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地的口供

胖瓜

福爾摩西和約翰正在家里休假，美好的周末從被電話吵醒開始。福爾摩西閉著眼睛爬到電話邊抓起來一聽，是杰克警探的電話。

“福爾摩西嗎？有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

福爾摩西打了個哈欠：“先說好消息。”

“鎮上第二壞的壞蛋黑布魯死了。”

黑布魯是鎮上令人聞風喪膽的大壞蛋，福爾摩西知道，警探們為了抓住他已經準備了好幾個月了。據他所知，就在這幾天，警探們已經找到了他做壞事的確鑿證據，準備要去把他逮捕了。

福爾摩西一下子就精神了：“怎么死的？因為知道自己做的壞事太多，被逮捕之后一定逃不過法律的懲罰，所以自殺了？”

杰克警探嘆了一口氣：“當然不是！這就是那則壞消息：他是被槍擊殺害的。我們可以肯定，這是最大壞蛋黑不隆冬干的。黑布魯有他犯罪的證據，他知道黑布魯快要被抓住了，所以先下手為強，先把他處理了，就不擔心自己會敗露了。”

福爾摩西哼了哼：“為了掩飾犯罪證據而犯罪，這不是缺心眼嗎？他不怕這次槍擊成為他被捕的證據？”

“我們沒有找到證據。”杰克警探的聲音很苦悶，“這就是為什么黑不隆冬可以一直保持最大壞蛋的地位——他太狡猾了，懂得為自己洗脫嫌疑。”

福爾摩西來了精神：“我馬上趕到你那里去。到時候我們再慢慢商量。”

福爾摩西猛砸約翰的房門，把他叫醒，然后兩個人洗了把臉，神采奕奕地出門了。他們將要趕往的是發生槍擊案的現場——或者說發現尸體的現場。這是環形公路的外側草地上，黑布魯的車撞在一個大樹樁上停了下來，而他坐在里面，腦袋上有一個子彈的洞。

福爾摩西拿出自己的大煙斗點上：“當時黑不隆冬在哪里？”

杰克警探說：“黑不隆冬當時駕駛著一輛汽車，就開在環形公路上。他說他和黑布魯在A點碰面了，彼此還朝對方點頭招呼。之后他們開向了相反的方向——黑不隆冬逆時針走，黑布魯順時針行駛。”

約翰頓了頓，說出了自己的疑問：“按照黑布魯的工作計劃，他原定是要從A點出發，然后順時針行駛，再駛入往南的那條公路的。但是為什么他要開車開到外面的草地里來？黑不隆冬是不是用了什么方法引誘黑布魯開車到這里來，然后趁他撞樹樁的時候朝他開槍？”

杰克警探搖搖頭：“黑不隆冬在自己的車上安裝了跟蹤儀，跟蹤儀顯示他一路都沒有停下過，也沒有從公路里拐出來。他說想看看風景，所以環游了一圈然后就回家了，什么異常都沒有見到。”

福爾摩西仔細查看著現場，發現黑布魯的車子后面的草地上有兩條車輪的壓痕：“黑布魯的車是從內部的瀝青路開進草地的，只有草地上才有壓痕。這些壓痕特別筆直，說明黑布魯在快要撞上樹樁的時候根本沒有調整方向盤的動作，很有可能，在撞樹樁之前他就已經死了。”

“好恐怖！”約翰有點膽戰心驚。

“這是案件，不是恐怖片。”杰克警探嚴肅地說，把目光停在草地的壓痕上，“沒錯……因為我們開始認為這里就是案發現場，所以沒注意到壓痕。但是很可能黑布魯是在死后才被轉移到這里來的，他死了之后汽車無人駕駛，依然沿著原先的軌跡前行……只要我們把草地上的壓痕延長回去，就可以找到案發現場！”

約翰雖然膽子不大，但是在工作方面卻是很專業的。他很快找來了公路圖，并根據壓痕計算出車子是在距離A點800米處失控的，而環形公路的長度是4000米。

“也就是說，黑布魯和黑不隆冬從A點告別之后，經過800米的行駛就被槍殺了。”福爾摩西總結道，一邊給杰克警探建議，“我建議你們現在立即去攔截黑不隆冬，趁他還沒發現自己的致命錯誤！”

約翰很好奇：“怎么了？”

福爾摩西微微笑道：“警方跟蹤了黑布魯那么久，肯定知道他有一個習慣——開車開得非常慢。事實上，他開車的速度只有大約7.2千米/小時，也就是說，每秒只開2米。黑不隆冬一定比我們還了解他，所以在A點分別之后，他便以較快的速度環游一周，趁黑布魯還沒開進朝南的大路，便槍殺了他。黑不隆冬的槍法相當不錯，可以在高速移動中打中目標。接著，黑不隆冬繼續著自己的環游路程，開開心心地回家了，而黑布魯則跟失控的車子一起偏離了公路撞到樹樁上。黑不隆冬肯定沒想到那片草地，它們給我們指了路。”

約翰還是很不解：“我們有什么證據呢？”

“黑不隆冬的跟蹤儀害了他。他本來是想讓它成為自己的不在場證據，但它很快會成為指證他罪惡的證物。”福爾摩西哈哈大笑，“環形公路的全長是4000米，而黑布魯的速度是2米/秒，并且在800米處遇害，這時候是他們告別后的第400秒。我們只需要從跟蹤儀里查出此時黑不隆冬在哪里就好了。要是黑不隆冬的行車速度是8米/秒，那么這時候他就會出現在和黑布魯相同的位置。他口供里說‘什么異常都沒看到，黑布魯的車徑直開出了公路，怎么能算是沒有異常呢？”

約翰不由自主地為這位同伴鼓起了掌。很快，杰克警探的電話就回來了。

“黑不隆冬聽到我們想要再看看跟蹤儀，還故作大方地說歡迎檢查呢！不過，等我們在跟蹤儀上調出第400秒位置和速度的時候，他臉都綠了——成了綠不隆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