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萬科的健康指數

孟德陽+孟杰

郁亮特別喜歡說的一個詞兒是“突破自己”，聽起來冠冕堂皇，經歷之后才知道其中滋味。

在萬科30周年北京記者見面會的第二天早晨，總裁郁亮和副總裁毛大慶，與記者們出去一起跑步。

曾有玩笑說萬科唯一可能改的名字就是“萬科運動員股份有限公司”，運動正在成為萬科在公眾眼中的另一張面孔。

當然，人們最關心的還是房子到底好不好賣，目前的情況是房地產公司都在反思：行業不像之前那樣賺錢了，怎么辦？而萬科作為中國銷售規模最大的房地產公司，也更會去想，房地產行業未來該變成什么樣子。

白銀時代、斑馬論是如今被萬科經常提起的一種“市場觀”。郁亮特別喜歡說的一個詞兒是“突破自己”，聽起來冠冕堂皇，經歷之后才知道其中滋味。從跑馬拉松，到登山再到將自己站在大量媒體的鎂光燈前，對曾在幕后操盤的他不見得不是挑戰。

下了珠峰，郁亮感慨“平安和健康決定了每個人幸福的99%”。對于普通人的確如此，可身居總裁，萬科如何能夠成為“平安、健康”的公司？在郁亮走訪的企業當中，既有反復強調要成為“時代企業”的海爾和多種“動物哲學”華為（郁亮現在開始用華為的手機了），面對互聯網的沖擊，前者主動提出改變，后者卻對互聯網精神有點不屑。

近一段時間萬科與互聯網企業合作的動作不斷，既有總部推動的創新，也有一線公司自己的嘗試，擁抱潮流并沒有錯，但也要找到屬于自己的位置。

平安過渡白銀時代

如今，房地產公司的經理人很難像往年那樣氣定神閑，各大開發商都深知房子要比去年難賣。萬科面對這樣的環境，率先提出了“白銀時代”的概念，而在這個時代，恐怕只有做得足夠好的開發商才能賺錢。

在房地產成交量低迷一段時間后，部分開發商的一線員工感慨產品同質化現象之嚴重，“曾經做高端的，現在都擠進來做剛需，產品能有多大差距呢？”

市場的狀況也不理想，以北京為例，有數據統計目前的住宅庫存已達到9萬套。而在最火爆的年景，北京一年的銷量不過13萬套，這樣的庫存幾乎足夠市場吃上一年。

另一方面，萬科去年開始逐漸強化“城市配套服務商”的概念。除了傳統的住宅板塊之外，如今萬科未來的業務被郁亮描述得更加清晰了：住宅、體驗式地產以及產業地產（包括寫字樓、物流等）——這是第一個“三”，“前兩塊是花錢的，后一塊是幫助城市賺錢的。”他這樣總結道。而“好房子、好鄰居、好服務”則構成萬科的第二個“三”。

表面上看起來業務類型的擴充背后，其實是對企業未來發展深入的思考。郁亮將無知稱作最大的困難，也不想多談具體的數字，而用“生態系統”來解釋未來萬科的業務體系。

毛大慶曾在走訪小米公司的過程中聽到了這樣一個觀點，小米的高管將做手機和互聯網這樣的行業比作竹子，速生但命短，“有可能第一天風光無限、第二天可能就是死亡”。從小米第一款手機開賣到今年不過三年時間，小米公司的銷售額已達數百億元。

那位高管卻將萬科這樣的傳統公司比作大樹，長得慢但結實，毛大慶認為萬科“是在做生態系統、建樹林。”而組織的健康程度也是依靠生態系統的自我循環和修復能力。這與萬科目前的樹林生態系統的產品線十分契合。

“全球健康的組織多么？”郁亮反問道。“很多基業長青的企業后來都不見了。”馬云在阿里巴巴上市前的公開信中曾經20多次提到“生態系統”，并認為一個繁榮的生態系統是阿里巴巴商業模式的根基。

郁亮似乎也正在將萬科未來的發展寄托于此。他這樣比喻：即便是世界上最高的樹，也是有極限的，甚至有把自己壓垮的風險。“房地產已經很大了，沒有比這更大的樹了。但是草地還是可以有的。”

萬科倒下只用三年

再次與今年的諾貝爾文學獎失之交臂，日本作家村上春樹不知作何感想，畢竟眾多預測機構將他的賠率排在最高。郁亮剛開始跑步時，讀過村上的《當我談跑步時，我在談論什么》，書中提到了跑步的必要性，理由便是要在紛繁的一天當中找出一段時間和自己對話。郁亮卻認為，跑步時應該“放空自己”，而憑借這近乎“禪修”的運動方式，使他最終實現了自己的一種突破。

在交流會上，郁亮談及萬科未來的發展方向，稱如果萬科不圖創新、打造一個健康和創新的組織，也許萬科的倒下用不了十年，三年足矣。

“一個企業不僅要做強大，需要有理想。”郁亮說，“好的公司是超越業績的，首先是一個健康的組織。”

身體健康是大家最容易理解的，或許這也是郁亮極力推廣跑步運動的原因。交流會第二天早上，郁亮和毛大慶與記者們一起跑了大概5.5公里，兩位高管的體力都還不錯，以每公里平均5分50秒左右的配速，對話自如。據稱萬科副總裁級別能夠完成全程馬拉松的高管已有七位，“三高”現象已基本消失。

堅持自己，也要順應潮流。這是萬科對于互聯網的態度。互聯網給郁亮帶來的一項思考便是如何將管理變得更加扁平化，并給一線公司更多的授權。從最近的動作來看，萬科一線公司已經開始主動與互聯網公司合作，萬科與淘寶的合作在30天就賣了13億元，而這些創新都來自一線公司。

管理合伙人制度則保證了授權的有效性。實際上，房地產行業較強的盈利能力似乎從來不乏門口野蠻人的覬覦。金地集團的股份不斷被生命人壽增持，如今，第一大股東的位子已落后者之手。

顯然，萬科這家依靠職業經理人執掌的公司，并不希望遭遇這樣的命運。

一位大型開發商的領導人在接受《英才》記者專訪時表示，萬科從集團建立管理合伙人制度的確是更好的選擇，但同樣也會遇到一個問題，既萬科如今上市的“盤子”已經如此之大，恐怕無法在短時間內將管理層持股比例提升，以筑起足夠高的防火墻。

此前有報道稱，萬科的合伙人們持股將達到10%。而郁亮回應《英才》記者稱，持股比例并不一定要看具體的數字。就在9月23日，萬科公告再次通過二級市場增持4435.69萬A股股票。截至9月底，代表萬科合伙人的盈安合伙公司目前已耗資31.3億元增持A股，目前股份占總股本的3.26%。

“并不是說我們必須要達到多少，而是我們希望建立一個機制，在這個機制之下，我們的業務骨干，1300多名事業合伙人，將與我們的股東有非常好的連接。”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