擴大消費的保證在于消費環境的不斷改善

曾鳴

摘 要：擴大內需，既不是單一的擴大消費，也不僅僅是擴大投資需求。在投資需求為主的消費環境下，居民消費相對顯現不足。在小康社會，消費環境對于消費的實現至關重要。而秩序的建立并不能依靠市場。因此，擴大消費，需要政府構建和維護適合民生發展的消費環境，包括建立制度、加強專業技術管理人員和設備的配置，以促進消費順利實現。

關鍵詞：擴大消費；消費環境；不斷改善

中圖分類號：F126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3-291X（2014）32-0005-02

擴大消費需求是擴大內需的主要內容之一。在市場經濟條件下，政府可以用各種方式促進消費，但不能依靠行政手段去左右居民消費。所以，消費券、優惠、減免、降息、補貼……僅僅是刺激消費的手段，而不是擴大消費的目的，也不是政府體現其作為的唯一。政府促進消費的重要作用，應該顯現在對消費環境的制度保證，而這種保證的直接體現就是對消費環境的制約。市場的監管并不能靠市場本身，因為市場不可能是完善的，需要政府與之互補。

一、擴大內需的消費環境

1.擴大內需仍以投資需求為主

盡管擴大內需的內涵包括了擴大國內需求的投資和消費，但實踐中表現的是以投資需求為主。次貸危機后，我國政府主導了4萬億擴大內需的投資。按照計劃安排，“投資方向，第一是民生工程；第二是農村農業農民的需要；第三是基礎設施的建設；第四是醫療衛生、文化教育的投資；第五是生態保護、保護環境的建設；第六是用于自主創新和結構調整的投資。”并希望以此拉動消費。盡管安排中，“沒有形成大規模生產能力的投資，更沒有‘兩高一資的投資，”[1]而實際上，刺激政策有著較大的副作用，在一定程度上推高了通脹，例如，房價的急速上漲，就嚴重地干擾了正常的居民消費預期。擴大內需所顯現的作用主要是投資需求，而沒有充分體現消費需求，表現之一就在于對消費環境缺乏必要的維護和支持。“消費是現在的需求，生產是明天的需求，出口是別人的需求……如果老百姓不消費，那么政府的投入、對企業的扶持，就很可能轉變成商品庫存。”[2]所以，政府應適當地鼓勵居民的現今需求，而且為需求的實現構建必要的消費環境。

2.擴大消費中相對的消費不足

在擴大內需的眾多爭論中，是否消費不足是焦點。有觀點認為，“如真像統計顯示的那樣，也就是說如果中國較低的消費占比以及它十年來的大幅度下降趨勢是真的話，那么我們就無法解釋中國經濟怎能維持這么久的高速增長。”因為“從經濟發展的長遠來看，消費率是由經濟增長和投資內生決定的。隨著經濟的增長，人均收入的提高，中等收入人群的規模擴大，服務業的比重上升，消費率和勞動收入的占比都會提高，國民儲蓄率會下降，但那是未來經濟發展的結果而不是它的原因。”所以，“在這個關鍵的時候，中國真正需要解決的問題不是擴大消費，不是人為地提高勞動收入的占比，也不是減少對貿易的依賴，而是切實保持增長促進和激勵政策的長期穩定，……大大減少政府對經濟越來越多的干預和短期多變的宏觀政策。”而作為擴大消費產生泡沫的佐證，“美國所謂的‘次貸危機實際最終引爆的是‘消費泡沫。當時，美國的窮人買了房，在房價上漲過程中進行重復抵押，目的就是挪出現金，并以此作為消費的用度。這就是巨大的‘消費泡沫。美國正是依靠這種‘消費泡沫的不斷吹脹去拉動經濟增長。金融危機爆發之前，美國消費在GDP中的占比高達73%，美國居民的儲蓄率低至0，甚至負數。”[3]其實，消費是否充足僅相對而言，不應將現實中多因素造成的結果簡單地歸于“消費拉動經濟”。“消費泡沫”的產生，從另一個角度也表明，消費環境缺乏應有的保障，缺少政府應該提供的秩序維護。而且減少政府對經濟的干預，并不是說政府對市場不能干預。市場出現問題，很多時候恰恰是政府缺乏應有的監督保障機制，缺少對消費環境的有力支撐。

二、消費環境對擴大消費的影響

1.消費環境對于實現小康至關重要

隨著生活水平的提高，人們的消費需求也在隨之改變。尤其是在基本生存需要滿足之后，消費實現對環境的依賴程度不斷提高。生活質量與消費環境密切相關。小康水平是生活質量進一步提高的表現，它是“指人民物質和文化生活已居中等程度但還不是十分富裕的狀況”[4]。早在2002年，“我國人民生活總體上達到了小康水平，但現在達到的小康還是低水平的、不全面的、發展很不平衡的小康……。”[5]小康“一般包含三層意思，即物質生活狀況，主要內容為食品、衣著、住房、交通等物質條件；生活環境狀況，主要指空氣是否清新、交通是否擁擠以及水質和綠化狀況；社會環境狀況，主要內容是社會秩序與安全感、社會道德風尚等狀況”[6]。在三層意義中，無論是處于什么水平下的小康，體現的都是居民生活狀況。環境對小康的實現有著較高的限定性，因而小康水平的標準也是對消費環境的要求。

2.消費環境決定消費實現程度

無論是城市還是鄉村，消費環境對消費的實現都有著極為重要的影響。以城市為例，2014年香港“按特區政府統計處公布的4月零售業數據，總銷貨價估計為388.39億港元，按年跌9.8%。本來業界預期4月香港零售銷貨值將跌近4%，結果表現更差，創下五年以來最大跌幅” [7]。僅從數據看，直接原因是珠寶黃金首飾一類奢侈品銷售大幅下跌。而其中的原委與消費環境無不關系，因為珠寶黃金首飾類品消費對環境依賴性較高。香港較為完善的消費環境曾促使大陸居民赴港后將珠寶黃金作為一項主要的消費。但由于香港近年來出現了反對“自由行”的呼聲，而且在2012年4月23日內地幼童香港便溺事件達到了一個新的峰值。因此，不和諧的消費環境，對大陸游客到港購物形成了較大的制約，成為零售業下跌的主要原因。

在廣東省，城市的居民消費遠高于農村居民消費，除了城鄉居民收入的差異之外，消費環境也是一個不可忽視的因素。例如，廣東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長期處在全國領先位置。但從廣東省的城市與農村看，2013年廣東省農村人口占全省人口的32.24%，農村社會消費品零售額僅占全省的12.46%。農村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自改革開放以來，在全省占比是呈不斷下降趨勢。雖然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的實現取決于多重因素，但農村與城市的消費環境差異，農村在物流、市場等方面的欠缺，是造成城鄉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差異的原因之一，也是影響城鄉消費結構同步提升的因素之一。endprint

三、政府在擴大消費中的作用

擴大內須促進經濟增長，目的是要實現對消費的拉動，特別是要對最終消費實現拉動。政府的作用應是通過構建消費環境促進消費。

1.擴大內需并不等于擴大消費

擴大內需是我國經濟發展的基本立足點和長期戰略方針，也是調整經濟結構的首要任務。擴大內需包括擴大內需的投資需求和消費需求。擴大居民消費是擴大消費的重點。通過擴大內需促進經濟增長，根本目的是要拉動最終消費。如果從傳統的消費經濟角度，生產、分配、交換、消費構成“生產一般”的關系，形成再生產的循環。雖然這種形式在網絡經濟條件下有所變異，亦即消費的同時會生產出新的產品。例如，基于互聯網的微信，消費與生產互相交替，但生產與消費的基本關系依然存在，消費是生產的最終目的，也是生產的動力。生產與消費互為關系，雖然在特定的條件下會有所側重，但并不矛盾。任何將擴大內需簡單化的理解都可能在現實中產生歧義。

2.構建消費環境是政府在擴大消費中的主要任務

在市場經濟條件下，政府做自己應該做的事，主要體現在制度的建立和保障其運行。政府投資基建、企業，效果可能容易顯現，但投資消費則往往難覓其蹤。政府在擴大消費中發放消費券、采取補貼等等都是拉動消費的手段。政府促進消費的主要任務，應該是建立必要的維護消費順利進行的秩序，也就是建立規范、安全的消費環境。構建和維護與經濟發展相適應的消費環境，是政府在擴大消費中的主要職責。這種環境建設，包括自然生態環境、人工物質環境和社會文化環境。對自然生態環境的保護，對城市以及所轄地的發展規劃，對消費市場的制度建立和維護等等都與構建消費環境相關。建立合理、規范、安全、有效的消費環境，是政府在擴大消費中的主要工作。隨著市場經濟的發展，政府應該將職責重點放在民生上。而保證民生的現象之一就是改善消費環境。消費必須在一定的環境下實施，無論環境如何，必要的消費還是會產生。但是，環境的完善與否卻是可持續消費的重要條件，尤其是在人們的需求已經從生存走向享受和發展時。隨著人們的消費意識逐步地由生存性的被迫消費走向選擇性的自主消費，各種缺乏安全的、沒有保障的、缺失誠信的消費環境終將漸漸被逐出人們的消費選擇視野。

四、促進消費環境改善的建議

改善消費環境的途徑是多方面的，作為政府，可以著重從制度建設、人員和技術配備入手，重點構建與民生相關的消費環境。

1.制度建設的重點應放在民生上

消費環境主要是指居民的消費環境。如果從消費經濟學的角度，生活必需品大都是屬于消費需求價格為零。或者說僅從這個角度出發，政府所要建立的消費環境并不能直接刺激消費的增長。然而，恰恰是這些關系國計民生的消費遏制了消費的擴大。因為，倘若基本的消費環境都不能保證，那么擴大消費就是一句空話。所以，消費環境的改善、制度的建立應該立足于民生。建立起滿足民眾的制度性需求，成就有安全保障的消費環境，是當前促進消費的當務之急。政府已在逐步建立保障民生的制度體系，以促進消費環境的改善。但是，有些制度仍然缺失或是缺乏更新，未能與時俱進。例如，食品安全，在相當長的時期內，對其的立法是欠缺的。直至1995年，我國才頒布了與食品相關的《中華人民共和國食品衛生法》。在此基礎上，2009年產生了《中華人民共和國食品安全法》，并在當年實施。然而，僅僅在實施4年后，2013年就啟動了《食品安全法》修訂。2014年5月14日，國務院常務會議原則通過《食品安全法（修訂草案）》。法律的修訂，一則說明國家對食品安全的重視，再則也表明法律條文必須不斷完善。所以，在食品安全法的基礎之上，還應該加快各種專項法規和制度建設，例如，對菜市場的監管，檢測化肥、農藥的殘留；對工業產品的檢測，看材料是否符合使用對象……在各種法規完善的情況下才有可能形成合理規范有利于民生的消費環境。

2.重點加強一線監查管理人員建設

改善消費環境，從政府的角度，還應該著力增加一線監察人員的比例。例如，市場監管、產品生產工藝監管等，極為缺少必要的技術管理人員。現在的市場監管主要是停留在行政的管理上，而缺乏專業技術人員、缺乏足夠的（下轉20頁）（上接6頁）技術力量對于銷售產品質量過程的監督、檢測。例如，對蔬菜的檢測，存在大超市較為規范，一般農貿市場次之，集市、路邊農家菜則最為缺乏的現象。而農家菜恰恰是寄生蟲入侵的主要媒介。再如，工業產品，僅僅是不銹鋼，就有多種用途，是否食品級，是否可以用作餐具，根本就不是消費者所能識別的。對材料的鑒別，往往都需要專業技術人員才能完成。生產工藝是產品實現的保證，所以強調前序監督，加強對生產工藝的監管是保證產品質量的重要手段。產品是否符合要求，在生產過程就可以有所體現。因為，一個合格的產品，在工藝上必須是可行和有保障的。所以，政府應當重點傾斜充實一線監查管理人員，公務員的選拔中適度增加基層監管人員，特別是專業技術人員的比重。

3.加強檢測設備配置和研發

我們對于消費品的品質認知，已經不是僅僅靠感官所能實現的，在科技發達的今天，很多時候只能是靠技術和設備。因此，維護公平合理的消費環境，需要有不斷更新的研發支撐和更多先進可靠的檢測設備支持。科學的發展已經使消費品的監督更為依賴于科學技術。比如對于白酒的偽劣檢測。按照濃香型白酒國家生產標準，釀造白酒是不準添加任何非白酒發酵產生的物質。但采用傳統工藝，以純糧固態發酵釀造純糧酒，存在產量低、生產周期長的缺點，所以，市場上大多數的白酒均為勾兌而成。而由于受制于檢測技術水平，白酒里添加的添加劑和酒精難以檢測出來。“國家白酒產品質量監督檢驗中心負責人說，目前國家還沒有出臺有關檢測標準，檢測不出來也就意味著對于白酒的生產方式缺乏有效的監督。”[8]類似這樣的例子，每天都在發生。沒有相應的技術設備，我們不可能完全應對層出不窮的偽劣產品，也就無法保證有一個放心的消費環境。

參考文獻：

[1] 王曉欣.國家發改委：4萬億元主要投向民生和基礎設施[EB/OL].http：//www.sina.com.cn，2008-11-28.

[2] 民建上海市委專職副主委張兆安說所.見馮蕾：民生托底：孰先孰后？《 光明日報 》，2013-07-06（10）.

[3] 張軍.為什么消費不足可能是個偽命題，經濟觀察網[EB/OL].http：//www.eeo.com.cn/，2010-02-04.

[4] 小康水平[EB/OL].百度百科，http：//baike.baidu.com/view/132386.htm？fr=aladdin.

[5] 胡錦濤同志2002年12月6日在西柏坡學習考察時的講話[EB/OL].中國網，http：//www.china.com.cn/zhuanti2005/txt/2003-01/02/

content_5255884.htm，2003-01-02.

[6] 楊玉寶.小康是怎么算出來的？[EB/OL].國家統計局網，http：//www.stats.gov.cn/ztjc/ztfx/zjxk/200205/t20020530_35944.html（轉引自

廣東統計局，2000年12月4日）.

[7] 王旭.零售額大跌刺痛香港商界，經濟參考網，http：//jjckb.xinhuanet.com/opinion/2014-06/06/content_507424.htm，2014-06-06.

[8} 央視曝光四川酒企酒精勾兌白酒加入大量添加劑[EB/OL].新浪財經，http：//finance.sina.com.cn/consume/puguangtai/20130416/

091115161558.shtml，2013-04-16.

[責任編輯 王 佳]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