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13年,張藝謀宣布加盟樂視影業(yè),在和張偉平分道揚鑣之后,有了新的東家。不到一年,電影《歸來》上映。這被認為是張藝謀的“歸來”。事實上,張藝謀從未遠離聚光燈。他小心翼翼,他如履薄冰,他守口如瓶,他錦衣夜行,似乎都不太起作用。不管亮相與否,只要人們愿意,他都會被置放到鬧市中心的天橋上,被過往人群觀看。
在過去的30年里,張藝謀雖有苦水,但仍輾轉(zhuǎn)騰挪,身段靈活地跟隨時代的波浪起伏,從藝術(shù)到商業(yè),他收獲了一個中國導演所能擁有的極致。他仿佛是一個成功學的范本,兼收名利。我們同樣疑惑的是,時代中人對于成功的認識是否被簡化了。如果我們在現(xiàn)實與電影中,獲得內(nèi)心共鳴還有太多阻礙的話,那么,“歸來”仍在期待之中。(衛(wèi)毅)

本刊記者 張蕾
3月,在廣州一外國人聚居社區(qū)的酒館里,我見到獨自一人前來的埃里克森。我點了拿鐵,他要的是綠茶。中文翻譯在得知我能說英語后決定不陪同。他看上去完全沒有世界名帥的氣場,從頭到腳都顯著拘謹。
這是他世界旅行的又一個全新目的地。他已經(jīng)明白記者約訪要先走俱樂部的程序,不能擅自做主;他在為人上溫和圓滑,讓中國同事舒服;他在用人上強硬頑固,讓俱樂部領(lǐng)導又惱又敬。他每到一個國家就學會當?shù)氐恼Z言,但他說在這里太難。
午茶結(jié)束時,他搶先去付賬。店員說:您再給我一塊錢,我給您找5塊。埃里克森沒搞明白這道算數(shù)題,又付了5塊錢,擺手表示:不用找了。離開時,還是獨自一人,鉆進廣州綿細陰涼的雨中。(張蕾)

林毅夫的臉上泛起了紅暈。他看上去有些累,輕輕地靠在沙發(fā)背上。這是他少有的放松狀態(tài)。
清明前一天,我在朗潤園采訪他。清明的鄉(xiāng)愁是落在他心尖的朱砂痣。離開臺灣這么多年,他依然鄉(xiāng)音不改。我問他想不想在清明回鄉(xiāng)拜祭父母。
他的聲音柔和了許多,跟逢人就講新結(jié)構(gòu)經(jīng)濟學、比較優(yōu)勢時的高亢激昂相比,眼角的光也開始慢慢往回收。他說這是虧欠,他不能因為他們(父母)諒解就忘懷。他慢慢地說,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這歸因于他們那一代人的“國家情懷”。
我特別想知道當時的林毅夫,怎么忍心拋下年邁的父母、年幼的兒子、身懷六甲的妻子。
他微微向后靠了靠,似乎在猶豫,欲言又止,我們彼此沉默著。他微微側(cè)了側(cè)身,聲音壓得極低,語速放得極慢,說妻子對我是很有默契的,很多事情是盡在不言之中。
紅暈褪去,空氣的流動隨著他語速的加快而加快。(王燕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