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月光輸血 [外三首]

給月光輸血 [外三首]

落雪桐

不敢拉開窗簾

夜的黑壓抑著我的呼吸

還好，明天就十月初一了

月牙兒升起

星星也就有了主心骨

臉色再蒼白也不怕

我寧愿跪在初冬的門外

給月光輸血

直到每一棵樹

每一棵小草都生動起來

上弦月不緊不慢

畢竟漸滿了希望

畢竟有溫暖的夢

生出了綠茸茸的翅膀

霜降以北

一條河把方位切割，我在北方

一條河流成一把彎曲的尺

刻度二十四節氣

我在霜降以北

一場秋雨一場寒

立在季節對岸傾聽

偏北風霜透落葉的每一道筋脈

霜降以北

有太遠的距離，有太多的惶恐

在春暖花開之后

在下一個霜降以南

我把天空涂抹得絢麗多彩

而，徒留的一大段一大段空白

不敢去想象

除了祈福，除了貼緊的心跳

取暖是下一個季節唯一的主題

透過一場大霧

一場大霧關閉了高速，延誤了航線

一場大霧與日出月落無關

我的文字在大霧里，老鼠一樣

搬運糧食、光熱，以及思想的觸覺

透過大霧，有親切的聲音由遠及近

有熟悉的影子由近及遠

有盞燈，不用擔心走失，不用顧及路有多遠

扯過青衫，使勁擰一把，不是霧水

熱熱的咸咸的濕了整個上午

遠方不遠，近處不近，伸手不見五指

北方這場大霧，與東北以北無關

確切地說與牽掛也無關

只一場霜凍，水瘦山寒，月光無語

我就是那傻傻的農夫

你是路上等我的那條青蛇

凍僵萬年，只為守候，只為投緣

我就是那位以傻自居的農夫

暖一份千回百轉的體溫

寧愿被咬，寧愿中毒，只要血液能流淌你的來生

即便走后，我風干成木乃伊

也置放金字塔頂，托起空前絕后的風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