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NRY CATCHPOLE

我們來到蘇黎世的一個戒備森嚴的地庫中,旁邊的高爾夫中走出來一對上了年紀的夫婦,從他們手中的購物袋可以看出來,他們剛剛的奢侈血拼收獲頗豐。“咳,小伙子,你的車真不錯!”那位夫人主動向我問候,在說話的間隙,我發現她那身精致的套裝同樣價格不菲。看來,神秘超級車主不僅在英國是一個傳說,在世界范圍內都有著神奇的魅力。
“哦,不,這車不是我的,您誤會了,”我匆忙解釋道,“我只是那個幸運的速遞員。我負責把它運到英國。”
“喔,這太棒了,不是嗎?”她微笑著說,“古斯塔夫,快過來!”他們隨后步入電梯,升至上面的樓層。是啊,接下來的旅程我想想都會興奮。事實上對于我來說這無異于一個圓夢之旅,因為我并不打算直接將車開至英國,在100km外,有一條世界上最棒的山路在等著我們。但前提是,我們能夠喚醒這輛F40的發動機……
看起來似乎是SSO(神秘超級車主公司)的某位粗心的工作人員忘記把電瓶的充電裝置插在墻上的插座上,眼下車輛的電瓶已經沒有一絲的電量。經過一番電話指導后,我們順利地聯通電源,隨后找了一家咖啡館來打發接下來幾小時的無聊時光。下午,我們回到地庫,我坐進那個紅色的桶形座椅中,用力將離合踏板踩到底,轉動那個小小的鑰匙,雙手合十,而后按下那個黏糊糊的橡膠啟動按鈕。謝天謝地,那臺2.9L V8雙渦輪增壓發動機幾乎立刻啟動了,迅速進入到工作狀態,沒有任何裝腔作勢。
地庫狹小的空間已經被發動機沉悶的聲響填滿,而我們卻還在等待,等待它身體里的各種液體溫度上升,跟如今那自然吸氣的法拉利發出的沙啞而狂暴的聲音不同,它反而顯得有些克制。當Dean將他的尼康相機以及鏡頭放入車頭那個簡陋的行李廂之后,我們發現幾乎沒有什么空間來容納我們旅程的衣物了,所幸,兩個男人的物品清單并不長,我們一股腦把它們擠在了車廂內。大概5分鐘后,儀表的溫度顯示終于有了變化,我們終于可以脫離這陰暗的地庫了!好吧,我們的開端并不太順利,但是接下來我們將要上演一個evo版本的人在囧途。我們一路向南奔赴高速公路,而那個黑底白字的Veglia Borletti速度表的讀數一直被控制在很低的水平。我們如此謹慎“爬行”的原因一部分是因為瑞士對于超速零容忍的態度和高昂的罰款,另一部分則是因為這臺F40的速度表誤差大得有些夸張:它的讀數通常比實際速度低20km/h。

在蘇黎世行駛了45分鐘之后,我們決定去為同事們囤一些巧克力。說起來瑞士是個非常有意思的國家,一方面高傲地扼守在自己的高山的要塞中,不去參與凡世間的爭斗,而另一方面卻邀請人們來到日內瓦簽署該如何打仗的約定(《日內瓦公約》);一方面它對于超速管控得如此的苛刻,另一方面卻對于性的態度開放得令人難以置信。此外,你還需走到一家在門口巨大的櫥窗中放置換擋桿的商店中去購買瑞士蓮巧克力,令人難以琢磨。
恐怕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才更加古怪:一個穿著紫色T恤的禿頂老男人開始費力地推著一輛F40緩緩走出停車場——是的,當我們回到車上,按下啟動按鈕之后,F40又罷工了。我緊張地給SSO打電話,電話那邊傳來的是友好的道歉,并且告訴我們如果能在下午5點之前把車開回蘇黎世的法拉利銷售中心,那邊的工作人員將給我們換一個新電池。因此,伴隨著我在車內喊的號子,Dean把這輛1100kg的法拉利推到了足夠的速度,我終于喚醒了那臺V8。而此時,Dean已經癱在了副駕上動彈不得。多虧之前在行駛的過程中給電瓶賦予了足夠的電量,令發動機能夠維持運轉,而我要做的,則是祈禱它在回程晚高峰的道路上不要熄火。根據我的常識,在那樣的路上同F40的那臺離合器較勁,我的左腿一定會落下終身殘疾,那這將是我這一生難忘的旅程。
在離最終時間5分鐘時,我們將車停到了銷售商的前院,隨后一位技師跳入還沒熄火的車內,將車開入了工作間。15分鐘之后,我們重新出發,幾小時后,天蒙蒙黑,我們到達了邁林根。
我們將車駛入了另一個地庫中,這里的清凈又被F40那標志性的超跑的聲響所打破。而在這里它的聲音同地庫的某些裝置產生了奇妙的共振,這種聲音就像一架大型噴氣式客機在停機坪上開始滑行時的動靜。第二天一早,天邊剛泛起白光,我想到外邊有一輛F40在等著我便睡意全無。我盤算著現在山路上一定空空如也,沒有測速器,并且如果我們趁天色未亮之際在上面狂歡,警察也不會知曉。
我們沿著計劃好的一條長約120km的長方形環線出發,途經蘇斯騰路、富爾卡路以及格里姆瑟爾路——一條與眾不同的、令人震撼的、風景如畫的線路。但是為什么還停留在瑞士而不直接駛向邊境線?畢竟瑞士的稅收系統對于渴望購買超跑的人來說非常有誘惑力,并且這里的警察對于超跑也不屑一顧,這些無疑令瑞士成為了一個超跑的天堂。不過在幾年前我對于瑞士并無好感,直到不久前我為Cyclist雜志(如今Dennis旗下最火的雜志之一)做第一期選題之后,我徹底改變了對于這個國家的印象。
當天路上果然車輛寥寥無幾,并且更加幸運的是,我們沒有看到一名警察。當我們費力地同格里姆瑟爾的山坡作斗爭時,我聽到了遠處傳來的標志性的V12的吼叫。它離我越來越近,聲音越來越大,最終,一輛蘭博基尼Murciélago向我們逼近,并且轟鳴著超了過去,直奔山頂。接下來的幾分鐘內,我都沉浸在那美妙的排氣聲中,隨著駕駛員不斷地升降擋,那發動機也隨之奏出了抑揚頓挫的旋律,我想我究竟是有多么喜歡坐在一輛車里啊。但我從未幻想過我能夠如此這般,坐在一輛F40中……

當我們走在一條黑暗而空曠的街道時,我撥動那個細長的開關,隱藏式大燈彈出來露出了真容。對于我來說,從發動機蓋上凸起兩個這樣的物件實在有些突兀,但是在當年,它們絕對是一個酷斃了的物件。開放式的手動換擋桿看起來如同一個藝術品,但是用起來卻并不輕松。你需要用力撥動換擋桿,使其先脫離當前的擋槽,而后你會清晰地感受到換擋撥叉精確的工作過程,而后你還需要用力使其固定到下一個擋位槽上。
從邁林根山谷到因納特基興之間是一條不算寬闊的小路(不過只有三個發卡彎),這里是我們路線的起點。順時針還是逆時針?我決定駛向左邊,直奔蘇斯騰。這條路線離山頂有大約27km的距離,但是Dean并不知道。我們跑出大概16km之后,我感覺他開始有些焦慮了。這條路開起來感覺棒極了,但是我向他許諾在路上可以拍到日出的壯麗景色,但是天空開始露出鮮紅,我們仍然在山谷里,兩側的松樹將Dean所期待的景色擋了個嚴實。我向他保證我的判斷是正確的,但是當時我卻沒有一點時間去理會他那蠢蠢欲動的食指,而在專心致志地尋找這輛法拉利的節奏。
想象一下你蜷縮著身體,膝部完全彎曲,雙腳緊貼地面,而雙手卻在小心翼翼地端著一個盛滿食物的盤子,仔細地維持好平衡,以免盤子里的湯流出來。這樣的場面雖然詭異,但卻很好地形容了我駕駛F40時的姿勢。顯然這樣令人非常不自然。正如我之前所說,換擋桿沉重無比,在狹小的彎道你需要將手握住方向盤的頂端,才能獲得足夠的力矩來扭動方向盤。
如果你用二擋通過發卡彎,那么出彎之后你就需要耐心地等待發動機轉速上升——這臺雙渦輪增壓的V8發動機在低于4000rpm時表現得就像一臺小排量自然吸氣發動機。當你加速的時候,你會聽到這臺發動機不緊不慢地提升轉速,就像沙灘浴場中悄悄露出的一個魚鰭。當然如果你有心理準備,就會知道這只是暴風驟雨之前短暫的寧靜。巨大的能量正在其中聚集,指針正在一步步向右轉動,速度逐漸提高,那可疑的三角形正在逐步向淺灘逼近……之后,你就會出于恐懼,本能地喊起來——仿佛水面下突然之間升出一張血盆大口,兇猛而殘暴,這條巨鯊在聚集的人群中露出了它的本來面目——正如此時這臺F40一樣驚悚。
由于只需推動1100kg的重量,所以車后方的那578Nm的扭矩顯得非常奢侈。在一開始,并沒有一條足夠伸展的路段來令它施展身手,我只能小心翼翼地盡早換擋,以免在發卡彎前突然爆發出那可怕的力量。每次當那股潮水消退的時候,發動機就會發出一種類似于海浪拍打卵石灘的聲音,而且還參雜著一些哨聲。當我們靠近蘇斯騰小道的頂端時,道路逐漸伸展開來,而我也終于能夠在二擋、三擋甚至四擋時令發動機爆發出全部的功力。透過車輛后方那個有機玻璃罩,我看到了被清晨的陽光染成金色的天空。道路沿著一個平靜的小湖蜿蜒前行,最后沖入山脊。隧道并不長,但是卻把我們從伯爾尼帶到了烏里州,并且窗外的世界也轉換了景色……
想象一下在酒店房間打開窗簾,步入灑滿陽光的陽臺時的感覺。從昏暗的隧道出來,早晨的陽光穿越對面聳立的山峰之間,直射在風擋玻璃上,撲面而來的光芒令我的眼睛很長時間才適應過來。道路向左延伸,剎那間你會發現道路兩旁已經不是石壁,而一邊就是萬丈深淵,道路仿佛不安地懸掛在山間。此時,我必須格外謹慎。

Dean是個非常熱衷于創作的攝影師,我們也因此在這里徘徊了幾個小時。而我也開始逐漸適應了F40的秉性。在如今,我們已經被各種輔助設施嬌寵慣了,以至于剛一開始你會發現轉動F40的方向盤是一項艱難的工程,但是逐漸你就會適應。而你的雙腿也逐漸掌握了操縱踏板的技巧,它需要大腿肌肉發力來踩下離合器和剎車踏板,而不是僅僅靠腳踝的轉動。同樣,手臂也要時刻保持緊張,在過彎時你會感到整個肩膀都處于緊繃的狀態。當速度逐漸提高,這一切都變得生動起來,并且你也會樂在其中。
眼下雖然意識到我正在照看一個屬于別人的心愛的寶貝,但是對待這輛F40你絕不能小心翼翼。雖然對它充滿敬意,但是不能有絲毫的膽怯。因為如果你不去大膽地掌控一切,就會被它操縱。當然你完全沒有必要粗暴地對待它,你只需主動一些,就會發現它會更加主動地來迎合你。由于車身基本不存在什么側傾,所以你的每一個指令都會立刻得到直接的回應,并且速度越快,就會發現這輛車越發敏捷和精準,那輕盈的車身幾乎視若無物。恐怕這個完美拼圖的最后一塊就是它的發動機,我覺得還需要一段時間來同它磨合。
很慶幸按照計劃,我們這段旅程還有兩條線路。蘇斯騰路帶領我們一路向下,直到瓦森,在那里你可以遠離高速公路,徜徉在山谷的小路中,直到安德馬特小鎮。我們決定停下來加點油,而在那里鋪滿鵝卵石的小路上,我們看到了那個穿著皮短褲的熊騎著摩托車的雕像。隨后,這條路帶著我們來到了雷阿爾貝村,那里是富爾卡路的起點。
這條位于富爾卡東部的小道是我開著F40惟一有些發怵的道路——雖然它非常漂亮,穿越了阿爾卑斯一片開滿鮮花的草地,但是它真的非常非常窄。所幸當天路上幾乎沒有什么車,而且更加幸運的是,我們沒有成為什么女狙擊手的目標。我對于女狙擊手沒什么偏見,但是在這條路上的確有關于她們的典故:在這里開DB5的詹姆斯·邦德碰到了坦妮婭·瑪蕾特正在試圖用一把狙擊槍干掉金手指。
來到山頂,我們繼續向前行進,直到找到一個景色優美的小停車場。在這里我們可以看到富爾卡山路的全貌,一直延伸到格里姆瑟爾。這條道路在綠色的山谷間曲折蜿蜒,一個完美的明信片景色。遠方被白雪覆蓋的伯爾尼茲山融入到湛藍的天空,那海拔4274m的芬斯特臘爾霍恩峰更是直插云霄。此時站在F40那標志性的尾翼旁邊,回想起我小時候最愛的那個1∶18的比美高模型,以及在學校宿舍的墻上貼滿了的F40海報,我必須要狠狠擰一下自己的胳膊,來驗證一下這究竟是不是夢境。
海拔2400m的富爾卡路是三條路中最高的,這邊的山路同東邊比起來大相徑庭。路面的寬度有些奢侈,只有幾個發卡彎。在這樣的路面上釋放F40的激情再合適不過。令人驚奇的是在一些急彎你可以輕易地突破外側前輪的極限,所以如果你一旦察覺到方向盤變輕,就要立刻松開油門,隨后就產生了意料之中的推頭。V8發動機同樣需要你判斷好提前量。即便你已經降了擋,但是如果想要在出彎時獲得足夠的推動力,仍然需要盡早踩下油門踏板。

一旦你掌握好節奏,那么在這一波接著一波的加速之間就會獲得巨大的樂趣。在心里默念:不要離開油門踏板,而后右腳便能控制F40的舞步。當那IHI渦輪增壓器制造的巨大的扭矩洶涌而來,你情不自禁地開始“哦哦哦,哇哇哇”地吶喊的時候,你會發現車輛會出現輕微的轉向不足,此時你要鼓起勇氣,繼續“蹂躪”油門,當你吶喊的分貝達到最高值的時候,車輛就會變為轉向過度。這是一種美妙的漂移,當你反打的時候車尾會立刻做出反應,只要你保持冷靜,保持好油門,渦輪就會令后輪優美地空轉。事實上F40這種強烈的推動力令其在出彎時滑向一邊的感覺比任何時候都更刺激。正所謂有風險才會有回報。
駛向山谷底部,我們碰到了一位駕駛458的上年紀的瑞士紳士,于是我們將兩輛車并排停在一起,開始比較起這兩輛車除了屁股上都有仨排氣管之外還有什么相同點。這位先生的身高同我一樣,并不出眾,所以我想F40大概也不太適合他的體形。我們離開的時候,我一直盯著458座椅上的那個小而豐滿的頭枕羨慕不已:一流的皮革,一流的做工,并且可以用來減緩加速時的恐懼。然而我也好奇,法拉利的車主要為這個頭枕付出多少代價。
接下來在格里姆瑟爾南部的山路上我跑得很謹慎,因為我聽說警察叔叔經常潛伏在那里守株待兔。在山頂上是一片美麗的湖泊,由冰山融水匯聚而來,清澈而湛藍。但是當時正是正午,強烈的陽光令Dean沒有任何創造的欲望。我們決定在附近找一家便利店吃午飯,但最后只找到了一家昂貴的咖啡館,在那里我們吃到了有生以來最貴的香腸和薯片。
接下來我們的行程還剩下最后一段,但是從駕駛的角度來說,我認為格里姆瑟爾的北端是最棒的一段路程。這條路有幾個非常有挑戰性的發卡彎,還有可以令F40充分發揮實力的彎角。湖濱道路相對平緩,隨后路面逐漸上升,急緩交替,仿佛你正在駕駛它穿越阿爾卑斯的迷宮。有時前面的巖石擋住前方的視線,但很快面前就會鋪展出來一幅壯闊的景色,令你覺得自己渺小得像一只螞蟻。路面也足夠寬闊,令你有足夠的空間來喚醒那兩個雙渦輪增壓器,令后面那兩條倍耐力冒起青煙。盡管如此,駕駛F40在這樣懸在空中的路面上仍然是一件充滿危險的事情。
傍晚,遠處高聳的山峰在路面上投下了長長的陰影,在那之間,金色的陽光傾瀉而出。當然,路面上最優美的影子當屬F40那方形尾翼的造型。在金色陽光的照耀下,我凝視著這輛恩佐老先生的最后作品,開始琢磨為什么它具有如此令人著迷的魅力。說實話,它并不是外貌協會的會員。貫穿車側的黑條紋令它看起來仿佛攔腰斬斷一般。當然無可否認的是它具有超越平凡的天賦。我想大概是它那簡練的線條以及完美的比例才會令它如此迷人吧。
最終,當Dean從所有可能的角度完成了他的創作之后,我決定最后再同F40來一次親密接觸。所以我跨過它那寬闊而傾斜的窗臺,把自己關起來,坐進那個同卡丁車一樣低矮的車艙內。將Sabelt安全帶勒緊自己的雙肩,挨個扣住并再次拉緊,這樣一系列動作令人倍感安全。轉動鑰匙,隨后聽到電器系統的嗡嗡聲,當一切安靜之后,按下啟動按鈕。發動機輕易被喚醒,隨后車輛開始不安地抖動起來。隨著四個液壓懸架開始工作,F40如同一匹坐臥的駱駝開始緩慢地抬起自己的身體,隨后又坐在了地面上。將那個銀色金屬球用力拉向你的大腿側,遠處的山路恢復了寧靜。
接下來的15分鐘,無疑是我生命中最為精彩的一段。瘋狂的加速、充滿激情的互動、令人尷尬的場面以及非同一般的成就感在同一時間混雜在一起。雖然我已經對它了解得足夠深刻,并且感覺可以充滿自信地將它推向極限,但是在這個過程中仍然充滿了一些令人生畏的時刻。比如在通過高速彎角的時候,底盤接近極限,同時發動機即將通過那可怕的4000rpm,我意識到那時我已經忘記了呼吸……


在通常情況下,我會將一切定格在那美麗的山路上,將屬于法拉利的魔法時刻凝固成一幅畫面,但是我覺得不簡要闡述一下在接下來那1000km發生的事情,這篇文章是不夠完整的。如果你很好奇神秘超級車主為什么如此渴望能夠有人駕駛這輛F40回到英國,答案很簡單——F40不是為了長途穿越設計的。車輛的隔音設計顯然比它的儀表板還要簡陋,在行駛時傳入車內的各種噪音令我和Dean在10分鐘后放棄了相互吼叫。不僅如此,它的車內還可以用擁擠來形容。如此的聒噪,燥熱,你甚至可以感覺到每一個接縫傳來的風聲……
盡管這樣,我仍然要說這是一次精彩的旅行。你可以花大把時間觀察黏合碳纖維材料的綠色膠水,你同樣也可以把玩那個同路特斯S1 Elise相似的圓形出風口;如果你犯困,大可以將腦袋頂住車頂;拉動車門上那個塑料繩把手,就如同你在收費站搖下車窗時一樣原始;經常檢查一下機油(每700km是非常必要的),在路上我們還不得已找到一個緊急停車帶,鉆進發動機艙為它補充機油,之后你還會了解它的機油標尺隱藏在機油加注口的下面……

同一位開著面包車,以托運人們寵物為生的先生交流之后,令我覺得歐洲隧道立刻充滿了生氣。當我們到達英國之后夜色已晚,并且開始淅淅瀝瀝地下起了雨。沿著被雨水沖刷過的M25公路繼續前行,盡管發動機的號叫依然振聾發聵,我仍然在用力同離合和油門做著斗爭,但是我越發覺得這個紅色的楔形物體充滿了獨特魅力。彈跳式大燈的光束已經被雨水填滿,風擋上的那一個雨刷在孤單而賣力地工作著,身后揚起的水花如同公雞的尾巴一樣揚揚自得。此時,我只想跟它再來1000km的親密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