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徽 王邦德
水鄉(外一章)
安徽王邦德
是幽閉的心,是迎風張開的一枚貝殼,保持著這如水般的天然同感。
清涼如水的時辰,年華猶如新筍,一支長篙,插進斜風細雨,嬉戲鵝黃的黃昏、撩撥乳色的黎明……
行于水上,卻從不留下腳印。遠處,看不見的地方,飄過一陣鴿哨,一陣歡快的音符細雨般落下,打濕了水鄉靜謐的早晨,如此清新又如此執迷!
升起又落下,并不僅僅是波浪。那些能夠呼喚太陽的禽鳥在起落。船的氣息彌漫四周。
輕輕的,一匹綢展開;感覺幸福正使強悍的血液老去:一個孤獨而自傲的精神世界,總有一些美留了下來,我看到并觸摸到了什么?
青笠之上,滴滴水珠,柔情挽著思戀,那些久違的清新樹木、空氣抑或花草,溫情脈脈且依依。
渴望并且營造!此刻,詩意地發現:船,從來就沒有隨波逐流過!
從河的對岸升起來,此刻,我能看到些什么——菖蒲,很有靈性的水鄉植物,帶有女人的風韻,軟軟地生長著淡紅色的離愁,粘在白蒙蒙的河汊上,纏綿而憂傷。
在頭頂,月兒臨近,我不能確定自己的歸宿;那閃亮的霜霰,我守望中的菖蒲,一襲茸茸的羽衣,多么柔綿的刀鋒,薄薄的水霧籠罩其上。
走在你瘦瘦的歌聲里,五月清朗的門楣,黃昏寫在臉上;菖蒲的音質很美,那扇動凄艷的翅膀之風,鮮活的情節,一種恰到好處的水鄉景致,是否拍響所有的目光?
五月清朗的門楣,河流在青銅器上舞蹈:其實,真實抑或虛幻,菖蒲的音質、這服飾的風披,滴滴……嗒嗒……聽了便能入迷!
從河的對岸升起來,此刻,我能看到些什么——菖蒲,那很有靈性的水鄉植物,縷縷似情語萬千,低語在水鄉四季不悔的日子里……

其實,那場雪與往常一樣,是落在前一場雪上的,我不能忘卻的,是那臨照其間的月光!
……冷風漸次吹過靜寂的枯樹梢,這綴滿了雪的枝丫,一個夢境的姿態,伸出魔幻的手指,猶如靈魂之舞裂開十二朵祭火——是怎樣的眸光,那蟄伏的雪鷹,已放棄堅守,逃離天空?
冬天的本質是連綿不斷的雪及寒意,而風的意愿和雪的意愿都那樣潔白、無限;借喻而被表達:“冰凍的火,卻無法扶起一條受傷的河流!”遲于思想的覺醒,光與水,依舊在云的陰晦里,擱淺于最后的音階。
山寒水瘦間,遠云低懸;紛飛的雪粒是我此刻的心情,一片迷茫,一片蒼勁。雛菊般的月光,清冷抑或審美的,時空與心理的一個對等但卻遙遠的距離,卻又似一把發亮的銀鉤,楔入這冬夜的腹部……
重復我經歷的柴火在燃燒,冬夜,光是一種傳媒;月清雪白中,又像是一次臆想的補給,相互慰藉間,我看到南山的臉色像瓷!
其實,那場雪與往常一樣,是落在前一場雪上的,但我所不能忘卻的,依舊是那臨照其間的月光!
注:“紛飛的雪粒是我此刻的心情”,沈天鴻《邂逅》。《詩刊》1987年第10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