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一張個性化名片

羅小軍

【溫馨導入】

描寫人物的面部特征時，同學們的文字總是那么單一，甚至讓人忍俊不禁。寫眼睛，不是大大的就是圓圓的；寫眉毛，不是濃密的便是細長的；寫面容，不是紅潤的便是白里透紅的。仿佛萬千大眾，都是從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可細細觀察，真是這樣嗎？當然不是！你要明白，其實每個人的面部都是一張充滿個性的“名片”。“名片”上的內容，各有不同。我們本次寫作的目標是：向名家學寫人物的面部特征。

【文題展示】

同學們，當我們走在人流如潮的大街上時，看見一張張面孔從我們面前閃過，你有沒有想過，如何將這一張張面孔定格，化為永恒的一瞬呢？畫家可以用顏料著色，攝影師可以用相機抓拍，而我們可以用手中的筆描繪。請描繪一個你熟悉的人的面部特征，200字左右。

【技法點撥】

如何寫好面部特征呢？通過閱讀以下精彩片段，大家至少會學到兩種技巧：

片段一 她的眼最好看，很深的雙眼皮，一對很亮很黑的眼珠，眼珠轉到眶中的任何部分都顯得靈動俏媚。假若沒有這一對眼睛，她雖長得很勻稱秀氣，可就顯不出她有什么特別引人注意的地方了。她的眼使她全身都靈動起來，她的眼把她所有的缺點都遮飾過去，她的眼能替她的口說出最難以表達的心意與情感，她的眼能替她的心與腦開出可愛的花來。盡管她沒有高深的知識，沒有什么使人佩服的人格與行動，可是她的眼會使她征服一切；看見她的眼，人們便忘了考慮別的，而只覺得她可愛。

（摘自老舍《四世同堂》）

片段二 不料沒有槍桿的人，胡子也不像樣，又稀又軟，掛在口角兩旁，像新式標點里的逗號，既不能翹然而起，也不夠飄然。他兩道濃黑的眉毛，偏根根可以跟壽星的眉毛競賽，仿佛他最初刮臉時不小心，把眉毛和胡子一股腦兒全剃下來了，慌忙安上去，胡子跟眉毛換了位置；嘴上的是眉毛，根本不會長；額上的是胡子，所以欣欣向榮。……頭發當然半禿，全靠這幾根胡子表示老樹著花，生機未盡。

（摘自錢鐘書《圍城》）

片段三 在一張流露著難以描繪其風韻的鵝蛋臉上，嵌著兩只烏黑的大眼睛，上面兩道彎彎細長的眉毛，純凈得猶如人工畫就的一般，眼睛上蓋著濃密的睫毛，當眼簾低垂時，給玫瑰色臉頰投去一抹淡淡的陰影；細巧而挺直的鼻子透出股靈氣，鼻翼微鼓，像是對情欲生活的強烈渴望；一張端正的小嘴輪廓分明，柔唇微啟，露出一口潔白如奶的牙齒：這些就是這張美麗的臉蛋給你的大致印象。

（摘自小仲馬《茶花女》）

技巧一：要抓住面部特征。不同的人，面部總會有不同的特點。你只有發現并抓住這種與眾不同的特點，描繪出來的人物才會真實而鮮活，才會讓人過目不忘。就如上面的這些片段，同樣寫眼，卻是各有妙處。老舍筆下的人物的眼睛好看在哪里呢？從外形上看，是“很深的雙眼皮”；從神韻上講，“顯得靈動俏媚”，甚至“她的眼能替她的心與腦開出可愛的花來”。小仲馬筆下的人物的眼睛呢？從色澤上看，“烏黑”是它最突出的特點；從整體上講，“上面兩道彎彎細長的眉毛”與“濃密的睫毛”，更顯出幾分別致的美感，看上去“純凈得猶如人工畫就的一般”。同樣是寫眼睛，但作家卻并沒有簡單地用“漂亮”之類的詞語來形容，一位作者突出的是眼神的“靈動”，一位突出的則是眼睛的“純美”。

技巧二：要突出描寫重點。不少同學描寫人物面部特征時，喜歡從頭發寫到眼睛，從眼寫到嘴巴，恨不得像照相一般，來一個全方位的寫真。結果，看似面面俱到，卻是特色全無。與其眉毛胡子一起抓，倒不如抓住一點，精雕細琢。錢鐘書在《圍城》里的這個片段，便是典范。這段文字，作家僅僅寫到了胡子。為了寫活人物的胡子，真可謂下了一番功夫。先是說“又稀又軟”，仿佛是“新式標點里的逗號”，這是從數量上來講；繼而說“既不能翹然而起，也不夠飄然”，這是從形態上講；最后還調侃一番，笑他“胡子跟眉毛換了位置”。如此一來，人物頗有幾分滑稽的形象便躍然眼前了。

【仿寫展示】

墨魚，吾之同窗也，原名莫玉基，只因名字與“墨魚”諧音，且長得又相當黑，因而被學友稱為“墨魚”。此人生著一對濃黑墨魚細眼，滿頭長絲，雜亂無章，仿佛墨魚那一把須角。他愛笑，不過笑容里總帶著一絲邪氣。他時常在你毫無戒備之時，八爪齊發，弄得你無力招架，學友因此常常膽戰心驚。由于這個眾所周知的緣故，墨魚的笑容怎么也喚不起大伙的同情，他成了班上被人唾棄的公敵。

（張宇佳《墨魚外傳》）

一句話點評

莫玉基同學得了個“墨魚”的綽號，確實名至實歸。

同學們終于稍稍放松了些，老師也開始陶醉在那“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詩句里。不過，個別同學顯然沒有被老師的精彩講述所吸引，有人開始小聲議論了。這怎么能夠逃脫他的眼睛呢？他又沉下臉來，那嚴肅的眼神緊盯著他們，足足看了十秒多，那憤怒的眉毛氣撇向兩邊，粗大的鼻孔在不斷翕動。那情形，讓我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魯迅先生“橫眉冷對千夫指”的畫面。全班頓時陷入了一陣恐慌之中，教室立刻恢復了安靜。當他再次轉過頭來面向大家時，眉毛又如從前一樣彎彎的，我們欣賞到的自然是“俯首甘為孺子牛”般的溫情。

（劉雨瑤《會變臉的老師》）

一句話點評

老師的神情由“橫眉冷對千夫指”的嚴肅到“俯首甘為孺子牛”的溫情，可得“變臉神速大獎”。

“吱”，一聲刺耳的剎車聲打破了小區的寧靜。緊接著，門外多了很多嘈雜的聲音。我納悶了，旁邊的房子一向沒人住，怎么會有聲音呢？這時，樓梯上出現了幾個人。領頭的是個男的，滿臉絡腮胡，衣服滿是污垢；緊跟著是個女的，大概是那男人的妻子，頭發像是梳過，但明顯只是應付，這兒留一縷，那兒翹幾根的；他們后面跟著個小女孩，細細看，她的嘴角還粘著一些面包屑。我想，有這樣的鄰居真難受啊！

（吳玨珊《瞧，他們一家子》）

一句話點評

看看鄰居這一家子，三口人都很邋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