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雁塔（外一章）

江西 熊 亮

大雁塔（外一章）

江西 熊 亮

向西，是夕陽的盡處？是長安？是我眼中的那座大雁塔！

排成一行行的大雁，從西飛來，從北飛來，我在南方等你，在斯地隔著無數的秋水、長天望著你。

凝望著那秋夜月下的塔尖，碧露，倒映出漫長歸鄉的路，漫長渴望放眼采菊東籬下南山的斜斜山徑。

山徑上，是誰在抬起望眼？

和著秦腔的高亢，和著那江南小曲的委婉，雁塔，是這樣的迢遠，這樣的模糊，這樣的無情拒我千里之外，這樣的擁我入秦塞的寒夢！

趁江南米酒尚未朦朧這雙老眼，再次向著日落的長安，盡飲這一盅，再次默誦此經文，向著雁塔向著古都的歷久塵埃深處……

陽 關

1

此刻，抵達陽關腳下!

濁酒已涼。剩記憶片段紛飛于簾外白雪間，追逐故人遠行的腳步。

懦夫的心，也曾豪情萬丈，如今，裝進被風撕裂的行囊，簡單、泛黃。

塞外的風沙、胡楊，連同枯死草莖，將關口圍裹。

何處能折一枝楊柳？

生，尚存；死，難卜。西出關谷，莫忘魂歸故土!

請看，雁陣正靜候你自我放逐……

2

桑，易老去，就連風也早已老去。

誰將五彩新房，幻成白色墓場？不，不要這樣的毒酒斷腸。

3

是陽關的雨，驚醒春夢！

斬去如麻思緒，與你一同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