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的小故事

黃艷秋

把“茶”字拆開，是三個部分，放在大地上就是一幅凄美的畫。

“一”，一片濃密、高大的林蔭，足可以籠罩住你頭頂的整個世界。這些林木，并不是我們現在大面積種植的茶樹，我甚至認為，這些樹木根本沒有什么名字，在原始社會的原始森林，人類沒有名字，樹木當然也沒有名字，因為世界上所有事物的名字，都是人類起的。可是，是誰發現了好喝的茶葉呢？

“人”，原始人類中的某一個人，一個生了病的原始人，而且他病了很長時間。我繼續大膽設想一下，按照原始人常年居住洞穴、巢穴、樹屋的邏輯，這個人，應該是一個被原始人群體拋棄的病人，無藥可治、聽天由命的人，年老的人，極其可能是老男人，因為人類社會早期是母系社會結構，女主外，男主內，內沒有了的時候，要男人就沒用了，結果只有一個：拋棄他！想象里，她們應該把他拋棄在密林深處，無家可歸，他應該是昏迷了至少三天，繼續下去的話，他很快就會死去。可是，他會悄無聲息地死去嗎？

“朩”，他絕處逢生了！這應該是他的兩個動作：“一”，他起初是躺在一片綠草茵茵的林間的，冥冥之中，一滴苦澀、清涼的泉水從枝葉間墜落下來，打濕了他皸裂的嘴唇，他的心臟狂喜了一下，雖然他還雙眼緊閉，不過沒關系，第二滴、第三滴乃至第N滴的泉水會跌落進他的嘴里、舌尖上、臉上，細碎的水響聲會叫醒他，死神擦肩而過；“小”，因了那些從樹葉滴下來的泉水，他恢復了健康和體力，他要好好地感謝救自己一命的那棵大樹，那些神話般的樹葉，他要一陣狂飲。如果把涼涼的山泉水放在石碗里，架在篝火上燒開之后，會不會更好喝一些？那么，我想他應該是馬上爬上那棵大樹，扯斷若干枝樹葉，捋下葉子，入碗，加水，上架燒水，水開之后，他豁出性命一嘗，不僅不要他的命，而且對于他的傷病有療效。“一”和“小”上下連起來，像一團篝火和燒水的架子，又像一個即將扔掉雙拐、慢慢站立著的男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

這個故事的結尾是這樣的：本該死去的男人重新回到原始人群體中間，讓那些原來早已經放棄他的女人們知道，他活著回來的秘密。親人們圍繞著他，不停地唱歌、跳舞，感謝上蒼諸位神靈的保佑，歡慶生命力的頑強，至于這個男人是如何戰勝病魔、戰勝死神的，她們漠不關心。但是，他把一片寫了字的樹葉帶了回來，他要送給原始人群體和子孫們一份大禮，那個秘密。

秘密就是“茶”字，他絕處逢生的一剎那，把字刻在那樹的一片葉子上。

這種叫“茶”的葉子，救活了很多原始人，他們都是我們的祖先。

責任編輯：侯娟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