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一點點

●余小玲

1

早起，陽光照上窗臺，暖暖的。一只小鳥停于院中的玉蘭樹上，嘰嘰喳喳，清脆柔軟，微甜的歌聲微微顫動，在枝頭，在葉底。那個早上是甜的、是美的，因為有陽光的包裹，有鳥鳴的浸潤，有清風的親吻。

2

早餐店不大，兩三張桌子，靠墻；三五個人，坐著，或站著，也聊著。早點，并不豐富，泡粉，餛飩，包子，或是燒麥。來這的人，大多吃泡粉。我是喜歡一碗稀飯，外加兩個包子。那粥，用大米，在爐上煮著、熬著，粘粘的，稠稠的，吹一下，喝一口，再吹一下，再喝一口。一小碟菜，或是腌菜，或是咸蘿卜，或是空心菜梗、紅薯梗，一樣的清脆，微咸，略辣。喝完，鼻子尖微微出點汗，身上略微有點熱，心里便有點點的暖，點點的幸福。

3

上班的路上，一朵小花在晨風中開著，艷艷地開著，肆無忌憚地開著。淡淡的黃，隱隱的紅，搖曳的樣子，嬌羞的樣子，惹人愛，討人憐。蹲下，凝視，忍不住用手觸摸，用耳傾聽。花開的聲音，在風中涌動。幸福的感覺，瞬間在指間傳遞，然后溢滿全身。

4

手機鈴聲，在不經意間響起。陌生的號碼，陌生的聲音，正詫異間，“老師，我是趙小明啊，您不記得了？就是那個每次都坐在最后面的學生啊，曾經不小心打了您家水壺……”“哦哦，是你啊……”這位學生，早已沒什么印象，此時突然從腦中冒了出來，高挑的個兒，瘦瘦的，成績差，特內向。“老師，您現在還好不？我現在在酒店工作，一切都好。您下次來這，我請您吃大餐。”幾句樸實簡單的問候，突然間如一股暖流在心中流動，幸福又一次傳遞，從耳中，到達心間。

5

單位圍墻邊，有幾處空地。周末空閑，借來鋤頭，挖地，整畦，雖沒什么技術，地卻也弄得平整。當街時買來菜秧，種下，澆水，也像模像樣地當一回菜農。不幾日，菜苗直挺挺的、神氣氣的，于是，給它松松土，拔拔草，再施點肥。一圈白菜，圍著一畦大蒜，綠的葉，黑的土，輕的風，暖的陽，呵呵，青菜香，泥土香，以及太陽的香味，沁入心脾。看著，看著，于是，又滿心歡喜一回，滿心幸福一回。

6

喜歡在晚飯后散步。一路上，不時有人招呼：“老師好”，那是學生；“老師，吃飯了嗎”，那是家長；“嗨，好久不見”，那是朋友或熟人。這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招呼，樸素得透明。這輕輕的、極自然的招呼，總能讓人一次次地感動，一次次地讓人倍感幸福。

7

打開電腦，上網，購物，看新聞。有文友在線，聊幾句不著邊際的話，開幾段不痛不癢的玩笑，開心著開心，快樂著快樂。有時，敲幾行心情文字，不為別的，只為傾吐。和著一曲古箏，或是二胡，于是，指間的文字，便也有了韻律般，時而柔和，時而歡快，在鍵盤上行走、跳躍。

8

下了好長時間的雨，突然放晴，云也散了，氣也清了，天也朗了，心也舒坦了。將剛洗的衣服掛出，將床上的被子捧出，全都讓它們在太陽底下“曝光”。晚上，暖暖地躺在曬過的被子里，呵著氣，聞著被香，聞著太陽的味道，于是，那個夜晚，讓幸福再一次將自己輕輕包裹。看著窗外的月亮，我明白，它也和我一樣，溫暖著，甜蜜著。

9

幸福，是一只隱形的鳥兒，每時每刻停在你生活的枝頭，與你如影隨形。只要你用心，就能看見它，聽見它歌唱，否則，幸福便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