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變的命運——德伯家的苔絲

文/杜岳霖

一、故事梗概

《徳伯家的苔絲》中的苔絲命運曲折，她作為家中長女，投奔旺族親戚。少主人亞歷克貪戀苔絲美貌，費盡心機強奸了苔絲，并使她懷了孕，苔絲不堪忍受逃回家中。之后，苔絲去了一家離家很遠的奶廠，做擠奶工。在那里，遇到安吉·克萊爾，并和他墜入愛河。苔絲以為找到了真愛，新婚的當晚，當克萊爾知道她的過去，卻因無法忍受現實，而遠走他鄉。絕望的苔絲回到亞歷克的身邊。這時，克萊爾找到苔絲表白自己的愛。苔絲不堪忍受命運的折磨，憤怒之下殺了罪魁禍首——亞歷克，最終苔絲被逮捕正法。

二、維多利亞時代的社會背景

1.工業革命

在那個時期，英國正在經歷工業變革。蒸汽機將英國推向了一個新的時代。新技術改變了社會格局，使得中層階級的人成了這個時代的主角。這讓一部分商人通過資本運作掙到了大筆資金，出現了英國貴族階級所說的“暴發戶。

2.資本主義的全球性擴張

在維多利亞時代，很多的英國人都投身于大擴張的運動中去。他們認為發現新大陸，可以賺大錢，于是在世界各地建造著殖民地。來獲取新大陸上一切對工業有用的原材料，這一切都是推動工業化取代農業化發展的催化劑。

3.維多利亞時代的倫理環境

社會輿論的譴責是使苔絲痛苦的一個重要原因。在維多利亞時代，好姑娘的標準是:在婚前必須是個純潔的處女。而苔絲，因無力抗爭失節，無人正法元兇，卻使她被周遭譴責和自我譴責包圍著。另外，女人們在家庭中很少受到保護；在勞工市場上，她們也是被欺凌的柔弱對象。苔絲就是這樣的代表，她心理和靈魂受著煎熬的同時，還得為了生計四處崩波，只有飲鴆止渴，跌入命運的深淵中去。這就是整個社會大環境將一個弱女子推向絕望的邊緣的有力佐證。

三、不同社會階層的不同人物

在苔絲的一生中，有兩個關鍵人物，是導致苔絲命運轉折的決定性因素，一個是亞歷克·德伯威爾，一個是安吉·克萊爾。

1.貴族（或上層）階級的代表——亞歷克·德伯威爾

傳統意義上的英國貴族精神遠非極盡奢侈與權勢，而是推崇英勇、正義的高貴人格。因此，他們受到敬仰。那些發了財的商人要想真正的獲得人們的青睞，只有用高價買來一個貴族的封號。亞歷克就是這樣，利用了他的特權，毀了苔絲的一生。這從一個側面反映了當時的地主階級或者說資本家的丑惡嘴臉。

2.中產階級的代表——安吉·克萊爾

安吉·克萊爾出生在一個中產階級的牧師家庭中，父親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牧師，家中保留著傳統的價值觀念。老克萊爾保守傳統的價值觀，和他不可動搖的一家之主的地位，或多或少的影響著安吉的價值觀。與亞歷克相比，安吉·克萊爾的所作所為也許更加殘酷一些。正是他所謂的醒悟，給苔絲帶來了真正的悲劇。

3.社會底層農家女——苔絲

在小說的一開始，作者借牧師之口說出女主人公苔絲系英國中古時期赫赫有名的武士世家德伯氏的嫡系后裔。但是她的家族，早在故事展開的六七十年以前就家破人亡了。

苔絲的父親是一個貧苦的鄉下小販，生性懶惰、一味酗酒且愚昧無知，苔絲的母親過去是一個擠奶女工，她邋遢迷信、頭腦簡單。圖慕虛榮的他們都是聽憑時代風雨恣意摧殘的小人物、可憐蟲。正是這樣一對糟糕的父母成為苔絲悲劇的始作俑者。

苔絲的自然性格集中反映了人性的勤勞和勇敢。苔絲的美麗和氣質與大自然無比和諧，她是“大自然的女兒”。她未經世俗浸染的心靈善良而富有同情心。苔絲的這種性格決定了她沒有能力保護自己，她命運的悲劇性早就定下了基調，發生只是一個時間問題或表現形式可能不同而已。

但苔絲也有抗爭，對待惡少亞歷克，苔絲一直在頑強的反抗。盡管她成了一個失身的女人，但她自始至終都對亞歷克抱著一種不容侵犯的態度。周圍歧視的眼光并沒有把她嚇倒，她默默地忍受生活的不公正。盡管生活給予她的只是打擊和災難，但她都能頑強地忍受和承擔。苔絲第二次遇到亞歷克，也正是她生活最為艱難的時候。面對亞歷克的種種誘惑，她根本不為所動，甚至“揪著手套的后部，一直朝他的臉忿忿的掄去……手套打到的地方，露出一道見了血的紅印子，一會兒血就流下來了，從嘴上滴到麥捆上。”這是多么強有力的反抗！苔絲是不肯妥協的。

另一方面，她又是逆來順受的。對待克萊爾，苔絲采取的完全是另一種態度。戀人之間的關系本應該是平等的。而苔絲卻一味的貶低自己，抬高克萊爾。正是這種盲目的、不平等的愛，使苔絲放棄了一個妻子應有的爭取幸福的權利，深化了苔絲的悲劇。

四、在這部小說中作者的觀點

作者哈代表明，苔絲寫的是“一個純潔女性”的命運。在小說中，他把苔絲作為唯一道德高尚的女性來塑造。這也是當時爭論最大的地方。人們只承認狹義的“純潔”，無論如何難以承認苔絲這個既殺了人又不貞潔的女人是純潔的。事實上，道德的純潔在于人格的純潔。而對于純潔的評判也因個體的價值取向、生活態度與境界的高低而呈現出復雜的狀態。

五、結論

苔絲的命運多舛，無辜少女，最終舉刀殺人。正如此前的分析：其一，在動蕩、變革的時代中，農民失去賴以生存的土地，變得無所依靠。其次，當時輿論責怪一個女人失去貞節，卻從來不考慮施虐者應負的責任，卻提醒著苔絲是被放逐于道德行列之外的人。最后，苔絲悲劇命運的兩個關鍵人。一個將他推入道德與貞潔的深淵；另一個給了她愛，卻在壓倒她的命運中，放下了最后一根稻草。

苔絲就是當時眾多柔弱苦難女人的縮影，她的故事不帶有任何傳奇色彩。她生命中的每一次被迫選擇，引領著她命運的車輪，走向一開始就注定了的，不可變更的命運終點。

注釋：

①《德伯家的苔絲》【英】哈代著張谷若譯人民出版社出版2002年1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