夠在看不到未來的時候讓自己相信會有未來？我想，我做不到，我沒有勇氣若無其事地否定丑惡的真實存在，我沒有毅力用愛超越恐懼，用廣博的胸襟為人們勾勒出未來。而這些對于這個父親來說，可能只是一種本能。

最后，父親被槍殺。德軍撤走，躲在供電箱里的兒子走出來，看著大片荒蕪空曠的大地。我不禁想問：誰該為這場荒誕殘暴的戰爭買單？法西斯？德國兵？抑或德國？但當我看見男孩的雙眸時，我有了答案。男孩嘴角掛著恬靜的笑，他的雙眸依舊澄澈明亮。我突然明白，過去已經成為歷史，每個人都已由歷史裁奪定量。與其糾結于過往傷痛的回憶，倒不如扎根于現在，展望未來。

凝視著男孩的雙眸，我明白，其實善良還在，真誠還在，希望還在。在男孩的笑靨里，我看見了他父親的影子。我知道，他父親的樂觀，滲透到了他人生的每一個角落。逆境順過，苦厄化歌，在這個苦難的故事中我看到的不是順水而漂的枯萎與消沉，而是逆流而上的蓬勃與鮮活。

是的，即使在最黑暗的年代，我們也有權力去期待一種光明，這種光明或許并不來自某種理論和概念，更多的是來自于一種不確定的閃爍而又很微弱的光亮。

這種光亮，就是人性的光輝，這種光亮叫希望。

【作者系江蘇省揚中高級中學揚帆文學社社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