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臺燈光的可控性

■禹敏

舞臺燈光的可控性

■禹敏

舞臺燈光作為舞臺藝術最重要的造型手段之一，以其靈活性和可變性賦予靜止的空間以變化，極大地豐富了舞臺藝術的表現手段。因此，設計師對“靈活”和“多變”燈光的合理控制就顯得尤為重要。

說到對舞臺燈光的控制，我們就想到了舞臺燈具和燈光控制系統，技術的發展為我們的設計提供了充分的技術保障，增加了舞臺藝術的綜合表現力。各式各樣的反光系統、遮光系統和智能型燈具讓我們對光效的控制越來越從容。從最早的蠟燭油燈的燈罩，到各式各樣的調光器：水電阻式、金屬電阻式調光器、變壓器式調光器、電子管式調光器，再到用弱電控制強電的可控硅調光器，我們有了越來越強大的燈光控制能力。

然而，在擁有了這樣一些智能型燈具和現代燈光控制系統之后，我們的設計師卻并沒有真正地把對燈光的控制放到舞臺作品中。所以，我們看到的是舞臺上的燈具越來越多、設備越來越先進、舞臺燈光越來越亮、舞臺色彩越來越豐富，設計師們只用到了科技產品的一些很表面的功能，觸及到了舞臺藝術最表面的東西，而這些從一定程度上約束了演員的表演，影響了觀眾的觀劇視線，長時間下來，造成了觀眾的審美疲勞，抑制了舞臺藝術的發展。

其實，對舞臺燈光的控制體現在很多方面。技術的發展為我們的設計提供了好的服務，我們更加要從藝術效果上總結我們的得失。

首先，是對舞臺燈光亮度的控制。人眼能夠感知的亮度有一定的范圍，超過這個范圍，人眼會感覺不舒服，尤其是長時間觀看亮度過高或過低的圖像，會產生視覺疲勞，并對人眼產生一定的傷害。舞臺燈光的亮度，不能太強，也不宜過弱，兩者都會引起觀眾視覺疲勞。金長烈老師在《舞臺燈光》一書中，從觀眾的視線來分析舞臺燈光的亮度：舞臺場景中最暗的氣氛，要照顧到劇場最后一排觀眾的視覺適應能力；而處理最亮的場景時，要以劇場中部觀眾的視覺適應能力為參照。

舞臺照明沒有絕對的照度標準，只有適中的亮度和對比的明暗感覺。我們要表現或突出人物或景物，不僅需要加強對人物或景物的照明，更需要我們合理和智慧的運用光亮和光色的對比，在環境中表現或突出人物或景物。環境光越強，人眼感知的視覺亮度就越暗，如果不減弱環境光的亮度，只是單純的加強人物或景物的亮度，是達不到預期效果的。要把握好舞臺的整體效果，合理的表現空間，突出重點，我們要運用很多的技術手段，不能簡單的依靠增加亮度來完成。同時，我們還應該知道，亮度的增加對舞臺氣氛的表達有著消極的影響。所以，合理的控制舞臺燈光的亮度，有助于照明光與造型光的統一，有助于對舞臺空間和人物的塑造。舞蹈 《國色天香》中，領舞女子一身藍色旗袍，手持一把玫瑰色的扇子，周圍襯托著一群黑衣男子，燈光需要對領舞女子進行重點造型和照明，于是選擇了五束光給女子造型，中間一束白光，左右兩邊各兩束玫瑰色光，環境光是低角度的深藍色側光，這樣既能運用飽和度高的玫瑰色表現女子的高貴嫵媚，也能突出“眾星捧月”的女子，提高照度的同時還原了服裝的色彩，突出了視覺中心。

其次，是對舞臺燈光投光范圍的控制。現代的智能型燈具可以將燈具的光束角控制在我們需要的范圍，比如，各種不同光束角的成像燈、各種電腦燈，可以根據我們的設計要求，在一定投光距離上達到不同的投光范圍，這極大地豐富了我們的設計效果。燈具的聚光和散光特性，為我們提供了重點照明和大面積照明的選擇。這些都停留在技術層面上，我們真正要做的是在觀念和意識上控制好燈光的投光范圍，為舞臺藝術增加表現力。

對于鏡框式劇場的觀演關系，最直接的就是根據需要對大范圍照明區域的有效控制，減少舞臺鏡框上的余散光，使光效更集中于舞臺區域，自然合理地形成視覺焦點，這樣可以大大加強舞臺的空間感。因此，舞臺前區和中后區的照明光要分開來對待，根據演員的調度，合理的使用正面光。同時，選擇聚光型燈具也有利于對投光范圍的控制。有一次演出中，本來一眼就能看穿舞臺上所有的東西，在將面光調整為一頂光照明以后，變得有距離感了，原本不夠精致的舞臺，也顯得空間感強烈了。只是這么一個小小的調整，有效地避開了鏡框上的余散光，收到了很好的效果。

更需要思考的是要對不同角度的燈光所產生的效果進行比較，通過選擇合理的燈位來控制舞臺燈光的投光范圍，從而更好地表現特定的場景和人物情緒。話劇《青春禁忌游戲》的第一幕和第二幕之間的轉換，導演設計了一個抄家的場景，這一方面是為了不打斷戲劇節奏而完成場景的遷換，更重要的是為了利用這種緊張、慌亂的場面表現人性的赤裸裸的丑惡。于是選擇了舞臺兩側地面的聚光性能的燈具，配合演員的舞蹈進行頻閃。在舞臺燈光的低照度光照效果下，場景的遷換也變成了視覺上的慌亂，變成不連貫的抄家的動作。

投光范圍的控制還可以充分地利用光束與光束之間的間隙，在光區與光區之間“留黑”，增加舞臺的距離感和神秘感。明與暗的對比和相互襯托能夠達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在舞臺的表現上，要以少勝多，以一當十，才能打動觀眾，也能體現設計者的智慧。比如：我們需要在同一個場景中，表現角色不同的心理狀態，除了演員的形體、臺詞、表演技巧以外，使用合理的造型光和周圍環境的對比，強化造型光與造型光所照射不到的暗區，充分調動觀眾的想象力，便能幫助演員更好地完成心理空間的塑造。

為了達到好的效果，增加舞臺的藝術感染力，在舞臺燈光的設計中，要熟練掌握舞臺燈光的各種造型語言，學會用“減法”，而不是不動腦筋地增加亮度，擴大照明范圍，為了達到所謂的氣勢宏大，削弱了舞臺燈光本來應該有的造型能力和表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