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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事為何重提?
——憶舊、敘事與自傳記憶的功能研究及其整合*

2015-02-26 14:41:05杜建政
心理科學進展 2015年10期
關鍵詞:記憶功能研究

李 明 杜建政

(1河南師范大學教育與教師發展學院, 河南師范大學青少年問題研究中心, 新鄉 453007)(2廣州大學教育學院, 廣州 510006)

從廣義上說, 自傳記憶(Autobiographical Memory)研究橫跨臨床、人格、認知、社會和發展等心理學諸多領域, 發展出實證、生態、跨文化、應用等多種研究范式, 涉及情緒調節、個體差異、知識結構、線索提取、早期出現、提取機制、時間標記、時間組織、跨文化差異及功能應用等諸多主題(Sutton, 2002; Webster, 2003; 胡瑞恒, 秦金亮, 2009; 鄭希付, 陳雪軍, 黃月勝, 黨曉嬌,黃珊珊, 2012; 陳雪軍, 黃月勝, 黨曉姣, 鄭希付,2012; 劉可愚, 2012; 屈曉蘭, 鐘毅平, 楊青松,孟紅, 2014)。近幾年來, 研究者對于“人為什么要舊事重提”這一基本問題愈加重視, 形成了自傳記憶研究的功能取向(Functional Approach, Bluck& Alea, 2011)。

總體上看, 自傳記憶功能研究主要來自臨床、人格和認知三大領域。這里雖然統稱為自傳記憶, 但不同領域有各自的術語。臨床領域研究憶舊(Reminiscence, 也有譯為懷舊, 回憶等), 人格領域研究敘事(Narrative), 而認知領域研究(狹義的)自傳記憶。憶舊是自傳記憶的一種表現形式,就是那些反復回味或經常與他人共享的部分, 滿足的主要是社會心理需要。早期臨床研究者從老年心理工作經驗中進行歸納, 曾提出憶舊的許多具體功能。敘事是自傳記憶的表達過程, 研究重心在于考察敘事對人格, 尤其是同一性的整合性作用。自傳記憶側重于進行更為基礎的研究, 主要提出了自傳記憶功能的幾個基本方面, 如自我、社會和指導功能等(Pillemer, 2003; Waters,Bauer, & Fivush, 2014)。近來, 越來越多的學者試圖整合臨床和認知領域的研究結果, 如Webster(2003)提出了環形叢模型(Circumplex Model), 使自傳記憶功能研究具有了綜合性的、可以量化驗證的理論模型, 最近這種整合有了進一步發展(Harris, Rasmussen, & Berntsen, 2014)。國內研究大多關注的是認知領域的三功能觀(胡瑞恒, 秦金亮, 2009; 屈曉蘭等, 2014; 張慧澤, 張薦, 2011),對于其他相關理論和實證研究較少涉及。本研究嘗試整理各種功能取向的自傳記憶研究, 并介紹它們相互融合的趨勢及其在實踐中的應用。

1 臨床領域:憶舊的功能

臨床領域對憶舊的功能的關注, 源于對老人憶舊和生活回顧的區分。Butler (1963)認為, 憶舊僅僅是“朝花夕拾”, 可能帶來更為消極的后果;而生活回顧則更強調對以往消極體驗和沖突的評價, 因而更具有適應功能。研究者在臨床實踐中,基于現象學觀察, 對憶舊的具體功能進行了初步概括和理論推測。如Wong和Watt (1991)曾提到6種憶舊類型:(1)整合(Integrative, 要獲得一種自我價值感、連貫感與和諧感); (2)工具(Instrumental,有助于獲得一種能力感和持續性); (3)傳遞(Transmissive, 有助于傳遞個人文化傳統和個人遺產); (4)逃避(Escapist, 帶有一些防御性, 總是厚古薄今); (5)強迫(Obsessive, 源于對自己過去的罪惡感); (6)敘事(Narrative, 描述往事, 能提供信息, 但不加解釋和評判)。這6種憶舊, 實際上代表了憶舊的6種不同功能(Webster, 2003)。隨后,Hyman和Faries (1992)從被試講述的經常性憶舊中抽取了10種功能:(1)提供自身體驗(My Experience with X); (2)提供最新進展(Whats up);(3)緬懷(Reminiscing); (4)提供見證(Testifying); (5)描述自我(Self Description); (6)描述他人(Other Description); (7)娛樂(Entertainment); (8)問題討論(Problem Discussion); (9)觀點解釋/建議(Point Illustration/Advice); (10)白日夢/聯想(Day Dreaming/Associative Thought)。顯然, 這些多功能分類結構過于龐雜, 也缺乏條理性, 而且不同研究者提出的很多功能之間存在較大重疊(Bohlmeijer,Roemer, Cuijpers, & Smit, 2007)。

基于上述研究, Webster (1993, 2003)編制了憶舊功能量表(The Reminiscence Functions Scale,RFS), 共43個題目, 6點計分。大樣本施測后, 析出8個功能因素, 可以解釋總變異的59.8%。這些因素包括:(1)煩倦排解(Boredom Reduction, 打發無聊無趣); (2)死亡準備(Death Preparation, 用回憶應付人之將暮的念頭); (3)同一性(Identity, 尋求自己生命的意義、價值和連貫性, 鞏固自我感);(4)問題解決(Problem Solving, 確認先前能力與應對技巧, 應用于當前挑戰); (5)交流對話(Conversation,作為一種社會參與形式交流個人記憶); (6)親密維持(Intimacy Maintenance, 指對死者的緬懷); (7)苦難重歷(Bitterness Revival, 反復念叨以往的苦難、失利和不幸); (8)教導告知(Teach/Inform, 傳遞生活經驗教訓, 共享個人觀念)。Webster (2003)認為,這些因素相互獨立, 基本能代表自傳記憶的各方面功能。

后續研究仍在不斷探索RFS量表的結構。一些研究簡化了RFS量表, 如Robitaille, Cappeliez,Coulombe和Webster (2010)將其修訂為28個題目,具有同樣的8個因素, 其數據表明, RFS在老年人樣本中是一個有力的工具。另一些研究試圖揭示RFS的層級結構, 如O`Rourke, Cappeliez和Claxton (2011)把年齡擴展到老年前后兩個階段,根據實證研究提出了憶舊功能的四水平模型(Four-Level Model, 包括原RFS量表的項目水平、8個一階因素、3個二階因素和1個三階因素), 二階因素分別為:自我積極功能(同一性、問題解決和死亡準備)、自我消極功能(煩倦排解、苦難重歷和親密維持)及親社會功能(交流對話和教導告知),三階因素即整體上的憶舊功能。最近, Lou和Choy(2014)更把RFS量表簡化為14個題目, 包括煩倦排解、苦難重歷、問題解決和同一性4種功能。他們以中國老年人為被試, 結果表明簡化的RFS量表包括4個因素和1個二階因素, 同樣顯示了良好的結構效度和內部一致性信度。

在臨床領域, 人文關懷不僅體現在其功能劃分和命名上, 更體現在對這些功能與其他前因后果變量的關系的考察中。比如人格特質差異研究發現, 開放性高者更多使用同一性、問題解決和死亡準備功能, 外向性高者更愿意與被人分享記憶,而神經質高者更多使用苦難重歷功能(Cappeliez& O’Rourke, 2002)。O`Rourke等 (2011)發現在自我消極功能與心理幸福感之間存在直接負向關聯,而親社會功能通過自我積極和消極功能與幸福感之間存在間接關聯。此外, 性別、生活環境、家庭教養風格等都會影響自傳記憶功能的選擇和后果。在后來的研究中, O’Rourke, Carmel, Chaudhury,Polchenko和Bachner (2013)又將檢驗范圍擴大到其他文化中, 再次支持了RFS的心理測量學特征及其高階因素結構的跨文化一致性, 而且發現RFS還能敏感的捕捉文化差異, 如在同一性對自我積極功能的相對貢獻上, 以及在煩倦排解對自我消極功能的相對貢獻上, 加拿大被試更高; 但在苦難重歷對自我消極功能的相對貢獻上, 以色列被試更高。此外, 以色列被試的自我消極功能更高, 整體上的憶舊功能也是以色列老年被試更高。

2 人格領域:敘事的功能

在早期心理學家的眼中, 生活故事和童話沒什么兩樣, 對于理解行為科學價值不高。心理學對敘事的關注是從弗洛伊德開始的, 但他關注的是病人的幻想和夢中故事, 與現在的敘事有很大差別; 隨后Murray用圖片故事測驗來評價個體動機差異, 則是研究虛構的敘事中投射的自我內容;Allport在個案研究中使用真實生活故事, 而埃里克森發展了心理傳記學(Psychobiography)。這些前期研究都是用個人故事獲得另一種假設的東西,如個體的特質、動機、情結、沖突等等, 敘事本身的功能并未引起足夠重視。從1980年代開始,人們越來越發現敘事本身就承載著一個人生活的連貫性和意義, 即自我同一性。隨著同一性的敘事理論(McAdams, 1988)的提出, 人格心理學的敘事范式已經形成。如今, 敘事和特質、動機研究一起, 并稱人格研究的三大基本范式(Singer,2004; 郭永玉, 2007)。其中, 特質是對人格傾向的分類描述, 動機是人格適應的動力機制, 而敘事則是人格建構的具體過程, 是生活事件的整合與解釋, 直接涉及的就是個體的同一性。

在人格心理學的敘事理論中, 敘事的主要功能是發展并維持自我同一性。同一性是一種內化了的有關自我的整合性敘事(McAdams, 1985,2001), 它表現為具有背景、場合、角色、情節和主題的生活故事(Internalized Life Story), 人們以此重構過去、知覺當下并展望未來。這種生活故事是一種心理社會建構, 雖然基于傳記性事實,但卻超越了事實, 因為每個人都是按照自己的獨特風格在建構事實。McAdams, Reynolds, Lewis,Patten和Bowman (2001)把這種風格區分為兩大類:救贖序列(Redemption Sequences)和污損序列(Contamination Sequences)。救贖序列是指經過重新建構, 壞事變成好事, 如看到自己從苦難中學到了經驗, 看到自己從中如何成長, 如何加強了自己的社會關系等等; 污損序列指經過重新建構,好事變成了壞事, 原本積極的體驗變得消極了,生活故事最終被這些消極后果所支配。救贖序列能給生活中的消極事件賦予意義, 因而與幸福感和健康存在正相關, 而污損序列最終將導致意義缺失, 與幸福感和健康存在負相關(Baddeley &Singer, 2008; Bauer, McAdams, & Pals, 2008)。

在敘事治療中, 來訪者大都飽經污損序列風格之苦, 敘事治療的目的就是幫來訪者找到更能動、更有意義的故事, 把消極事件升華上來。實證研究發現, 救贖型敘事能夠預測戒酒者的成功率和健康狀況(Dunlop & Tracy, 2013), 治療中的能動性的確改善了來訪者的心理健康狀況(Adler,2012)。Baddeley和Singer (2008)在此基礎上增加了兩個類型:自傳事實(Autobiographical Facts, 沒有情感表達)和壞-壞敘事(Bad-to-Bad Narratives,從消極事件開始, 以消極事件結束)。他們同時施測大五人格測驗, 發現外向性分數最高的是那些使用壞-壞風格的人, 其次是救贖風格的人, 得分最低的是使用污損序列敘事風格的人; 神經質分數最高的是污損風格的人, 分數最低的是自傳事實風格的人; 盡責性分數最高的是使用自傳事實風格的人, 分數最低的是污損系列風格的人, 其他人格維度在敘事風格上差異不顯著。

在同一性研究中, 連貫性(Coherence)是一個重要指標, 可通過生活故事訪談來測評。生活故事訪談就是讓被試像故事書中的篇章一樣回顧自己的人生, 敘述最早記憶、低谷、轉折、高潮等關鍵生活事件。低谷就是給自己帶來悲哀、孤獨、恐懼、絕望、破滅、罪惡等等消極情緒的具體事件, 高潮是給自己帶來愉快、興奮、幸福或內心平靜的具體事件, 而轉折點則是那些導致自己生活甚至整個人都發生改變的事件。這些事件可來自任一生活階段的任一領域, 如人際、工作、學校或業余興趣等等。被試的故事要逐字轉錄并編碼, 現已發展了多種計分方法。在Peterson (1983)的高潮分析(High-point Analysis)中, 用故事高潮的出現及隨后的解決來評測敘事的整體連貫性;而那些戛然而止、缺乏解決、跳躍性強或流水帳式、簡略貧乏及漫無目的敘事, 都被認為缺乏連貫性。后來, O’Kearney, Speyer和Kenardy (2007)將其發展為一個多維度的評價工具, 包含了時間地點和人物的定位(orientation)、順序和評價3個維度, 每個維度用3點量表計分。Bliss, McCabe和Miranda (1998)的敘事評定方案(Narrative assessment protocol)包括6個維度的兩極性判斷:話題維持(Topic Maintenance)、編排(Sequencing)、細節(Detail)、定位(Orientations)、承啟(Conjunctions)和流暢(Fluency), 常用作學齡兒童敘事障礙的篩選工具, 主要評測時間、因果和順序的連貫性, 但無法獲得評價的連貫性。Baerger和McAdams(1999)的生活事件分析(Life Event Analysis)包括4個維度:定位、情感、結構和整合, 使用7點量表, 最終可以獲得一個連貫性總分。其中定位包括人物、環境和時間等關鍵信息; 情感涉及對敘事的評價; 結構包括順序, 也包括目標及其解決等經典故事結構; 整合是該工具的特有維度, 測的是事件意義與敘事者個人歷史和同一性的吻合程度。該工具的優勢在于可以分析離散事件, 如高潮、低谷和轉折點, 并得出領悟水平和連貫性分數, 但只是用于成年人。與此相似, Reese等(2011)認為連貫的個人敘事應當不僅讓人明白何時何地發生了什么事, 更要讓人理解事件的意義。基于此, 他們也發展了一個多維度的敘事連貫性編碼方案(Narrative Coherence Coding Scheme,NaCCS), 包括語境(Context)、順序(Chronology)和主題(Theme)三方面的連貫性。

連貫性的這些維度, 也都可以看作敘事功能的體現。對這些維度做出評價, 有助于有助于研究者探索敘事對其他變量的影響。比如Chen,McAnally, Wang和Reese (2012)考察了敘事連貫性與心理功能(親社會行為和健康)的關系, 發現對于低齡青少年, 高水平的故事連貫性預示著較差的心理功能, 而對于大齡青少年則預示著更好的心理功能。

3 認知領域:自傳記憶的功能

認知領域的記憶研究已近百年, 研究方法大都注重實驗控制, 屬于去情景模式。自傳記憶研究繼承了認知領域對記憶過程和機制的關注, 但受臨床和人格領域的影響, 自傳記憶研究出現了更加關注生態效度的功能研究范式, 但對于不同功能的強調, 一方面能更細微的探索記憶機制,但另一方面由于視角狹窄而構成了不同的觀點。

3.1 兩功能觀:自我與社會功能

按照認知心理學的觀點, 自傳記憶就是人們對自己生活的獨特記憶(Westerhof & Bohlmeijer,2014)。從過程上看, 自傳記憶不僅僅是涉及個人以往情節記憶的存取, 更是涉及當前關注與目標的記憶重構, 因而是個人自我同一性的建筑材料(Conway, 2005)。同時, 它也是社會交往的一個重要方面, 因而自傳記憶的功能首先可分為自我功能和社會功能兩大類(Conway & Pleydell-Pearce, 2000)。

自我功能是指自傳記憶能告訴我們作為一個前后連貫的個體, 我們是誰(Wilson & Ross,2003)。自我功能包括形成自我同一性、促進自我發展、情緒調節、自我概念保持和提升等各個方面, 其核心就是建立和維持一個跨時間的、清晰的自我同一感。簡言之, 就是要鞏固“自我”, 因而自我功能又稱同一性功能, 這一認識與人格心理學領域無異。自我功能還表現為一種自我提升。Wilson和Ross (2003)對多個人群進行研究發現,人們在自我報告中, 都認為過去的自己不如當前的自己。Karney和Coombs (2000)也曾發現, 盡管婚姻前幾年的滿意感逐漸下降, 但配偶往往低估過去的滿足感, 認為當前狀況更令人滿意。即使實際滿意感下降, 個體也能通過貶低先前的滿意水平, 制造一種改善的幻覺。一種觀點認為, 這并非對過去的背叛, 只不過是對先前的自己做了公正觀察, 而把現在的自己看得更好而已。西方文化似乎很鼓勵把當前自己看得更好, 東方文化中也不乏此類現象, 正如如陶淵明在其《歸去來兮辭》中, 感嘆誤入仕途, 辭官之后, 才“覺今是而昨非”。那么為什么人們有這種感受呢?Wilson和Ross (2003)認為, 有自我提升目標的人更喜歡把過去描述得差一些, 通過貶損自己早期的某些方面, 人們可以覺得當前狀態更好, 從而對未來更樂觀。自我功能的這兩方面似乎存在著矛盾, 在主觀上知覺到不斷改善的情況下, 人們還能否維持一個連貫的同一性呢?一些研究者認為, 盡管改善能使自己在情緒上得到滿足, 但卻威脅到了自我同一性(Keyes & Ryff, 2000)。其他研究者則認為, 人們能夠形成一種個人敘事, 以解釋所發生的變化并使之合理化, 從而維持同一性(Wilson& Ross, 2003)。

自我功能還表現在自傳記憶對當前自我概念的影響。Wilson和Ross (2003)考察了往事的時距對自尊的影響。他們向被試呈現一個表示時間的線段, 讓被試在上面標記目標事件(如高中時的好事或壞事), 在時間線段跨度為許多年時, 指導被試把事件標在與“今天”較近的位置; 而線段跨度僅為幾年時, 標記位置則距“今天”較遠。這種操縱改變了被試對目標事件的主觀距離, 使他們覺得空間上接近的兩個點在心理上也較近。隨后研究者測量了事件時距遠近感對被試當前評價的影響。他們發現, 那些被引導對先前失敗感覺較近的被試, 比感覺較遠的被試對當前自我的評價更差; 而被引導對先前成功感覺較近的被試, 比感覺較遠的被試對當前自我的評價更好。在實驗中,目標事件的實際時間距離并沒有改變, 改變的僅是線段表示的年數, 這便造成了心理上事件距離的改變。也就是說, 僅僅因為感覺上的遠近, 同一事件就對自我評價就有不同的影響。在日常生活中, 有許多真實生活經歷, 如工作、住址和戀人的變換等, 都會使變換前的自己顯得非常遙遠。當然, 這也可以反過來認為是自我提升動機的一個表現, 比如高自尊者更傾向于把壞事看得較遙遠,而把好事估計得更近(Wilson & Ross, 2003)。

自傳記憶的社會功能, 又稱交流功能, 是指我們在與他人對話中, 通過訴說自己和聆聽他人故事, 有助于建立和維持親密關系(Harris et al.,2014)。在Alea和Bluck (2003)提出的概念模型中,自傳記憶包括三項具體的社會功能, 除了上述的親密關系, 還包括我們通過表達觀點、給出建議來指導和告知他人, 以及獲取和表達同情。該模型還把這些功能的發揮置于畢生發展的視角下,認為不同人生階段具有不同的發展目標和發展任務, 他們都會影響自傳記憶社會功能的種類和發揮程度。比如按照埃里克森的說法, 成年初期的主要任務是發展親密關系, 此時自傳記憶的社會功能主要就是發展親密感; 人到中年時, 個體開始利用先前經歷來指導未來目標和抱負, 尤其是指導下一代, 即教導/告知功能; 人到老年要面對退休和孤獨, 其自傳記憶的社會功能主要是從他人那里獲取同情。

Nelson (2003)認為記憶的價值不在于能夠預測未來和指導當前行為, 而在于它們可以共享,并因此起著鞏固社會紐帶的作用。Alea和Bluck通過實驗證實了自傳記憶的社會功能:他們要求被試回憶自傳記憶或虛構故事, 并對溫暖感和親密感進行了前后測, 結果發現無論男女老幼, 在回憶自傳記憶后, 都感受到了更多的溫暖(Alea &Bluck, 2007)。可以認為, 在共享過程中, 自傳記憶不僅僅是個人的權利, 還是一種倫理義務(Kihlstrom, 2009)。因此, Nelson和Fivush (2004)把自傳記憶的社會功能視為人類文化的基石。

3.2 三功能觀:指導功能的獨特價值

自傳記憶的三功能觀認為, 自傳記憶除了有自我和社會功能, 還具有指導功能。這一說法由來已久(Pillemer, 1992), 也是目前被廣泛接受的一個理論框架。簡言之, 自我功能就是維持同一感; 社會功能就是理解他人; 指導功能, 又稱問題解決功能, 就是從往事中吸取經驗和教訓, 以指導當前和未來行為(Bluck & Alea, 2002), 或者說使用已有圖式和具體事件知識來指導行為(Webster, 2003)。 Bluck, Alea, Habermas和Rubin(2005)曾整理過先前研究者對指導功能的描述:既能理解和解決當前問題, 又能預測未來事件, 還可讓我們知道如何表達、如何體驗、如何對待和調節自己的情感, 甚至還能幫我們理解他人內心世界并由此預測他人行為。

兩功能觀和三功能觀爭論的焦點, 不是指導功能的有無, 而是指導功能與自我和社會功能的關系。也就是說, 指導功能可否與自我功能、社會功能并列?三功能觀的主張者更喜歡強調自傳記憶的指導功能。Pillemer (2003)認為, 對個人事件記憶的指導功能, 在重要性上并不亞于自我功能和社會功能, 它們同屬自傳記憶的最基本功能,而且它們在人類歷史早期就出現了, 并與生存壓力密切相關。指導功能雖然僅與特定事件相聯系,但它對思想和行為所產生的廣泛深遠影響, 卻遠遠超出某些研究中操作化的“問題解決”。指導功能目前缺乏共識, 可能來自于概念上的混淆及測量上的困難。因此, Pillemer認為, 使用自我報告很難測量指導功能, 即使在明顯使用自傳記憶的事例中, 記憶的操作如此普遍和自動化, 以至于我們無法通過因果式的內省輕易將它們辨別出來。因此, 他指出, 當前功能研究上面臨的問題是概念與方法上的誤導。因此他提出, 未來研究的另一個領域, 就是考察自傳記憶的不同水平在指導功能上是否具有相同的效力(Pillemer, 2003)。

Bluck等(2005)基于生態學取向, 力圖把自傳記憶的三個功能操作化, 以便在日常生活中對其進行研究。他們直接詢問被使用自傳記憶做什么,并用他們編制的生活經歷回顧問卷(Thinking About Life Experiences, TALE)對167名大學生進行測試。問卷項目來自于前人的理論文獻, 包括自我、社會和指導三大類, 目的是考察能否在因素分析中析出3種功能, 研究結果基本上支持了三功能觀的假設。后續的修訂版問卷(TALE-R)采用5點計分, 包括15個題目, 每種功能5個題目, 三種功能重新被命名為自我連續性(Self-Continuity)、社會紐帶(Social-Bonding)和指導行為(Directing-Behavior), 具有良好的內部一致性信度、匯聚和區分效度, 在不同年齡和性別群體間具有因素結構的等價性(Bluck & Alea, 2011)。該結果支持了Conway和Pleydell-Pearce (2000)的假設:自我功能、社會功能、指導功能都具有較好的統攝力, 三者之間并非獨立, 一個回憶行為往往同時調用各種功能。

3.3 多功能觀:社會功能的分裂、情緒調節及其它功能

Bluck等(2005)在聯合施測TALE和RFS時曾發現, 原本作為個體整體的社會功能在因素分析中分裂為兩個部分, 即發展關系與維護關系。較之于發展關系分量表, 維護關系分量表與RFS的交流對話分量表的相關更大。這似乎表明, 自傳記憶社會功能的核心在于現存關系的維護。實際上, 兩者可能反映了關系形成的不同階段:了解他人生活以形成新關系; 維護現存的友好關系和社會紐帶。在現實中, 后者一般是生活的更主要內容。

還有研究非常重視自傳記憶的情緒調節功能(Pillemer, 2009)。一般而言, 回憶愉快的個人經歷會改善心境、并感到滿意; 回憶煩惱的往事令人不快。但對于這種影響的方向, 實際情況更為復雜。Wilson和Ross (2003)認為, 以下情況會產生直接影響:(1)回憶事件如何發生; (2)回憶詳細生動; (3)不斷反思某事件; (4)回憶最近發生的事;而以下情況則會產生相反(Contrast)影響:(1)重新解釋為何發生; (2)對情節的簡略回顧; (3)分心或不能仔細品味; (4)追憶遙遠的過去事件。由此可見, 通過對自傳回憶的變量操控(如改變時距感或記憶的質量), 就可以控制過去事件對當前情感生活影響的方向。Alea和Bluck (2007)用實驗證實了以下事實:回憶自傳故事增加了被試的溫暖感,而回憶非自傳故事無此效應。但自傳記憶的這一效應存在著顯著的性別差異:對于女性被試, 回憶自傳故事比非自傳故事增加了更多的親近感,男性被試則無此效應。已有研究表明成人會用積極的自傳記憶來調節和降低消極心境(Watkins,2008), 因此, Waters (2014)認為這一功能可能與幸福感的自我良好成分關聯密切, 將來研究自傳記憶功能時有必要納入情緒調節功能。

無論自我、社會還是指導功能, 甚至包括情緒調節功能, 都不是自傳記憶的終極功能。如果說我們關注自傳記憶功能的潛在目的是應用, 我們就更應該關注對幸福感的影響。但與臨床和人格領域相比, 認知領域中這類研究并不多見。早期研究為我們提供了一些猜測, 比如, Nelson(1993)認為, 通過分享自傳記憶, 其社會功能創造了社會支持網絡, 這有助于情緒和心理上的幸福感。Pillemer (2003)也指出, 指導功能讓我們用來指導未來行為, 為情緒沖突提供導航, 讓問題解決更有效, 為積極的自我知覺提供強有力的啟示, 這些都是幸福感的影響因素。

Waters (2014)對自傳記憶與幸福感的關系做了開創性研究。他要求被試回憶自傳故事, 包括2個單獨的, 2個重復發生的, 同時測量3個自傳記憶功能量表和17個有關幸福感的量表。以17個幸福感量表分數為項目進行因素分析, 得到3個高階幸福感因子:自我良好(Positive Self View)、自我超越(Purpose and Communion, 包括生活目標、個人成長、貢獻感和繁衍感等問卷)和關系良好(Positive Relationships)。結果發現, 單獨事件自傳記憶的三項功能與自我超越和關系良好之間都存在顯著或極顯著相關; 對于重復發生事件的回憶, 僅在社會功能與自我超越和關系良好之間存在極顯著相關。

Ranson (2014)在兒童養育者7功能回憶量表基礎上, 對日常自傳記憶的功能進行擴展, 使用大樣本(N=1841)施測, 結果發現了一個跨時間、跨性別、跨種族都更為穩定的6功能模型, 這些功能包括:對話、換位思考、關系維護、行為控制/教育/問題解決, 情緒調節, 以及自我功能, 其中對話和行為控制/教育/問題解決在不同種族間表現差異較大。可以看到, 認知領域對自傳記憶功能種類的認識越來越全面, 也越來越接近臨床領域, 因而也可以視為領域間整合的結果。

4 自傳記憶功能在研究中的整合

目前的自傳記憶研究, 已呈現出一種領域融合的趨勢。一個表現是不同領域的研究對象、理論、術語和方法混用, 另一個表現是直接進行整合研究。

4.1 基于臨床領域的整合

Webster (2003)曾以二階因素分析檢驗可能存在的潛在維度, 以期找到一個既簡潔又具有統攝力的模型。他使用在心理學領域已被成功運用的環形叢模型, 概括出兩個正交維度:自我-社會維度; 被動/損失-主動/成長維度(Reactive/Loss-Proactive/Growth)。由此構成了4個象限:I.自我-被動/損失(苦難重歷、煩倦排解); II.自我-主動/成長(同一性、問題解決); III.社會-主動/成長(交流對話、教導告知); IV.社會-被動/損失(親密維持、死亡準備)。各因素按照象限分布及各自相關大小排列在環形上, 就構成了一個環形叢模型。這一模型有利于把兩個概念上相關但實證數據上分離的研究領域整合、組織并擴展為一個結構更清晰,概念更綜合的整體系統。我們可以在該模型的不同層次上進行更靈活的分析, 比如在最具體的層次上, 可以評估特定功能與特定心理健康的關系。后來, Webster, Bohlmeijer和Westerhof (2010)又以這些功能為核心, 提出了憶舊成分的啟發式模型(Heuristic Model), 把憶舊功能的前因后果變量都一并納入。前因變量中包括了無意識、自發性、有意識和有意圖四種觸發因素, 還包括公共和私人兩種模式, 社會文化、體制、家庭和重要他人等背景, 以及年齡、性別、民族和個性等中介變量, 后果變量中既有理論上對學術研究的貢獻(如數據積累、結果整合、理論精煉和更新假設),也包括心理健康、情緒調節等積極結果和強迫反思、焦慮和沖突等消極后果。

Webster (2003)的啟發式模型不僅能啟發未來研究, 更能整合以往研究。比如Cully, LaVoie和Gfeller (2001)發現狀態焦慮和特質焦慮都與苦難重歷、煩倦排解和死亡準備有關, 而抑郁則只和苦難重歷有關。Cappeliez和O’Rourke (2002)發現苦難重歷、煩倦排解和死亡準備越高, 目標尋求分數越低。盡管各研究間存在些許差異, 但大都發現苦難重歷和煩倦排解都和心理健康成反比, 交流對話和教導告知與幸福感存在稍弱的正相關。死亡準備與親密維持在各研究間的不一致從發展上得到部分解釋, 比如在配偶去世當時,親密維持與悲痛欲絕的消極情感聯系在一起; 但后來該功能卻會帶來更為積極的情感。這種功能上的動態性在后來研究并不少見, 如Cappeliez,Guindon和Robitaille (2008)發現, RFS的親密維持功能最初與積極情感有關, 但隨著不斷反復念叨,就會變得越來越消極。

Westerhof和Bohlmeijer (2014)基于臨床領域的理論分類、記憶內容分析和自我報告問卷, 區分了憶舊的三大功能:社會功能、工具功能和整合功能。社會功能與認知領域基本一致。工具功能類似于認知領域的指導功能, 但增加了情緒調節功能, 還包括通過與已去世的人保持一種符號性紐帶來應對親人亡故的功能, 類似于Webster的親密維持功能。整合功能類似于認知領域的自我功能, 包括Butler的生活回顧, 即在劇烈變動的時代, 回憶往事能有助于保持和調整自我同一性, 但有些人會根據消極往事來定義自己的同一性, 類似于Webster的苦難重歷。

4.2 基于人格領域的整合

20世紀80年代, 人格領域已經認識到人格特質研究的局限, 人格不是那幾個干巴巴的形容詞,而是故事中表達的自我感, 因此故事就成了自我定義的重要源泉。此時認知領域也已認識到, 實驗室記憶研究中或人格問卷中那些成對的形容詞無法觸及人類思想的最關鍵的敘事層面。Tomkin(1978)的腳本理論(Script Theory)是最早把編造故事做為人格與動機發展核心的人格理論, 他認為,我們生活中的那些充滿情感的回憶通過重復或內心的重演, 概括成了理解和引導某些人際交往的圖式, 這一理論已有大量實證支持。McAdams從1985年提出同一性的生活故事理論開始, 一直致力于整合人格領域和認知領域在自傳記憶方面的成果, 他把對社會、認知和情感信息的敘事加工作為人格理論的核心。

2001年, Review of General Psychology 雜志第2期以特刊方式發表了5篇文章, 是人格領域與認知領域關于自傳記憶整合的成果匯集。特刊以同一性的故事特征作為出發點, 關注個體如何回憶、解釋和創造自己生活事件的敘事, 探討個體利用自己自傳記憶的各種功能的方式。Singer和Bluck (2001)把敘事加工(Narrative Processing)和自傳推理(Autobiographical Reasoning)的整合稱作聯姻, 認為二者的整合捕捉了高度復雜的個體往事意識流。我們對自己的生活經歷進行敘事加工, 建構從簡短情節到完整自傳的各種故事,都建立在生動的意象、熟悉的情景結構和典型角色的基礎上, 而且大都與主流文化主題或沖突有關。我們還會進行自傳推理, 也就是對自己的記憶進行推理、解釋和評價, 由此產生推論, 得出教訓, 并從中有所領悟。

在Baddeley和Singer (2008)對居喪敘事的研究中, 結合了Alea和Bluck (2003)的自傳記憶兩功能模型。他們發現人格特征影響沮喪敘事的內容和功能, 比如神經質較高者更多使用污損敘事風格, 他們關注的是自己的悲傷, 因而更多的是使用自傳記憶的自我功能; 高外向者更少講述污損故事, 他們的沮喪敘事主要是出于社會性原因,因而更多使用了社會功能。高責任心者傾向于報告簡要的自傳事實, 其敘事中較少自我關注, 面對壓力時, 較少使用自責, 更多使用主動的問題解決策略。對敘事聽眾的研究發現, 人們更愿意聽救贖序列敘事, 雖然對污損敘事者有更多同情,但覺得救贖敘事者更讓人舒服、讓人接受。這種模式可視為社會功能實現的具體形式。

4.3 基于認知領域的整合

正如人格領域在敘事研究中逐漸關注記憶一樣, 認知領域的自傳記憶研究也在納入情感、動機和人格成分。Conway和Pleydell-Pearce (2000)提出了其層級性自傳知識庫的概念, 并把它按照具體性程度區分為三層:具體事件知識(如感知細節、事實、意象); 一般事件(有共同主題的一類事件); 人生階段(如婚姻、畢業、拮據相關的一段時間)。要想追溯特定自傳記憶, 就要按照三層自傳知識索引來重建回憶, 重建的參數由與被激活的目標的相關程度來確定。在工作記憶中, 存在著一個臨時激活的工作自我系統, 包含著特定的目標層級, 這些目標就起著回溯線索的作用。工作自我系統和自傳知識庫都是人格的最高執行系統——自我記憶系統的成分。這一模型把認知模型和人格領域的敘事研究聯系了起來。他們認為,敘事保持的可及性與情感突出性取決于它與自己最重要最持久的目標的關系, 反過來說, 這些帶有目標和情感的記憶有助于確定自我系統的優先次序。Staudinger (2001)使用生活反思(Life-Reflection)這一概念來表達自傳推理和敘事加工。生活反思要比憶舊更多的進行社會認知加工, 要從經歷和記憶中抽取意義, 以便與生活中其他片段整合成自己的主題。生活反思有許多功能, 比如對不同的經歷進行分類, 從生活事件中抽取主題或啟示,以及利用記憶或生活回顧來調節動機或心境等。而且, 生活反思在人的一生中不同階段具有不同功能, 比如對于青春期到30歲之間生活范式主要與同一性形成和問題解決有關; 40多歲之后教導告知功能逐漸增加; 在為死亡做準備時, 生活回顧占據主導地位。

Bluck和Alea (2002)曾系統回顧了認知和臨床領域對自傳記憶功能的研究, 并試圖將二者整合起來。他們認為, 憶舊是自傳記憶的一種類型,但絕對不能降為認知, 兩個領域存在著根本上的差異。認知領域早期關注的是如何理解自傳記憶存儲與提取有關的組織和加工, 后來也關注了情緒、自我和人格。而憶舊不僅僅是學術研究, 更多關注的是各種干預技術的應用。但二者都非常關注功能研究, 一方面功能研究有助于解釋記憶系統的組織和加工, 另一方面也有助于憶舊技術的使用者理解或預測各種回憶有什么后果。認知與臨床領域對自傳記憶功能的分類可相互對應:認知領域的自我功能對應于臨床領域中Watt和Wong的整合與RFS的同一性和死亡準備; 社會功能對應于傳遞和敘事與指導告知、交流對話和親密維持; 指導功能對應于工具與問題解決; 但臨床領域的強迫、逃避、苦難重歷及煩倦排解在認知研究中尚未得到關注。

在發展TALE問卷時, 為了獲得因素結構的效度指標, Bluck等(2005)同時施測了Webster的RFS, 結果發現:1)指導功能似乎比原初的概念更廣泛; 2)理論上提出的社會功能, 在實證分析中呈現為兩個分離的因素, 即發展關系和維護關系。從整合研究中他們認識到, 指導功能不僅包括問題解決或設定目標、制定計劃, 還包括使用自傳推理更新自我概念念等廣泛內容; 指導功能(尤其是自傳推理)是自動運行的, 因此在自我報告中并沒有很好顯現出來; 認知領域對功能的認識是細微但有局限的, 不能排除其他功能。

最近, Wang, Koh, Song和Hou (2014)也同時施測了自傳記憶功能問卷和敘事測驗, 考察認知領域的四種功能(自我、社會、指導和情緒調節)與敘事的意義建構(Meaning Making)及敘事詳盡性(Detailedness)的關系, 發現排除文化和年齡因素后, 人們對自傳記憶社會功能的認識是敘事詳盡性的最重要預測因子, 對指導功能的認識與敘事的意義建構也有邊際顯著的關聯。

4.4 直接的整合研究

從更宏觀的角度看, 認知領域的三種功能涉及的是自傳記憶功能的積極層面(Harris et al.,2014), 缺乏對功能效價的考慮。Harris等(2014)直接將認知和臨床領域的量表(TALE-R和RFS)合并測試, 對11個分量表再進行二階因素分析,發現了四個因素的結構。因素1包括TALE-R的自我連續性和指導行為、RFS的同一性和問題解決分量表, 他們命名為反思功能(Reflective), 表示利用記憶來理解自我和自己行為的一種傾向。該維度包括了自我和指導功能, 實際上二者很難分開, 這從某種程度上支持了認知領域的兩功能觀。因素2包括TALE-R的社會紐帶和RFS的交流對話分量表, 命名為社會功能, 表示利用記憶與人交流并建立社會關系的一種傾向。因素3包括RFS的煩倦排解、苦難重歷和親密維持分量表,命名為沉浸功能(Ruminative), 是一種沉湎于悲傷或損失的傾向。因素4包括RFS的教導/告知和死亡準備分量表, 命名為傳承功能(Generative, 也有人譯為繁殖感), 表示通過記憶形成完滿感和留下遺產(給世界留下某些積極痕跡)的一種傾向。反思和沉浸來自臨床心理學對自我關注的解釋, 反思是一種理性的自我關注, 受對自我和自己行為的興趣驅動, 較為主動; 沉浸則是一種神經質的自我關注, 驅動力量是自認為的威脅和損失, 比較被動。傳承功能來自畢生發展研究中的傳承關注, 是指關注下一代的幸福, 并投入到養育、教育、指導等活動中, 旨在造福他人和后代, 與被需要的動機有關, 超越了自我層面。Harris等(2014)發現, 與反思和沉浸功能相比, 社會和傳承功能引發了更多的積極記憶。

Harris等(2014) 的四因子理論框架與Webster(2003)的四象限結構大致相同, 但其優勢是從測量上結合了認知與臨床領域的成果, 對于未來兩個領域的進一步整合更具有意義。該框架并不排除自傳記憶存在其他功能的可能, 比如情緒調節,他們提出, 未來研究還需要檢驗情緒調節功能是屬于上述四個功能, 還是一個獨立的功能。

5 自傳記憶功能在應用中的整合

應用本屬臨床領域, 但如今已成為三個領域整合的重要舞臺。Butler (1974)最早提出把憶舊和生活回顧作為促進老年人心理健康一種手段, 現在已發展出針對各種不同群體的多種形式的應用,如寫自傳、講故事、指導年輕一代、口述歷史訪談、生活故事書、續家譜、寫博客及其他各種網絡應用。

在臨床領域, Westerhof等 (2010)、Westerhof及其同事(2014)按照適用癥狀的嚴重程度, 把各種功能應用分為三級水平:(1)憶舊干預(Reminiscence Interventions), 應用社會功能, 激發積極情緒, 培育社會紐帶; (2)生活回顧干預(Life Review Interventions), 應用工具性和整合性功能, 包含著全部生活中所有積極和消極記憶的更系統的評價和整合; (3)生活回顧治療(Life Review Therapy), 通過改變那些阻礙進一步發展的消極回憶風格或功能, 以減輕心理疾病的癥狀。后兩者主要應用的是自我功能。

對于那些面臨生活變故和逆境的人, 生活回顧干預有助于他們整合消極和積極的生活事件,如關注以往成功的應對策略和那些能讓自己有效適應的價值觀, 因而帶有評價性, 有助于恢復積極的自我同一性。其具體形式包括個體生活回顧訪談(Individual Life Review Interviews), 預防性生活回顧(Preventive Life Review)和引導自傳(Guided Autobiography)。引導自傳利用生活主題和記憶啟動問題, 來幫助團體成員回憶并組織如何講述自己生活故事。研究發現, 引導自傳為人們觀察自我提供了一個窗口, 能以精練的問題促進自我的有效建構, 并由此促進自我的整合(Gerlitz, 2011)。通過回顧過去的事件、情感及想法, 引導自傳能幫助人們增加幸福感、提高生活質量, 增強對現有環境的適應能力。引導自傳還能改善人際關系, 比如Birren (2006)發現, 引導自傳后, 被試最大的變化表現在對他人的看法上,發現他人更可接受, 相處也更容易。這種對他人的認同, 顯然促進了團體成員間依戀和友誼的增長。研究綜述和元分析都發現, 憶舊干預能有效提高幸福感, 減輕抑郁(Lin, Dai, & Hwang, 2003;Woods, Spector, Jones, Orrell, & Davies, 2005)。

如果面對的是較嚴重的抑郁和焦慮, 就需要采用生活回顧治療(Life-Review Therapy)。治療不僅是方法上的高度結構化, 還要與認知療法相結合; 目的也不僅僅是提升連貫性和一致性, 而是要創造新的生活故事, 甚至改變自我同一性, 這就需要盡可能減少自傳記憶的苦難重歷和煩倦排解等第一象限的消極功能, 增強第二、三象限的積極功能。如果說一般的生活回顧目的是通過干預來讓來訪者能夠自我接納, 那么生活回顧治療的目的就是自我修正。老年心理學及臨床實踐中經常使用團體憶舊治療(Group Reminiscence Therapy),以此建立人際紐帶、應對重要生活事件和為生命賦予意義(Westerhof & Bohlmeijer, 2014)。憶舊治療可以是自發的, 也可以由他人引導; 可以是內心獨白式, 也可以是人際交往式; 可以是個人形式, 也可以是團體形式進行(羅維宇, 梅碧琪, 劉玲中, 譚永賢, 2013)。西方國家、日本、中國香港和中國臺灣等大量研究證實, 憶舊治療是有效的心理于預手段, 對增進老年人自我了解、提升自尊、預防和減緩老年人認知功能障礙的發生、增進社會適應等方面效果肯定(Westerhof &Bohlmeijer, 2014)。西方在干預和治療操作上的專門著作也很多, 如Haight和Haight (2007)的The Handbook of Structured Life Review、Kunz和Soltys(2007) 的Transformational Reminiscence:Life Story Work、Gibson (2011)的Reminiscence and Life Story Work:A Practice Guide等, 對操作流程都有詳盡說明。國內學者也開始嘗試引入憶舊治療, 大都發現憶舊治療有助于改善老年人的抑郁癥狀, 提高老年人群的總體心理健康水平及晚年生活質量(馮輝, 2010)。

人格領域也發展出了敘事治療(Narrative Therapy), 因為敘事本身就有助于讓來訪者更好的認識自我, 從而把認知與臨床領域整合了進來。敘事治療能讓個體從更大的背景中審視自己的經歷, 看到文化、政治與社會等各方面的環境。Gardner和Poole (2009)提出了敘事治療的四個基本原則:外化問題、組建團隊、創造中意的故事、加粗線條, 并發展了一個三階段的敘事治療模型:1)使用前兩個原則分解問題故事, 讓故事成為被自己觀察的客觀事件, 從而顯得更可管理; 2)使用另外兩個原則改編新故事; 3)讓故事變得更真實更突顯, 這需要一些手段來輔助, 比如邀請其他見證人或使用字據, 或使用治療日志等, 只有得到他人的確認, 改編的故事才算有效。

多領域整合在應用中的優勢是顯然的, 同時,應用中的整合也有助于我們更深入理解自傳記憶的功能。研究發現, 僅僅是寫下或說出消極生活事件, 就能帶來幸福感和健康上的好處, 如減少壓力、消極情緒和抑郁等(Frattaroli, 2006)。但只是回想這些消極事件, 卻更容易讓人陷入其中,產生焦躁心境, 強化悲觀念頭, 干擾問題解決和精力集中(Lyubomirsky, Sousa, & Dickerhoof, 2006)。Lyubomirsky等(2006)認為說寫與回想的差異就在于前者涉及了對存在問題的組織、整合與分析,帶有尋求解決的目的。在敘事時, 高度結構化的語言本身就帶有組織和分析功能, 自然會引導人們尋求意義、增強領悟并由此促進同一性形成(Singer, 2004)。Graham (2014)發現, 使用敘事治療, 在視頻游戲成癮治療中引導來訪者關注一個成功的玩家必備那些內在技能, 能夠讓來訪者把線上技能遷移到真實生活中。

進一步研究發現, 敘事的上述情緒調節和健康功能還與事件性質有關。對于回想消極經歷,把它們寫下來或說出來更能提升學生的生活滿意感和身心健康。但對于積極事件卻相反:回想積極生活事件而不去分析它, 會提升自己的長期積極情緒和對生活的滿意感; 但詳細寫下幸福時刻并試圖分析它, 卻降低了幸福感和身體健康:被試報告了較少的個人成長、自我接納、生理功能和整體健康水平(Lyubomirsky et al., 2006)。實際上, 無論對于消極事件還是對于積極事件, 寫下并分析都意味著把事件分解為一系列組成部分,使原本充滿不確定、未知、模糊、超常的東西變得確定、已知、清晰和平常, 情緒體驗的強度大大降低, 原本“有滋有味”的故事也就變得平淡無奇, 或許我們可稱之為敘事的“認知漂泊效應”。

總之, 認知領域的自傳記憶研究的優勢在于其實驗方法, 它有助于我們更好地理解回憶和推理的認知過程; 人格領域的特色在于其敘事研究這種質性方法, 能讓人們在意義建構過程有所領悟; 從敘事治療和應用研究中, 我們不僅能看到敘事具有自我成長的功能, 更能看到臨床領域各種治療和干預措施的影子。

6 總結與展望

自傳記憶的功能研究主要來自三大領域, 它們在研究對象、術語、方法和結果等方面存在諸多差異。臨床領域多以老年人為中心, 研究的是憶舊的功能, 主要從臨床經驗中進行理論歸納,提出了回憶的許多具體功能, 其洞見為認知實驗研究提供了豐富的假設。人格領域關注敘事在人格的畢生成長中的作用, 尤其是在同一性發展中的核心地位。認知領域研究的是自傳記憶的基本功能, 基于堅實的理論基礎和嚴格的實證方法,不僅提出了具有統攝力的功能分類, 還提出了各種認知模型, 為更深入理解自傳記憶功能發揮的機制提供了理論框架。

盡管有上述區別, 但三個領域在學術和應用領域的整合已是大勢所趨。近期研究涉及了更多不同領域, 所應用方法也千差萬別, 如臨床的個案法、神經認知的腦成像法、發展領域的個案追蹤法、社會學的調查法、跨文化的比較法及文獻研究的綜合法等。方法上的多樣性, 也造成了新的整合問題, 但同時也會帶來更多的發展空間。

第一個發展方向是采用多變量實驗范式, 實施精細控制。比如, 崔麗弦和黃敏兒(2007)采用主觀報告、生理指標和文本計分三種方法, 發現沉思導致了更多負性記憶, 維持了概括性記憶, 更有可能加重已經激活的負情緒。

第二個發展方向是在實驗的基礎上更注重生態效度, 并進行縱向研究。Alea和Bluck (2007)在這方面做出了開創性研究, 他們首次采用實驗組控制組前后測的真實驗設計研究自傳記憶的功能, 探討了自傳記憶的親和功能, 發現女性更易受自傳記憶的影響, 僅僅兩個自傳故事便能改變她們的感覺, 提高她們的親密感。可以說, 自傳記憶是她們用來達成親和性目標的一種工具或資源。他們的研究既有實驗的嚴謹, 又接近日常生活。雖然其實驗設計和研究思路并不復雜, 但為自傳記憶功能的實驗研究開了先河。

第三個發展方向是采用畢生發展的角度。與其他記憶相比, 自傳記憶有一點顯著不同:對于不同的個體、不同的人生階段、不同的情境, 自傳記憶在功能上是不同的。有學者發現, 自傳記憶功能不是隨時間推移而減弱, 而是隨不同人生發展階段的主要任務而變化(Alea & Bluck, 2007)。最近的一項研究中發現, 三種功能的發揮程度因事而異:單一事件敘事主要起著自我與指導功能,重復事件敘事則與社會功能有關, 而擴展事件敘事則涵蓋了三種功能(Waters et al., 2014)。這一點在老年心理學中已有充分的體現, 未來研究更需要關注青少年及以下群體。

第四個發展方向是關注社會文化差異。文化在一定程度上塑造了我們回憶自己經歷的方式、內容和原因(Ross & Wang, 2010), 也可能會影響對各種功能的認識和使用。Wang等人(2014)采用一個帶有投射性質的問卷, 詢問被試為什么人們回想或分享個人往事(而非詢問被試自己), 以此評測被試對自傳記憶功能的認識(自我、社會、指導和情緒調節這四項功能)。他們發現, 歐裔美國兒童更多使用自我和情緒調節功能, 而亞裔美國成人更多使用指導功能。Maki, Kawasaki, Demiray和Janssen (2015)對日本人的研究結果與此一致,日本人較少依賴自傳記憶保持自我連續性, 也較少依賴自傳記憶的社會功能, 其人際關系的維持機制不是與別人談論自己的事情, 因而自我和社會功能分數都比美國人低。相關研究缺乏中國大陸樣本, 這是未來國內研究者的一個重要研究方向。

第五個發展方向是從發展自傳記憶功能測量的新方法。目前自傳記憶功能主要有三種測量方法:(1)讓被回憶個人事件, 然后在開放問卷上描述自己以前為何回憶這些事件, 或在量表上對它們進行功能打分; (2)要求被試在量表上表示出自己談論或回想個人事件是出于某些功能的頻度,TALE和RFS都是這種方法; (3)給被試呈現一些可能存在的自傳記憶的功能, 并要求他們為每項功能提供一個記憶樣本。此外, 還有Wang等(2014)采用的帶有投射性質的問卷。鑒于自傳記憶的指導功能可能屬于潛意識層面, 未來研究還需要探索其他內隱或間接測驗方式, 如反應時內隱聯結測驗方法、神經認知的腦電方法等等。

第六個發展方向是功能整合走向更多維度和更高水平的整合。功能研究不是目的, 但功能研究為應用提供了重要啟發, 也為整合不同領域的研究成果提供了一個良好的切入點, 并由此提高自傳記憶研究的效度。在Harris等(2014)的整合嘗試中, 發現生成和社會功能的發揮比反思和沉思功能在情緒上更為積極; 而且發現存在年齡差異, 反思、沉浸和社會功能從20歲到70歲不斷減弱, 而傳承功能則不斷增強, 這一結果與埃里克森的人格社會化過程不謀而合。這類研究不僅是不同領域的整合, 同時也是不同方法的整合;不僅對實踐具有啟發, 也使自傳記憶功能研究在提高內部效度的基礎上, 保持了原有生態效度,有利于促進自傳記憶功能研究與應用的整合。正如本文開篇羅列的諸多領域、諸多范式、諸多主題和諸多方法, 在未來研究中都需要整合。畢竟,我們每個人都是一個獨特的整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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