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州市佛教造像與石刻調查

蔣 晨 (南京藝術學院 210013)

湖州市佛教造像與石刻調查

蔣 晨 (南京藝術學院 210013)

浙江省的湖州市以山水清遠而著稱，建城歷史已有2300多年。佛教自三國赤烏年間（238-250年）傳入之后，便受得人民以及帝皇追捧。依次，佛塔寺院多不勝數，而在如此眾多的寺院之中，便不乏有許多從古遺留至今佛教造像與石刻的精品，于是作者便希望集這些精品一起，做一次概覽。

湖州；佛教；造像；石刻

浙江省的湖州市素有“絲綢之府、魚米之鄉、文化之邦”的美譽。建城歷史2300多年，是世界絲綢文化發祥地之一，也是歷代列為“文房四寶”之首的湖筆的故鄉。湖州以山水清遠而著稱，自然風光秀美，自三國赤烏年間（238-250年）佛教傳入湖州安吉縣（282年改成武康縣——今德清縣境），至今已有1750多年歷史。期間創建了如長興壽圣寺等。東晉咸和年間（326-334年），德清建半月庵，南齊時，達摩祖師的弟子道跡禪師傳法湖州，后遁隱弁峰石斗山，晝夜誦《法華經》二十年，逢誦經有白雀旋繞左右若聽伏法。道跡禪師歸寂滅，藏靈骨于寶龕，大同元年塔內生青蓮花一朵，啟視見花從舌根生，梁普通二年（521年）敕建白雀法華寺。從此，佛教在湖州受得人民以及帝皇追捧，佛塔寺院多不勝數，據清同治《湖州府志》載，境內有寺、院、庵、廟549座。2005年統計，全市共有寺院86座，其中吳興區32座，南潯區16座，長興縣18座，德清縣15座，安吉縣5座。

在如此眾多的寺院之中，便不乏有許多從古遺留至今佛教造像與石刻的精品，于是作者便希望集這些精品一起，做一次概覽。

首先不得不提的是飛英塔，它是一座塔中套塔的特殊結構形式的古塔，外面是一座壯麗的磚木結構的樓閣式塔，里面是一座雕刻精致的石塔，人稱“塔中塔”。其內塔原名上乘寺舍利石塔，始建于唐中和4年( 公元884 年) ，南宋紹興20年( 1150年) 毀于雷，紹興24 年( 1154 年) 重建。這座小巧玲瓏的石塔，呈8角5層，頂已無存，殘高約15米。通體用石灰巖分節雕刻砌疊而成，仿木結構，呈樓閣式。塔身造型非常秀麗，每層高度與廣度都隨層次逐漸減縮，顯得十分穩固秀氣。內石塔雕飾極其華麗，須彌座遍雕蓮瓣、花草等圖案，線條流暢，栩栩如生。須彌座的束腰雕獅子，有追逐、奔跑、嘻耍，無一雷同，形神兼備。須彌座的圭腳雕“九山八海”，海水波濤中可看到鰲魚等海生物的出沒狀，山中有禪窟，窟中有高僧坐禪。石塔塔身四周刻有佛像1048尊，其中釋迦涅盤、多寶與釋迦、泗洲大圣菩薩、大悲觀音、西方三圣、地藏等佛教造像，今在國內十分罕見，它們表現形式極為多樣，幾集民族傳統雕刻諸技法之大成于一塔, 顯示出南宋時期石雕藝術的高度成就和飛英塔佛像雕刻的自身特征。

在塔身十幅經變與佛教故事圖像中，最引人注目的是兩幅泗洲大圣像。其正南二層雕像兩側邊框中刻有：“大宋國南京應天府下邑縣管界今在湖州烏程縣□水鄉望溪里丘墓村居住弟子郭信施財一百二十貫足，鑄造泗洲大圣菩薩圣像，功德伏用，上報三恩，下資三宥，法界眾生、壯嚴福智，成就菩提。紹興二十五年五月初二郭興謹題。”一幅雕于正北一層，上端雕成壺門，壺門外降下一道祥云，云盤旋卷曲形成云座。座上站著僧伽和兩名弟子，右邊弟子雕像被盜。僧伽居中，右手執錫杖，左手拖缽，缽上騰出一縷云，云上有一尊化佛作伽趺坐。僧后“慈云繞身”，下邊洪水滔滔，左下角站著一個童子供養人。此圖是描繪僧伽在泗洲降伏淮水，消除水災時作法的情景。另一幅雕于正南二層形制與上幅一致，描繪的內容則是僧伽在京師作法降雨，潤濟蒼生的情景。一座塔內同事雕有兩幅泗洲大圣像，說明了南宋時代佛教界對泗洲大圣的崇拜可謂風靡一時。

還有一座造像精品便是在湖州鐵佛寺中的宋代鑄鐵觀音像。此像高2.15米，側身微轉，赤腳露趾，站在蓮花臺上，衣紋簡練流暢，像身形神兼備，低頭含嫣，情趣內向，具有東方女性特征，造型藝術上造詣較深。此像歷代評其為“儀態端莊、神姿飄逸”，有“晉唐風韻”。它是湖州地區觀音形象從唐代演變至宋的代表作，它的存在還可以說明湖州地區在唐宋之間，崇拜觀音的風氣十分興旺。據清丁福保《佛學詞典》：“今塑畫觀音者，無不作婦人像，考宣和畫譜，唐宋名手寫觀音像甚多，俱不飾婦女冠服……元僧谫陋無識，以為妙莊王女，可一笑也。”從這段文字說明，宋宣和（1119—1125年）觀音形象還是男的，元朝人認為觀音是妙莊女王，才變成女的，看來湖州與其他地區不同，由于崇拜觀音風氣興盛，促使觀音形象蛻化的早，在距宣和100年前形象已為女性。

另外，2002年湖州高墩頭曾出土陀羅尼經幢幢身一座，高139公分，六角形，每面寬30公分，幢身上部毀壞嚴重，系湖州烏程縣丞陳莊所造。次經幢建造時間下限不超過宋代。出土幢身下端六面均有吉祥辭：“永樹寶坊，福流千祀。圣典真勝，靈幢妙記。虔創善國，式刊真理。一柱蓮棒，五臺云起。塵指消災，影臨延祉。仙繞曾蓋，神防宏趾。”幢身五面刻楷書陀羅尼經，一面刻《忉利天圖》，淺浮雕，刀工細膩，線條流暢、柔和。圖分上中下三部分：因上五臺損毀嚴重，只能看清中臺與南臺，各有檐角起翹的宮殿，中臺標明“五十里”；南臺標明“四十里”，南臺有一沙彌匍匐在地上禮拜長者。圖下部有兩個輔臣在處理事務。圖的中部是天帝，天帝后面有兩個侍者，其中一個執華蓋，天帝前有一位重臣在啟奏要事。據佛經所說，天帝居忉利天，在須彌山頂，天帝是忉利天的帝主，姓釋迦氏，故稱天帝釋或帝釋天。天帝的服飾和中國帝皇一樣，頭戴通天冠，上有冕極，冕極前后下垂冕旒，冕極中間有天河帶下垂至膝蓋，天帝也穿上衣、下裳，腰束革帶、系玉具劍，腳上穿舃。天帝體形肥胖，面容和善，下頜胡須清晰可辨。《忉利天圖》是印度教中國化的典型這里已沒有頭上是螺髻，赤著腳的佛像，而完全是中國皇帝。這被人所塑造的神，便為的是維護當時現實社會中的皇權。

除此之外，湖州的佛教造像與石刻還有元代趙孟頫所書《湖州妙嚴寺記》碑、道場山萬壽寺保留至今的明嘉靖《重修大雄寶殿記》碑、嘉靖《重修道場山三亭記》碑、清初吳綺《詩碑》晚清的《極樂世界莊嚴全圖》碑、《道場山圖》刻石、《諸天像》刻石、《佛說阿彌陀經》《金剛經》《心經》三部經的刻石，以及民國《關圣圖》刻石、《鋤田碑記》碑、《重修千佛閣記》碑等，共計56塊，還有石刻《千佛像》。法華寺中在摩崖還保存有“青蓮古澗”四字，以及趙孟頫所書“九曲池”真跡。

[1]張葆明，朱仰高.《試述湖州飛英石塔雕像泗洲大圣》.湖州飛英塔文保所印.

[2]朱仰高. 《湖州人文補遺·湖州名勝圖說》. 研究出版社，2010.10.

[3]湖州市文物局編.《湖州市文物保護手冊》.

[4]趙建偉編.《湖州文存》.中華書局出版發行，200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