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金庸的金字招牌,“金庸劇”基本不愁收視。新一輪“金庸熱”在歲末年初以于正版《神雕俠侶》、新《鹿鼎記》收尾,盡管對“小籠女”的海量吐槽蓋過了對電視劇本身質量的褒貶,但永遠有新一代觀眾繼續打開電視或網絡,一窺他們心里的江湖會是什么新樣貌。為什么“金庸劇”可以常拍常新?也可以找過去要答案。
相比郭敬明、韓寒等作家跨界當導演引來詫異,金庸在半個多世紀之前就已邁出這一步。除了辦報和寫武俠小說,他還寫過影評和劇本,當過電影《王老虎搶親》(1961)的導演。不過,該片女主角、金庸的“夢中情人”夏夢并不喜歡該片,覺得“不夠分量”;金庸的朋友們也認為他的長處是厚重穩靜、深思熟慮,不適合喧鬧的電影圈。
不僅金庸不適合電影圈,金庸小說也不適合拍電影。其實從1950年代末開始,已有金庸小說改編的電影零星問世,但影響也不大(倒是借鑒《神雕俠侶》楊過斷臂情節的《獨臂刀》系列大獲成功)。香港導演張徹認為,是因為金庸小說博大精深:“查良鏞兄為人沉著厚重,其作品如長江大河;我卻是反叛尖銳的性格,只是激流瀑布,故此我只能表現他作品的一枝一節。”
所以,只有等到上世紀七十年代中至八十年代,香港電視工業進入黃金時代,有足夠資金、技術、空間來“長篇聯播”,金庸小說被搬上熒屏,才算實現了“金風玉露一相逢”的交相輝映。“金庸劇”由此誕生,并逐漸成熟定型,在其后三十多年的發展歷程中,這一文化商品的品牌效應層層累疊。1991年吉林電視臺與臺灣合作拍攝《雪山飛狐》之后,“金庸劇”逐漸由港臺移師內地,名山大川,境界一新。進入新世紀,每每重拍,總有新話題誕生發酵,新技術也讓更多場面調度的影像化成為可能。學生們翻開金庸小說,除了能學歷史人文地理,還有十數個影視版本的“神仙姐姐”可供選擇一款,參照想象——“金庸劇”就這樣一直悄然變化著。
王朔1999年說過:“金庸能賣,全在于大伙活得太累,很多人活得還有些窩囊,所以愿意暫時停停腦子,做一把文字頭部按摩。”而孫隆基在《中國文化的深層結構》中,更直言愛看武俠小說的中國人有性格缺陷:“實質上是有多婚性的欲求,而又希冀不由自己操勞去滿足欲望的‘自戀狂’人格。”——如你所見,在新《鹿鼎記》里,最搶眼的劇照仍是韋小寶心花怒放地對著床上的6個老婆,后附文字:“‘金庸劇’人生贏家第一名。”
總之,有這樣堅實的民眾心理做底子,金庸小說堪稱最為安全保險的翻拍對象。不用擔心被狀告侵權,還可以添枝加葉,借樹開花;可以吸收多樣風格元素,應時微調,以適應不同時代觀眾的審美需求,隔個幾年,又是新一輪“金庸劇”翻拍,并沒人覺得不妥一一所以,大眾應該很期待下一個“小龍女”會更好,如此這般,才能撫慰當下的意難平。(資料來源:騰訊娛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