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越灶神形象性別信差異探究

涂遠洋

摘要：灶神是東方文明中一個基本崇信對象。史料證明，古時候，灶神在中、越人們的生活中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和作用，但是兩國灶神形象各異，在性別上體現更為明顯，本文運用對比研究的方法，對兩國灶神形象進行初步探討，旨在找出兩國文化上的共性與差異。

關鍵詞：漢族；京族；灶神；性別；差異

灶君，俗稱灶神、灶王、灶公，道教中簡稱“司命真君”，又有尊為“九靈元王保灶護宅天尊”者，是中國神話中主掌廚房和飲食的神，另有專司監察民眾善惡與防備火災的職能，大部分人認為其為男性神。灶神在越南與土地公合二為一，是越南京族中普遍祭祀的民間家神。由于中國和越南長期的歷史接觸等原因，越南的灶神信仰在某種程度上受漢族文化的影響，但是它的深層文化內涵卻保留著濃厚的本土化色彩，進而與中國灶神信仰區分開來，本文擬通過兩國主要民族漢族與京族之間的灶神形象比較，揭示在性別上的差異特征及簡要分析造成這種差異的文化內涵。

一、中、越灶君（Táo Qu?n）形象特征分類

1：中國灶君的性別形象

1.1女性形象

莊子《南華經》中說“灶有髻”，晉朝司馬彪解曰“著赤衣、狀如美女”。灶君是昆侖山上一老母，俗稱為“昆侖老母”；

1.2男性形象

張單：東漢許慎《五經通義》曰：灶神姓張名單，字子郭；其婦姓王名搏頰，字卿忌。唐代段成式《酉陽雜俎》也說：灶神名喚張單，字子郭，夫人字卿忌，有六個女兒，皆名為察洽。

扶鸞信仰尊張單為張恩主，臺灣鸞堂中，張單與關羽、呂洞賓、岳飛、王靈官共為鸞堂“五恩主”，或稱“五圣恩主”。著名的臺北行天宮，即祭祀五恩主。灶神為張單，為民間最普遍的說法。

張宙：古時一人名張宙。因吃喝嫖賭耗盡家產，將妻賣與他人為婦，亦不堪支用，終成乞丐。一日乞討至一富人門首，即該婦之戶。婦招宙入，以給飯食，不巧主人歸，主人命妻燒水。張宙恐主人誤會，為保妻名節，奮身入灶而燒死（一說撞柱而死）。后妻每晨昏皆于灶頭設香案祭祀，主人問，則謊稱“人以灶烹食為生，不敬灶神，將譴”。附近人家效之，遂成祭祀灶神之風。

玉皇大帝三子：玉皇大帝三子因貪戀女色而得罪眾神，玉皇大帝遂命渠為灶神，言每日皆能與女子作陪。婦人們為了防其窺視，遂披圍裙燒飯。

重黎：東漢應劭《風俗通》則認為灶神是祝融重黎：“顓頊氏有子曰黎，為祝融，祀以為灶神。”

蘇吉利：隋朝的杜臺卿《玉燭寶典》指出：灶神蘇吉利，婦名搏頰。

2：越南灶君的性別形象

越南灶君形象與中國相隔甚遠，普遍認為灶君是兩男一女，即Th? C?ng（重高）， Th? ??a（范廊）， Th? K?（氏兒），三者形象起源于一個神話傳說故事“S? tích Táo Qu?n （L?a b?p）”（灶君（灶神）的傳說）。故事中三位神分別有著自己不同的職能，Th? C?ng是一位男性，是掌管一家禍福、財氣的神，因而Th? C?ng也是最受越南人重視的灶神，也叫做“灶王”，在越南南部，人們都把它供奉在祖先靈位的左邊。地位可見一斑。Th? ??a也是一位男性，掌管爐灶，管理一個指定的范圍，被人們供奉在廚灶的下面，地位次于灶君。Th? K?則是一位女性，專門管理廚具，被供奉在祭臺的腳邊。

二、中、越灶君形象特征差異表現

漢族中關于灶君的版本眾多，第一段中提到的只是歷史上曾經出現過的形象，現存民間的灶君祭祀形象多繪為黑面長須，頭戴禮冠，身著朝服的封建官吏形象，偶有和藹可親的老翁形象。這些形象符合漢族灶神的“人格化”發展，貼近老百姓的現世生活，是現實世界在鬼神世界的反映。在眾多的古典文集中，都可以找到他們的原形。

京族奉祀的灶神是兩男一女，共三位。京族人一般用三頂紙制帽和三個牌位象征性地替代這三位神靈，且要到來年，到了祭祀灶君的時候，才會用新的來替換。兩頂男帽置于兩側，男帽兩邊的蜻蜓翼向上翹起；女帽則沒有兩翼，放在中間；只供奉一頂帽子則是土公范郎的。

二、中、越灶君形象性別特征差異成因

中國灶君歷史形象眾多，不同地區、不同歷史時期都會存在差異，而且經歷了由女性-男性-男女共存-男性的一個發展歷程。越南灶君雖然三位一體，但是成型原因比較簡單。造成差異主要有如下原因：

2.1 受原始崇拜的影響。

原始崇拜是把自然物和自然力視作具有生命、意志和偉大能力的對象而加以崇拜，是最原始的宗教形式。當時人們尚未形成明確的超自然體的觀念，但已開始具有將自然物和自然力超自然化的傾向。這一過程中，女性在創造生命的地位就顯得格外重要和神圣，因而中國人們在最初往往會把某些崇拜對象女性化，比如女媧，因而灶神一開始具有的女性形象也就不足為奇了。隨著生產力與生產關系的不斷發展，男性在生產關系中逐漸占據了主導的地位

2.2 佛教與道教交互影響。

佛教來中國，大致始于后漢。在漢武帝獨尊儒術之前，漢朝是以黃老之學也即是道家的清靜無為、順其自然的思想來施政治國的，因此佛教一傳入中國就面臨著與佛道兩家相互交匯、相互排斥的過程，導致了中國古代佛道不分家的現象，而這似乎也波及到了灶神的形象。從早期的企求降福，到后來的謹盼避禍，曲折地反映了古代人們對自己命運的茫然不解，只能把自己遭遇的各種吉兇禍福托之于神，而灶神不許有怨言、說怪話、發牢騷的種種禁忌，這是道家無為而治與佛家因果報應思想相互沖擊的結果。

2.3 越南灶神的起源歷史淵源不可考究，從形象分析應該起源于李朝前后，到了阮朝時期，儒學及其興盛，在儒家“男尊女卑”思想的影響下，越南婦女的社會地位低下，重男輕女思想普遍存在，越南婦女生活困苦，努力的想改變自己的命運，追求自己的感情。而越南灶君里面加入了女性的傳說也正是表現出人們對愛情的忠貞。個人認為灶君形象雖然受到了中國文化的影響，但是更多的是與越南本土的價值觀相結合，而并非像許多學者說的那樣帶有濃厚的中國文化底蘊。

參考書目

[1] 陳國旺：《春季與越南風俗》，文化出版社，1976年

[2] <越>俊映：《越南家庭的祭祀風俗》，文化通訊出版社，2000年

[3] <越>武玉馨：《越南民間信仰》，民族文化出版社，2001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