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絲馬尾系情緣

張超+朱曉君+果霖

摘 要：馬尾繡是我國云貴高原苗嶺山脈以南的都柳江沿岸和龍江上游水族所特有的一門刺繡技藝，先前的馬尾繡主要是水族婦女用在小孩的背帶、繡花鞋和童帽上做裝飾之用。解放以后才逐漸將其用于水族婦女的服飾上。無論刺繡的圖案紋樣還是繡品的色彩及用途都與水族人們的情感與生活習俗系系相關，少女的純情，青年女子的愛情，婚后婦女的親情都與“絲絲”馬尾刺繡有著不解之緣。文章以馬尾繡與水族人民，尤其水族婦女一生的情感為研究對象，對其進行分析與探索，體現了對水族馬尾繡非物質文化藝術遺產的挖掘與研究，對于民族傳統文化藝術的保護以及社會主義精神文明的建設具有積極的促進作用。

關鍵詞：馬尾繡；水族；情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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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圖分類號：TS938 文獻標志碼： A 文章編號：1008-2832（2014）06-0128-03

Every Wisps Horsetail Tied with True Love

ZHANG Chao1， ZHU Xiao-jun1， GUO lin2

（1. The Arts collage of Guizhou University， Guiyang 550003， China； 2. Yunnan Agricultural University， Kunming 650201， China）

Abstract ：Horsetail embroidery is a unique embroidery skills in the Shui nationality which is in the southeast mountains south of the Yunnan-Guizhou plateau of Duliu river coast and Dragon river upstream in our country ，Previous horsetail embroidery as ornament mainly be used for childrens straps，embroidered shoes，baby bonnet by the Shui nationality women.Until after the liberation its be used for the womens clothing gradually.Whether the embroidery designs or the color and purpose are all linked to the Shui peoples emotions and life customs，young girls pure feeling，young womens love，married womens family affection are all has the indissoluble bond with the “ wisps”horsetail embroidery.This article taking horsetail embroidery and the Shui nationality people， especially the Shui nationality womens lifetime emotion as reach objects， and make an analysis and exploration.And then，reflect the study and reach for the Shui nationality horsetail embroidery wich is a non-material culture and art heritage is a positive role in promoting of national traditional cultures protection and socialist moral progress.

Key words ：horsetail embroidery； the Shui nationality； lo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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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水族，有一些文獻記載和研究。徐佩印、施桂英的《民族風情》①專門用一節內容描述了水族的民族風情——端節的民俗；陳國安的《水族》②重點對新中國成立后貴州水族在家庭、生活、婚姻、信仰、文化等發生了的變化進行闡述；范禹、周隆淵、潘朝霖等的《水族文學史》③有一章內容對水族民歌形式與民俗文化做了詳細的敘述；水族的經濟行為與其他民族的經濟行為一樣，與其特定的自然、社會條件相聯系，水族的特定生態環境及水族社會的特殊歷史軌跡，使水族的諸文化特質綜合體得以形成，并顯示出其自身的特點。④；潘朝霖的《水族的“卯節”》⑤對被喻為“東方情人節”的水族卯節的節慶所蘊含的文化意義進行闡述；潘朝霖、韋宗林主編的《中國水族文化研究》⑥對水族文化做了多方面的詮釋。而馬尾繡是貴州三都水族婦女較為盛行的一門民族民間手工藝，馬尾繡服飾目前已成為水族區別于其他少數民族的形象標志。精美絕倫的水族馬尾繡是水族先民創造力、想象力和生產生活等的高度凝煉。⑦

在水族先民的日常生活中，最常見的馬尾繡品要屬馬尾繡背帶、馬尾繡花鞋和馬尾繡童帽。無論趕場（鄉間的一種集市），走親串友還是婚俗禮儀或是水族節慶似乎都少不了馬尾繡。馬尾繡之所以是水族婦女專有的絕活，是因為馬尾繡與水族婦女一生都結下了情緣。

一、馬尾繡與純情少女之情緣

在水族傳統習俗中，能否精通掌握馬尾繡刺繡技藝被族人看作是判別女子是否心靈手巧的標準。在傳統水族生活的習俗中，水族婦女的社會地位決定了她們一生都是在辛勞中度過。雖然水族也和其他大部分民族一樣過著“男耕女織”的生活，從水族傳統習俗中有男不插秧，女不耕田“潛規則”，但女子自從能干活開始，就幫著母親打理家務，只要有閑余時間，就得跟著母親學習馬尾繡刺繡，很少有玩耍的時間。越是經濟相對落后的地方，這種狀況越是明顯，在水族傳統的觀念里，就有著重男輕女的思想，男孩子就可以喜鬧游玩，而女孩子學不好馬尾繡就會被族人鄙視，認為不夠能干，或是不夠聰穎。為此，在水族傳統的生活習俗影響下，如果想要做好一個水族的好女子，首要條件必須得嫻熟地掌握馬尾繡刺繡技藝。endprint

馬尾繡繡的好壞，還是衡量女子是否賢德的指標。在這個特殊的生活環境中，在世俗觀念的迫使下，母親從小對女兒就得嚴加管教，除了學會和打理好家務以外，還得教會女兒有一手刺繡馬尾繡的好本領，就是母親不忍心看見女兒從小太辛勞也是身不由已。因為在母親的肩上壓著世俗帶給的擔子，將來女兒長大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馬尾繡“針線活”的好壞會直接影響女兒一生的幸福。因此，只要是生在水家，成為水族家族中的女性成員，為了爭做一名族人心中的“好女子”，水族女孩在跟隨母親學習之外，還紛紛拜師學藝，如圖1所示，圖中描述的是馬尾繡非物質文化藝術代表性的傳承人韋桃花給前來拜師學藝的水族女孩傳授馬尾繡刺繡技藝。因此，水家女從小就和馬尾繡結下了不解之緣。

純情少女婚嫁繡。水族少女一般在七八歲，也有六七歲開始的，就跟著母親或其他長輩學繡馬尾繡，經過母親等人的指教在十二三歲就開始繡起了自已的嫁妝。將自已朦朧之情通過傳統的馬尾繡織繡紋樣，在自已原始審美的“指引”下，開始了情感的表達與傳遞。一張張繡片只是她們傳情達意的意化物。母親期望女兒學習好刺繡的本領，長大成人之后找個好女婿，嫁個好婆家有個幸福美滿的家庭，女兒盼望著繡出美妙的繡片得到婆家和心中“白馬王子”的喜愛。絲絲馬尾牽動著水族純情少女對生活充滿摯愛的心，再苦再累，母親女兒一條心，水族女孩不怕累，爭先恐后學刺繡。

二、馬尾繡與水族青年女子的愛情之緣

十二三上進繡房，繡出鴛鴦找情郎。在水族傳統的習俗中，女子到了婚嫁的年齡，每逢熱鬧場面或是端節、卯節等重要的傳統節慶，水族姑娘就會身著馬尾繡盛裝出席。每一次都是自已展示刺繡手藝的絕好機會。卯節被喻為東方情人節，水族人們的情緣大多都是通過這種傳統的方式將青年男女締結在一起。隨著社會的發展，水族的很多習俗在不斷地簡化甚至消失，但男女對歌以及走訪親友談情說愛的婚姻習俗仍在盛行，在今天國家對非物質文化遺產大力支持之下更彰顯出其個性和魅力。

姑娘們眼瞅著那家小伙子的馬兒騎得好，小伙子們瞧著誰家姑娘胸前的花兒繡得好。姑娘們心中的情郎，模樣要長得好，馬兒要騎得好，小伙子們意中人兒，人要生得俊俏，馬尾絲兒還要繡得好。伴隨著雙歌和眾人的喝彩，有情人兒在甜言蜜語中歡欣鼓舞，愛情的種子在此開始萌芽。如圖2所示，圖中水族青年男女穿著節日盛裝，情意綿綿。絲絲馬尾繡在“不經意中”成為一對戀人締結情緣的催化劑。

三、馬尾繡與婚后水族婦女的親情之緣

穿戴馬尾繡服飾或馬尾繡物品，婚姻美滿、家庭幸福。在水族傳統的生活習俗中，將馬尾繡刺繡裝飾過的物品視為吉祥之物。穿戴馬尾繡身體會健康，出門保平安，辦事會順利，家業會繁榮，人丁會興旺。為此，先前一般多用在孩子背扇和繡花鞋以及童帽中的馬尾繡，解放后普及于水族婦女的服飾上。現在就連水族男士節日盛裝上很多也要刺繡馬尾繡。如圖3所示，圖中為穿著盛裝的水族新娘。因此，水族女子在婚禮中，按傳統習俗是要穿馬尾繡盛裝。她們要把自已婚前全部的愿望在此刻變為現實。但愿夫妻恩愛、家業興旺，安康吉祥，對郎君及全家的美好未來都意化于這一件件，一幅幅的絲絲馬尾之中。

同樣，水族婦女們對子女一生的關愛和祝福都寄寓絲絲馬尾之中。水族婦女生了孩子之后，在撫育過程中和西南其他少數民族一樣離不開背帶，這同樣與水族婦女在傳統習俗中的家庭地位和分工有著密切的關系，繁重的農活與家務得依靠背帶才能使勤勞辛苦的水族婦女騰出雙手干活兒。水族在制作背帶時和其他少數民族最大的區別，就是聰慧的水族婦女將馬尾繡集中運用在孩子背帶上，刺繡的圖案紋樣都是以水族崇拜的圖騰“蝴蝶紋”為主，花鳥紋為輔紋樣進行馬尾繡制作，如圖4所示是以“蝴蝶紋”為主題紋樣的馬繡繡背扇心，其中蘊含著水族豐富的精神文化內涵，“蝴蝶”是水族孩子成長的“保護神”。先前由于水族生活在一個相對封閉的自然環境中，生產力水平低下，科學技術等不發達，孩子半路“夭折”的現象比較普及。在水族婦女們的思想觀念中，用刺繡著蝴蝶紋的馬尾繡背帶背上小孩，能夠使孩子在“神”的保佑下平安、健康地成長，戴上馬尾繡銀佛童帽，孩子會變得聰明有智慧，不由讓人想起唐代詩人孟郊偉大的母愛之作《游子吟》中“慈母手中線，游子身上衣。”⑧水族婦女們對兒女一生的夙愿都緊緊系在絲絲馬尾之中。因此，在水族族人觀念中，他們的一生都與馬尾繡有著剪不斷的情緣。

小結

本文主要以水族馬尾繡與水族人們的情感與生活習俗為探討主題，對其展開論述：首先對水族馬尾繡的文化特征與創作淵源做了簡要說明，分析了馬尾繡與水族婦女生活有著密切的關系并與水族婦女一生都結下了情緣。其次，受傳統觀念和習俗的影響，水族女子從小就要學習掌握馬尾繡刺繡技藝，在族人和母親眼里，刺繡技藝水平的高低也許直接會影響她們將來婚姻和家庭的幸福。為此，水族女子從小就和馬尾繡結下了情緣。再次，每當端節、卯節等重大的節慶，在水族傳統習俗中成為青年男女對“雙歌”找情侶的特殊日子，也是水族婦女們展示自已馬尾繡刺繡技藝的絕好機會，馬尾繡技藝水平的高低在傳統觀念的影響下無形之中成為婆家選媳婦的一個衡量指標，那些刺繡技藝較高的姑娘們穿戴著自已精心刺繡的馬尾繡服飾成為節日中眾多小伙子及其家人們關注的視覺焦點。馬尾繡為水族姑娘牽起了“愛情之緣”。

因為馬尾繡裝飾的服飾在水族族人的眼里成為吉祥的象征物，為此，在水族傳統婚禮中新娘都喜歡穿著用馬尾繡盛裝作為婚慶禮服，以此確保婚姻美滿和家庭幸福。生了孩子之后的水族婦女們，更是離不開用馬尾繡制作的背帶，以蝴蝶紋為主題紋樣制作的馬尾繡背帶在水族族人觀念中就是孩子成長的“保護傘”或“保護神”。由此可得，特殊的生活環境和文化習俗，決定了水族婦女與馬尾繡終身結下了剪不斷的情緣。

注釋：

①徐佩印，施桂英.民族風情[M].鄭州：河南人民出版社，1985：291.

②陳國安.水族[M].北京：民族出版社，2005.

③范禹，周隆淵，潘朝霖等.水族文學史[M].貴陽：貴州人民出版社，1987.

④蒙愛軍.水族經濟行為的文化解釋[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0.

⑤潘朝霖.水族的“卯節”[A].貴州少數民族節日大觀[M].貴陽：貴州人民出版社，1991.

⑥潘朝霖，韋宗林主編.中國水族文化研究[M].貴陽：貴州人民出版社，2004.4：503-506.

⑦王文章.非物質文化遺產概論[M].北京：文化藝術出版社，2006.2：5.

⑧李奎福.歷代名詩三百首[M]. 長春：吉林人民出版社，2009.2：140.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