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大都會及曼哈頓的路邊攤

潘向東

到美國快5個月，經過十五六個城市，除了佛羅里達州的坦帕，待在紐約附近的時間最長，整整5個星期。說在紐約“附近”是有原因的，也是快離開了才搞明白。工作之余能在布魯克林、華爾街走走，可列車停的地方是長島加登城，開車不堵要一個半小時，地界屬于紐約州。后來，轉悠到紐約市西邊的紐瓦克和錫考克斯，和曼哈頓近在咫尺，卻屬于新澤西州。鬧半天不是一碼事，所以在游客眼里，還是“紐約大都會”這個說法好，把這幾個地方都涵蓋了。類似的熱詞國內也有一個，“京津冀一體化”，可惜的是萬事開頭難，該做的還沒落到地面上。

先說長島，一個南北狹窄東西長的半島，三面臨海，北邊是長島海峽，東面南面是大西洋。陸地面積4356平方公里，西部是紐約市的布魯克林區和皇后區，其他地方就是紐約州的地盤，也是通常概念中的長島。從發現新大陸開始，長島就是早期一些權貴的居住地，在以后的200多年中形成多個富人區，全美平均收入最高的25個鎮，有9個在這里。在世界八大灣區中最負盛名的長島，財富已不僅僅是金錢的天文數字和建筑內外的奢華，而是保護良好的自然環境和人文環境，以及城市化過程中形成的獨特的“長島模式”。時至今日，它的東部依然是個農業地區，有葡萄園和農莊，還有漁業生產。因此，它被稱為繁華曼哈頓背景下的城市自然原鄉。

第二次世界大戰開始的城市化，從西向東發展，隨著工商業的建立，越來越多的居民落戶島上。這里成為美國人口最密集的地區之一，整個長島（包括紐約市的兩個區）的總人口超過800萬。人多了關鍵是解決好交通問題，印象深刻的是長島鐵路（Long Island Rail Road），已經有180年歷史，仍然是當地人最便捷經濟的選擇，通勤火車連接皇后區和布魯克林區，不用個把小時就到了。其他交通工具也非常人性化，比如從曼哈頓的中心地帶乘F線經過26個站點到終點站牙買加（離皇后區很近），再轉乘公共汽車到我們的駐地，30多公里的路程，用時2個鐘頭，車費是地鐵2.5元加公交1.5元。行走過程中最大的感受是沒有行政區劃的分別，一張“捷運卡”通行無阻，優惠的花樣多多，發售部門叫紐約大都會交通管理署。該署正在推進投資108億美元的“紐約東城接入項目”，旨在將長島鐵路與中央車站連在一起。

紐約的周邊有很多海灘，其中長島的長灘非常有名。海邊小鎮，分布幾個美國中產階級的社區，靠海的好房子要兩三百萬美元，一般的別墅在五六十萬上下。問題是地稅，一棟50萬美元的房子每年至少要交一萬美元，房子越貴交得越多。冬日晴暖的午后，在望不到盡頭的海岸步道閑逛，甚是愜意。聽說前兩年刮颶風，長灘正面受創，這個著名的木板路被沖毀，海灘上的沙子被海浪卷到鎮子上，鎮子和大西洋融為一體。海邊有50多年歷史的公寓樓一層被水淹了兩天，居然沒有一棟發生倒塌。災害過后步道重新恢復，海邊的椅子都是居民捐的，每一把都刻有捐獻者的名字。這里雖然離紐約很近，又不缺陽光和浪漫，但看上去并沒有特別的開發，絡繹不絕的行人絕大多數是本地人。有個說法，這里的居民并不歡迎什么外來觀光客，認為是自家的海灘，不想和別人分享，用它賺錢也不行。

紐約居大不易，使得在此打拼的人往往選擇住在周邊的一些城市，比如費城。網絡上一直在流傳美國城市的房價情況，紐約一套住房的平均價是386300美元，費城則是214300美元，而城和城之間開汽車不過兩小時。據美國有線電視CNN Money網站統計，如果從紐約曼哈頓搬到費城住，看看你的花銷將節約多少？日用品支出減少12.7%，房子支出減少61.727%，健康支出減少12.874%，水電煤氣費減少23.987%，交通費減少13.749%。

紐約曼哈頓作為全世界首屈一指的金融文化中心，以貴出名。這里有最貴的居住區上東區，有奢侈品風向標第五大道，這里的法國餐館比巴黎還多。說個有點貧的段子：在紐約，掉下塊廣告牌砸著10個人，有7個是華爾街精英。可精英們也無法承受房價之重，根據當地人口普查統計，即使是紐約高收入家庭，其中13.4%在住房上的花費超過了收入的30%。紐約有一半的家庭屬于中等收入水平（四口之家的年收入在41700美元左右），對于他們來說，無論是租賃還是擁有自己的房子，用在住上的錢通常是占收入的50%或60%以上。對于那些年收入在26050美元以下的低收入家庭，自然就更付不起房費了。為此，紐約市政府在2013年開始推出歷史上最大規模的“市政可負擔房屋計劃”，為50萬居民提供低租金的公寓。盡管如此，紐約的房價還是只漲不落，據一項最新的報告顯示，曼哈頓的公寓平均售價2013年第四季度已經攀升到114萬美元，較一年前又漲了35%。

就現實而言，在紐約工作住在新澤西州成了不錯的選擇。該州面積19215平方公里，人口是800多萬，位于美國東北部大西洋沿岸，紐約和費城間的走廊地帶。它是偉大的發明家托馬斯·愛迪生的故鄉，1876年，他在門洛帕克建立實驗室，完成電燈等數十項發明。另一位大發明家塞繆爾·莫爾斯在莫里斯敦發明了電報。歷史名城普林斯頓人口約1.2萬，是高等學府普林斯頓大學所在地，1746年建于伊麗莎白，1756年遷過來，促進了當地的發展。新澤西城與紐約市隔河相望，是觀賞曼哈頓摩天大樓的最佳位置。從這里的自由公園可以乘渡輪去自由女神像和埃利斯島的移民博物館。

美國新澤西州第一大港口城市紐瓦克的東南部是紐瓦克自由國際機場，距紐約曼哈頓約22公里，是紐約大都會地區最早的機場，一個非常重要的國際中轉站。城鎮就建在機場的臨空區，下面有港口、鐵路、高速公路，形成四通八達的立體交通。新澤西有樹枝般伸展的鐵路網，在小鎮錫考克斯有6條鐵路線聚齊形成樹干，每一條都直通最后一站——曼哈頓的賓夕法尼亞火車站（Penn Station）。在這個小鎮，不經意間你會看見帝國大廈，這里聚集了不少酒店和工廠店，追求價廉物美的游客會有很多選擇空間。

游客走在曼哈頓街頭，會聞到一些特殊的味道，來自垃圾袋的就不說了。讓人感覺良好的是路邊攤上的小吃，比薩餅熱狗栗子堅果印度餐中國菜……各種香氣在你饑腸轆轆時飄過來，那叫一個誘惑呀！賣雜貨的和街頭畫攤居然擺在洛克菲勒中心及NBC新聞網總部的大門口，真是西洋一景。問題是看了心里就有比較，尋找些存在的道理。在紐約擺攤貌似隨便，其實很多規矩在里面，市場需求多元化，也不是“想賣就能賣”。對商販的人數有限制，要合法合格，還必須獲得政府管理部門的相關許可。

紐約街頭小販按照銷售商品的種類可以分三類。前兩類比較簡單，一是販賣美國憲法第一修正案保護的商品，如圖書、報紙、繪畫照片等，不需獲得任何許可。二是販賣T恤、圍巾、手機配件等一般商品，由消費者事務局管轄，需要許可。但是從1979年起，一般商品售賣許可就被限定在853張，而從1992年至今，申請機會和等候名單都處于關閉狀態。第三類是食品商販，最受歡迎但麻煩事最多。售賣的商品如熟食、水果、咖啡飲料等，由于涉及衛生健康問題，因此受到紐約市健康與心理衛生局管轄，想要合法經營，必須獲得該局發放的售賣許可。在申請許可前先要完成為期2天，每天4小時的“流動商販食品保護課程”，并通過考試獲得個人流動食品售賣執照。該課程的費用是53美元。

在紐約已經有超過14000人取得了執照，可是還要有售賣許可。與發放給個人的執照不同，許可是放在“流動工具”（餐車、手推車、卡車）上的。為期2年的售賣許可，費用是50美元，限定在3000張。每年的4～10月，會發放500張為期6個月的臨時許可，費用是10美元。問題是在滿額的情況下，申請人只能進入等候名單，當有人放棄許可或因衛生條件不符合規定被撤銷許可，你才有機會獲得。要擠到等候名單也不容易，因為在申請人過多的情況下，等候名單也會關閉。2009年的調查顯示，已經在等候名單上的人，最終獲得許可的時間平均也需要5年以上，甚至10年。特殊的一項，紐約市對退伍軍人及家屬擺攤有許多照顧，自由度很大。

一般人即使兩證都有，也不能按個人意愿選擇擺攤地點，有城市法律法規、聯邦法律、未發布的城市備忘錄劃好的條條框框，不同的商販還有相應部門來監管。比如對“流動工具”的擺放限制就很具體，要距離馬路沿18英寸，距離建筑物出入口20英尺，距離人行橫道、地鐵出入口10英尺，距離公共汽車候車亭和電話亭5英尺，距離學校200英尺，距離公用市場500英尺。壞了規矩會被處罰，罰金實行階梯制，首次罰50美元；如果多次違規，會遞增至100美元、250美元、750美元乃至1000美元。2013年，紐約市對一些較輕微的違規最高罰金降至500美元。此外，對于無照擺攤等違規行為，統一采取1000美元的罰款，嚴重的還可能被拘捕和沒收貨物。

（編輯·麻 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