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詩
摘要:東北大鼓被列入我國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流行于遼寧、黑龍江、吉林等地,東北地區是滿族文化聚集較為密集的文化圈,滿族音樂文化對東北大鼓有著微妙的影響,本文通過滿族音樂文化中的薩滿說唱音樂及滿族八旗子弟書對東北大鼓影響的分析,闡述了滿族音樂與東北大鼓文化融合的觀點。
關鍵詞:滿族音樂 東北大鼓 子弟書
東北大鼓是我國說唱音樂藝術中重要的曲種音樂,它主要流行在黑龍江、遼寧、吉林,隨著文化遷徙又流傳在北京、天津、河北、內蒙古等地,因起初興盛于沈陽地區,故又稱之為“奉天大鼓”“遼寧大鼓”等。東北大鼓的藝術特點鮮明,帶有濃厚的生活情調,自然的民族氣質,一氣呵成的雅韻唱腔和雅俗共享的藝術表演形式得到了世人一致認可和強烈反響。具東北大鼓的出現至今已有二百多年的歷史,是我國傳統說唱音樂中歷史較為久遠的優秀文化寶藏,《東北俗文化史》一書中曾經介紹,從東北大鼓的唱詞中可以見得東北大鼓與唐代的說唱音樂“變文”,宋代的說唱音樂“陶真”,元明時期的說唱音樂“寶卷”,以及明代的說唱音樂“詞話”有著密不可分的緊密聯系,說唱藝術這以音樂類型可謂一脈相承。
大部分的音樂形態不可能處于“孤立無援”的狀態,它是經過歷史歲月的變遷,文化的遷徙交流、優秀元素的交匯融合而產生的,東北大鼓是東北地區的主要的說唱音樂類型,它與東北地區本土文化的融合是有跡可尋的,其中,東北地區的少數民族——滿族音樂就對東北大鼓有著一定的影響。
滿族音樂對東北大鼓的影響是基于多方面因素的,從滿漢文化融合的大背景來看,滿族音樂對東北大鼓起著重要的影響也顯得順理成章。在清朝入關之后,清朝的統治者主張滿漢融合,吸收了漢族文化的精華,不斷完善發展自身的滿文化,在不斷的融合中滿漢文化相互吸取借鑒,一方面鞏固了統治者的政權地位,一方面在文化交流上起到了積極的作用。滿族的民間音樂隨著滿族八旗散居在各地而得以流傳,其中薩滿神歌就在八旗子弟中廣為傳唱,文人墨客再配上帶有韻轍的詞格,形成了和鼓曲相類似的音樂形式,有的用滿語演唱,或滿語漢語兩種語言演唱,有的用漢語演唱,用漢語演唱的非常接近當地的方言,流傳于東北地區的就成為了東北大鼓。
滿族的歷史可追及到漢代以前的肅慎,經過了漢代、南北朝、隋唐、宋遼時期,直至努爾哈赤統一女真,加入蒙古族人、漢族人和朝鮮族人改為最終的滿族,滿族散落居住在中國的各個地區,其中以遼寧居住人口最多,在遼寧有新賓滿族自治縣,岫巖滿族自治區,鳳城等地為滿族人口較為聚集的地區,薩滿教在滿族的發展和形成過程中都承載真滿族人的信仰,滿族人在舉行薩滿祭祀的時候都會唱著薩滿神祠,這種宗教文學形式集詩歌、傳說、神話故事為一體,記載了當時的人們的生活、地理歷史等多方面的信息。薩滿神祠在音樂儀式中以一人的說唱為主,伴隨這宗教式的動作,手持擊節樂器,此人在薩滿教當中被看做是神明的使者與化身,民間非薩滿教者稱這位音樂儀式表演之人為“跳神”。東北大鼓這一土生土長的民間音樂,在滿漢融合的過程中或多或少的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影響,東北大鼓挖掘其根源起源與東北的農村,薩滿教在數千的發展影響著人們的思維方式,其中鼓在薩滿祭祀活動中起著重要作用,被視為呼喚神靈的樂器,“鼓聲起神靈到”,雖然薩滿教因為政治因素而被打壓,但東北地區大部分家庭都有了鼓這種樂器,人們在歡慶豐收、表現心中喜悅是善于用鼓來表現。東北大鼓與薩滿教中的說唱有著相似之處,他們的內容十分豐富,且大多即興性較強,東北大鼓與薩滿教中的說唱都靠著心口相傳,起初并沒有十分詳盡的文字記載。由此可見,滿族的薩滿說唱對東北大鼓在創作、表現形式、體彩內容上有著很大的影響,為東北大鼓的形成提供了音樂上的生態環境。
子弟書分為西城調和東城調兩種,西城調以羅松窗為代表的一派,風格溫婉柔和,代表唱段為《黛玉葬花》、《焚稿》等5首唱段,東城調則以韓小窗為主要代表人物,其風格慷慨激昂,代表曲目有《白帝城托孤》、《華容道》等。東北大鼓根據地區及風格特點分為奉調、東城調、西城調、南城調、北城調。奉調最初興盛與沈陽地區,并在這一地區影響最大,奉調以表達情感而見長,以悠揚舒緩的的風格在聽眾中受到好評,適于表現細膩溫婉的作品,如《憶真妃》、《黛玉悲秋》等廣為傳唱的經典愛情橋段;南城調主要流行于營口、遼陽等地,由于地區不同語言習慣不同等多方面因素,流行與這一帶地區的演唱風格蒼勁有力,慷慨激昂,善于表現戰爭的場面,如《單刀會》、《戰長沙》等,這與子弟書中的東城調演唱風格相近;西城調以錦州地區為中心,唱腔特點凄涼悲壯,曲調的較大起伏更適合表現情緒的對立。如代表曲目《孟姜女尋夫》、《羅成叫關》等段;東城調流傳于吉林、通化等地,唱腔風格自然古樸、渾然天成;北城調流行于松花江一帶,唱腔風格具有本土化氣息,多以演唱中長篇為主,兼長短段。由此可見,東北大鼓的形成中一部分延續了子弟書的表演風格,在唱腔特點上繼承和發展了子弟書原有的特點,并在一段時間內加以豐富。另一部吸收了東北民間音樂的精華,在藝人們不斷的表演和改良的過程中,吸收了東北大鼓各個派別的藝術特色,將東北的一些民歌小曲與子弟書及東北地區的民間曲藝相結合,融合為東北大鼓這一具有特色的說唱曲種,它的藝術特色包涵了東北地區熱情豪放的民間鄉土氣息,子弟書曲調及唱詞的儒雅精辟,東北民間曲藝的地方化色彩等多方位的藝術特征。深厚的文化根基為東北大鼓的產生與發展提供了極其珍貴的生長條件,也只有在東北這一方沃土中才得以醞釀出東北大鼓這樣的曲藝精華。凌瑞蘭先生在試論滿族音樂歷史發展的三大文化圈中講道:“八旗子弟音樂的出現,對東北地區的東北大鼓、二人轉等音樂淵源,都不同程度的體現了滿族文化特征。”因此,子弟書隨八旗子弟在東北地區的流傳為東北大鼓的形成有著很大的影響。
滿族音樂文化的價值非常豐厚,它與民間文化的融合對音樂的發展有著積極的影響,文化的融合促進了音樂更加多元化、多樣化的發展,滿族音樂對東北大鼓的影響使東北大鼓的文化根基更為深厚,東北大鼓如今已經被列入我國非物質文化遺產的保護當中,對于東北大鼓今后的傳承更值得我們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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