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故事孕育欣賞文化

周俐敏　周燕微

欣賞，一種尊重生命規律的教育方式，將它融入到校園文化建設中，會成為校園生活的引領，生命和諧的智慧。好文化的建設是走入師生心靈的欣賞與接納。而故事，這種基于人生命活動的敘事將師生帶入極富有人文關懷和情感魅力的領域，成為了校園文化生長的沃土。

一、故事發現中的萌生——教育需要欣賞

開學初，每天在校園網上公開的校行政值勤記錄上，泛泛而談的一日綜述被校園中每天發生的感人故事所替代。一則則生動鮮明的欣賞型小故事在校園中流傳開來。感性的故事時時“提醒我們需要注意的一些最重要的價值”，于是，承載著新的教育價值的欣賞文化也在校園中覺醒。

1.換一種方式解決問題

【故事鏈接】“又是下雨的日子，經過二（1）班時，看到該班走廊里仍如蔣書記前不久在校園網上欣賞的那樣，孩子們的傘掛在窗臺上井然有序。然而，當我站在這東頭往前眺望時，竟驚喜地發現每個教室的走廊，一把把傘都排列得整整齊齊，成了雨天校園獨特的風景。”——《獨特的風景》

教育中，問題必然存在。為什么那么努力去解決問題，可有時濤聲依舊？當故事中的另一種解決問題的方式進入老師們的視野時，大家恍然大悟：用欣賞的方式能更好地解決問題。欣賞是什么？欣賞就是這樣一種能積極解決問題的獨特方式。

故事不僅僅是故事，當老師們細細品味，不由發現：問題總有“例外”存在，蔣書記正是欣賞了“例外”，給了孩子們積極的導向，因而有了那道獨特的風景。“另一種解決問題方式”的意蘊也被層層剝開：“欣賞”不同于傳統解決問題方式的“命令——控制”，指向的是問題者自我的“認知——覺醒”。于是，這樣的一顆種子在教師心中悄悄萌芽：教育，不能再拘囿于“解決問題、糾正錯誤”的運作，而應用“欣賞”發現可能出現的積極變革的“例外”，帶領孩子勾畫并走向可能美好的未來。

2.換一種眼光看待孩子

【故事鏈接】“我在校門口值勤，一個‘老熟人照例走到我跟前，主動而不失親熱地和我打招呼。我知道這個孩子曾有自閉癥，想不到變化如此之大。他的班主任正巧走過，告訴我他憨厚、可愛……她如數家珍，在她的眼里，這個孩子就是最優秀的。”

——《好孩子是欣賞出來的》

校門口的一個小插曲，但它卻直面怎么對待孩子的問題，尤其是怎樣對待特殊孩子的問題。欣賞文化究竟承載著怎樣的教育價值？感性的故事可以把教師帶入欣賞文化的內核。

“是教師的欣賞讓這個原本有自閉癥的孩子備受鼓舞，潛能像火山一樣爆發了，壓在生命上的巨石被推翻了。”“欣賞是炎夏的涼風，久旱的甘露，讓孩子心中盛開屬于他自己的花朵。”這是兩位老師的跟帖，對故事富有詩意的解讀不就詮釋了欣賞文化的核心價值嗎？每個孩子都是特別的存在，欣賞能讓每個孩子找到好孩子的感覺。這種在上世紀60年代就被倡導的人本取向的教育理念通過故事的形式就這樣被教師接納，又這樣悄悄地駐入教師的心間：用欣賞滿足孩子被欣賞的渴望，傳遞給學生一種“你值得信任”的眼光，催開每個孩子自信自愛的花朵。

3.換一種視角認識教育

【故事鏈接】“五（4）班的四位同學不厭其煩地把要參加比賽的運動員們集中到檢錄處，六年級的三位同學按時將整好隊伍的運動員們帶到比賽地點……美就在我們身邊，只要你有善于發現的眼睛。”

——《美，就在身邊》

培根用他的哲理告訴我們：“欣賞者心中有朝霞、露珠和常年盛開的花朵”，而德育處姚主任又用故事告訴我們該如何去欣賞，找到教育的新視角。

“品德課上，輪到一位學習上的‘老大難夸優點時，他支吾了半天，然后說自己沒有優點。一朵花，即使再不起眼，總有它獨特的存在，是我教育視角的偏頗才讓他的世界沒有光彩……”這位普通的班主任一邊品讀別人的故事，一邊與自己的故事進行對照。對照中，故事帶來的醒悟讓人欣喜：教育不是“管”育，不是“訓”育，是“涵”育，教育的視角應該是美的發現與美的再現，教師需要用欣賞的視角帶領學生欣賞自己及周圍的世界，用積極的正向的關注發掘可以成長的優良一面，找到屬于自己那一抹美麗，繼而讓這份美麗綻放更絢麗的光彩。

二、故事演繹中的浸潤——欣賞成就精彩

文化對人的潤澤其實就是精神的陶冶。但它又以什么樣的方式進入學生的心田？“理”在“事”中。故事，就是一種獨特的載體，其散發的人文精神會“潤物細無聲”，涵養學生成長。

1.精彩，在“我的舞臺”上悄然綻放

【故事鏈接】“……頒獎儀式開始了。雖然只得到了銅獎，但是我還是高興地接過紅彤彤的證書。今天能站在舞臺上勇敢地秀出我的舞技，就是巨大的成功。達人就是我！”

——《我驕傲，我是舞臺小達人》

一個五年級孩子質樸的故事中處處流淌著的那份自信讓我們堅信她能走向一個又一個成功的舞臺。

每個孩子都有精彩的故事。但是一些孩子受自身認識水平的限制，往往忽視優點，而把自己的劣勢過分放大，在自我認識上出現偏差。孩子精彩的故事首先必須被自己演繹才能實現欣賞的價值。所以，學校開展了“我有一個好習慣”“我是生活小達人”等活動，給學生提供展現自己、欣賞自己的舞臺，又鼓勵孩子把鏡頭對準成長中的細節，寫一寫精彩的成長故事。故事的演繹，讓孩子關注到了自己的世界，他們用“慧眼”攝取優點，用“慧行”展示優點，用“慧心”珍視優點，用文字表達自信。讓學生欣賞自我，成為更精彩的自己，這是欣賞文化的價值所在，也是故事的價值所在。

2.精彩，在“成長的分享”中靜靜流淌

【故事鏈接】“理好書包，我發現地面有些臟，桌椅也是歪歪斜斜的。媽媽在教室門外催我趕快回家，可我想了想還是拿起了掃把……第二天，王老師知道了這件事，表揚了我有班級主人翁精神。我的心里立刻樂開了花。”

——《我是勞動小能手》

故事的主人公是個“學困生”，這是他第一次站在鮮艷的國旗下，和大家分享進步成長的快樂……改變在悄悄發生，他比以往更熱愛勞動，他有了朋友，他的學習進步了，他當上了升旗手。而班級中，老師不用為衛生發愁，因為除了值日生，每天總有孩子爭著搶著參加勞動。

不得不說，小小的故事帶來了“雪球效應”。故事的分享，對于故事的主人翁來說，是一次再欣賞的過程，無疑增強了他自信的心理體驗，強化了他的行為。對于聽故事的人來說，他在用心聆聽中欣賞事中之人，明曉事中之理。于是，分享的雙方在故事中打開了心靈的窗戶，找到他們在學習、生活乃至未來發展的目標。如今，利用集體國旗下講話、晨會課、班隊活動讓同學們一起欣賞這些小故事，已成為學校欣賞文化建設的重要舉措。精彩就這樣在分享中被無限放大。

3.精彩，在“零距離對話”中盡情飛揚

【故事鏈接】“老師親切地用手按了一下我的肩膀，邊示意我坐下，邊說：‘真愛動腦筋。僅僅這一個動作，僅僅這一句語言，讓我感覺臉上火辣辣的，感覺到生命又充滿了力量，又有了前進的動力。”

——《我也是生活的主角》

這個故事，孩子傾訴了平時并不會和老師直接言說的那種感受與期盼。故事，讓師生進行著超越時空的零距離的對話。

故事就是這種心靈的對話。欣賞文化的建設也是師生關系重塑的過程。教師和學生都是具有思想、感情、個性的活生生的人。而故事成了師生消除隔閡、促進互融的溝通的橋梁。孩子在故事中解開心靈之鎖，傾吐他被欣賞的渴求；教師通過孩子的故事去觸摸孩子的情感，感受孩子內心的渴望，并通過自己的故事，從細微處接近學生的真實情境與復雜狀態，理解學生的追求、欣賞。故事，發揮著欣賞式教育的激勵作用，融洽了校園人際關系，構建了師生共同的欣賞世界。

三、故事打磨中的升華——讓欣賞成為智慧

欣賞需要智慧，教育中的欣賞不是廉價的吹捧，否則，欣賞便失去了它真正的意義。教育從不缺乏故事，但欣賞的故事經過打磨才值得玩味，才能成為智者之舉。

1.細節中的磨礪，讓欣賞更具藝術。

【故事鏈接】“課代表居然漏做了作業！話在嘴中嚼了又嚼，才出了口：‘××同學一向對自己嚴格要求，我相信她今后不會再有這樣的疏忽。話音剛落，我一下觸到了她那雙還含著淚光的亮晶晶的眼眸。”

——《一次“特殊”的欣賞》

本是想批評的，但這位老師抓住了細節，放大了優點，又用“相信”而不是“希望”，既給了孩子前進的指向，又讓孩子有了改正缺點的信心。這就是欣賞藝術的魅力。

隨便夸夸不出好孩子，細節見真章，欣賞的細節決定著欣賞的功效。細細打磨欣賞的關注點，骨頭里也會挑到肉，會讓學生的心中充滿陽光；細細打磨欣賞的方式，哪怕只是一個表情，一個動作，也會讓學生敞開心扉；細細打磨欣賞的表達，會讓欣賞更有明確的教育指向和教育針對，成為孩子前進的目標；細細打磨欣賞的時間，會防止超限效應，讓欣賞做到適度適量。欣賞細節的智慧需要教師用智慧去打磨。

2.反思中的追問，讓欣賞更顯真情。

【故事鏈接】“‘情人眼里出西施，說的是由于有感情，不論對方如何都覺得對方無處不美。教師若是放下有色眼鏡，有感情地去尋找，終是會找到每一個學生的美的……”

——《那道愛的彩虹》

“魅力中隊”班主任顧老師在她的故事后面用一千字對這個故事進行了追問與反思，透著理性，又閃著智慧。

愛是欣賞智慧的源泉，堅持“真”，示以“誠”，注以“情”，教與育，嚴與愛才能在欣賞中辯證地融為一體。故事呈現的只是原生態的生活，故事能否“感動”自己，“感動”別人，為誰“感動”，“感動”什么，學校要求教師在故事的敘述中經常追問欣賞的意義，融入自己在故事發展過程中的感受、體驗，拷問心靈，澄清欣賞的教育價值，讓欣賞融入真情，真心，成為一種愛的智慧。

3.延續中的創生，讓欣賞更有意義。

【故事鏈接】“‘好樣的，恭喜你！又一個星期過去了，他終于又得到一張獎勵的書簽。孩子的持久力有限，幸而我一直在關注，又再一次慶幸地抓住了新的萌發。”——《第四張書簽》

句號并不意味著一個故事的結束，而是另一個故事的開始。這位老師在故事的延續中及時抓住了新的教育契機，用欣賞的智慧，讓一絲絲的“苗頭”又再次擴大。

教育每天都是新的，生活的故事每天都在延續。學校的老師們認識到欣賞的目光不應只盯著昨天已發生的，也應該看到今天，細膩地從今天發現新的教育契機，把它導入到明天發展的軌道，讓故事延續下去，給孩子一種改變自己的力量，讓他以自信的姿態獨立行走。所以，老師們積極地續寫故事，欣賞的智慧也在意義的不斷創生中閃耀。

小故事，大智慧。欣賞文化在故事中孕育，折射出智慧和諧的梨小的獨特魅力。

注：本文系無錫市北塘區教育局與南師大教育領導與管理所合作項目“優質學校建設行動”（項目編號：1411022）系列成果之一。

（作者單位：江蘇省無錫市梨莊實驗小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