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刀人

馮慶芬

“磨剪子嘍……”寂靜的小巷的拐彎處有個60多歲的老人，挑著擔子，站在那里吆喝。

“喂，磨一把剪子多少錢？”李嫂拿著一把舊剪刀，上前問道。磨刀人接過剪子，看了看，然后用大拇指在刀刃上摸了摸，說：“五塊。”“什么？五塊？真要命啊，頂多四塊。”“大嫂，我的價錢很公道了。”“上次人家喊四塊五我都沒磨。”說話間又來了王媽：“你少要點，我的菜刀也要磨一磨。”接著又來了張奶奶、胖大媽……大伙兒你一言我一語地壓價。磨刀人寡不敵眾，苦笑了一下，說：“你們都說四塊，那就四塊。唉！干苦力活的，掙點錢不容易喲！”說著，他把架子支在李嫂門前，先給她磨剪刀。磨刀人年紀大了，但兩只手倒很靈活，磨起來干脆利索。

大伙兒圍在一旁，問他是哪里人，問他一天能掙多少錢。他都笑著回答。不久，他把李嫂的剪子磨好了，接下來就磨王媽的菜刀。他雙手捏緊菜刀，先在糙石上磨，不時還在石上潑點水，并用拇指試試刀刃。也許覺得還不怎么鋒利，他又低下頭來回不斷地磨。伴隨著柔和的、富有節奏的沙沙聲，細膩的石粉布滿刀刃。接著他換了一塊細石，動作變得輕柔，這道工序大概是為了使刀刃變得更加鋒利，所以輕重緩急都要講究。過了片刻，他又用拇指試刀刃，“哎喲！”他低低地叫了一聲，鮮血從拇指上流了出來。大家都驚叫起來：“快把血止住！”王媽從兜里掏出手帕替他包扎：“手帕是干凈的，放心！”剛包扎好，他又要磨了。王媽勸他歇一歇，他笑了笑說：“這么多人等著呢。”菜刀磨好了，王媽遞給他一張五塊的人民幣，磨刀人要找給她一塊錢。“不用找了，五塊錢不貴，你們手藝人也不容易。”大伙兒也都勸磨刀人收下，紛紛說：“五塊錢，應該的！”

磨刀人又把幾個人的刀磨好了，大伙兒都很滿意。消息傳開了，許多人都拿出自家的菜刀或剪刀請他磨，寂靜的小巷一下子變得熱鬧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