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永遠是大寫的人

母親節，這個洋節已為國人認可。其實，中國的孝文化，核心是孝敬母親，其他的孝以及由孝及忠，都是孝敬母親的延伸。中國幾千年的文明史，孝敬母親的童謠、詩詞、歌賦，數不勝數。一首“慈母手中線，游子身上衣”，感動、教育了一代又一代子女。按常理，怎樣孝敬母親，人們都懂。這些年，耳聞目睹，逐漸意識到，對待母親的態度是多樣的。有三句說母親的話，筆者是刻骨銘心的。講出來，讓做母親的人聽一聽，做兒女的人品一品，也許能引起點思考吧。

“我是我媽的兒子。”這是在一位老同志的文章里看到的。一個當了省軍區政委的中年人，回鄉探母。母親住在縣城一幢六層公寓的單元房里，條件簡陋，樓道衛生較差。探家的兒子看到這種情形，立即動手，在樓道里撒上清水，用拖把從一層到六層將地面擦得干干凈凈。一連幾天，天天如此。鄰居說：“你是將軍，是大官，回家還打掃公共衛生！”他坦然回答：“我在部隊是將軍，也是普通一兵，回到家中，就不是將軍了，只是我媽的兒子。”母親聽了，必然會充滿喜悅。

“我苦練，拿好成績，讓母親生活好點。”這是一位青年女運動員說的。她在國際比賽中，連拿金牌，有記者問她的感想，她當場講了上述的話。有人認為，她的話缺少高度，苦練拿好成績，應該是為國家爭光。這位女青年聽了這樣的議論，再談起拿金牌，先談為國爭光，再感謝各級領導，列上一大串名字。生活經驗告訴人們，一個人工作上取得好成績，起始原因往往是很樸素的。一個女青年，自幼看到母親辛勞，長大一點，決心通過自己的奮斗，讓母親改善處境，這是很自然的。她拿到金牌，升的是我國的國旗，奏的是我國國歌。她為祖國爭了光，是人人都看得見的。解放戰爭中，從解放區入伍的青年，參軍的直接動因，是為保衛土改分的二畝地，你能說他的動機不高尚嗎！戰斗英雄在同敵人拼刺刀時，必然想到要保存自己，你能說他的動機不高尚嗎！為母親生活好點而苦練和為祖國爭光而苦練，并不矛盾。而且女青年并沒有講她的苦練“只”為母親，她的潛臺詞也包含為國爭光。對一個青年的即席說話，不應那么求全責備。

“她是黨的人，我們把她交給黨。”前些時，一位年過古稀的老同志，向我轉述了他在醫院看到的一幕：一位自幼參加革命的老大姐，因病住院，逐漸康復。醫生對其兒子說：“老人的病比較穩定了，還是把她接回家調養吧！”老人的兒子，一個中年人回答：“她是黨的人，我們把她交給黨。”其實是不愿接老人出院。醫生聞之很吃驚，提高聲調說：“她是黨的人，首先是你媽！”

這樣對待母親，給人怎樣的印象，這位老大姐聽了兒子的話有何感想，都是不言自明的。兒女對養育了自己的母親，有物質上奉養、精神上慰藉的法律和道義責任。這，大家都懂。再說，這位老大姐的資歷和地位，給子女帶來怎樣的“方便”；今天，黨和國家對她如何關懷，人們都知道。她的養老金和享受的醫療待遇，足以使她無憂，也減輕了子女的負擔。可是，這一切都代替不了子女對母親應盡的責任。

“她是黨的人，首先是你媽。”但愿醫生這擲地作金石聲的話，能喚醒情感一時麻木的子女。

母親承擔著延續人類生命的天然使命，是寬宏、慈祥、博大、勤勞這些普世價值和美德的天然體現者。母親，永遠是大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