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文婷 王留
【摘 要】本文以國內已經設立數字出版專業的六所高校為例,對比傳統出版環境和數字出版環境下編輯出版復合型人才培養的差異化,探究如何更加科學合理的培養數字出版環境下復合型編輯出版人才,也為其他高校開設數字出版專業、設置課程體系提供參考,從而推動我國的數字出版專業教育進入新的階段。
【關鍵詞】數字出版 出版教育 復合型人才
出版專業教育從產生至今已經歷了三十多年的風雨洗禮,在數字技術產生和迅速發展的九年時間里,如何應對和適應數字技術的沖擊改革教育體系是出版從業者和研究者十分關注的問題。北京印刷學院新聞出版學院公布的《全國高校出版專業建設調查報告》顯示,全國有80余所高校開設了編輯出版專業,北京印刷學院、上海理工大學、天津科技大學、武漢大學、中南大學、湘潭大學6所高校開設數字出版專業。
近年來數字技術快速發展引起行業巨變,傳統出版環境下培養出的編輯出版人才已經無法適應市場的需要。如何根據行業和技術發展對人才的現實需求和人才培養目標進行課程體系設計與改革,是編輯出版業界和教育界共同關注的問題。本文以國內已經設立數字出版專業的六所高校為例,探究如何更加科學合理的培養數字出版環境下復合型編輯出版人才,也為其他高校開設數字出版專業、設置課程體系提供參考,從而推動我國的數字出版專業教育進入新的階段。
一、人才培養目標的差異化
1978 年北京印刷學院成立,標志著我國出版學高等教育的開端。經過三十多年的發展,我國傳統出版專業教育已經初具規模,為編輯出版行業輸送了大量人才,推動了編輯出版的快速成長和發展。“數字出版”于2005年“首屆中國數字出版博覽會”第一次正式出現在公眾視野,經歷了九年的快速發展,已經從幼稚期步入成長期,更新高校編輯出版專業教育體系是編輯出版專業教育的應有之意。
按照教育部1998年公布的《普通高等教育本科專業目錄》中規定的“編輯出版學”的培養目標是符合出版物編印發一體化的寬口徑要求,注重培養系統掌握編輯出版理論知識與業務技能,具備寬廣的文化與科學知識,熟練運用計算機等現代技術手段,具有創新精神,能從事編輯、出版、發行業務與管理工作以及教學與科研的高層次復合型人才。為了跟上時代發展的潮流,傳統的編輯出版教育環境下,許多相關院系增設了與數字出版相關的課程,但傳統編輯出版教學的思維并未改變,培養出的編輯出版人才素質集中在編、印、發三環節能力的復合,對技術的要求較低,對營銷和管理方面的要求也較低。
數字環境下編輯出版的復合型人才培養目標是擁有人文素質和科學理性架構的知識體系、多媒體傳播技術和能力、創新思維和能力的復合型人才。北京印刷學院數字出版專業正是基于此種理念,著力培養既有深厚的文化底蘊,又熟諳數字出版規律,能適應新技術新媒體發展和信息時代大眾文化傳播多元化趨勢,具有分析和解決數字出版運營和管理中的實際問題的基本能力和創新精神,能在數字出版、媒體傳播、多媒體制作等文化創意產業及相關行業從事數字內容創意與表達、多媒體信息采集與編輯、跨媒體出版運營管理的復合型人才。武漢大學設立的數字出版專業,旨在培養擁有廣博的文化與科學知識,具備系統的編輯出版學理論素養與信息技術實踐技能,能在互聯網出版、數字內容生產發行與管理、新聞傳播、文化、教育等部門從事數字內容編輯、產品策劃、出版發行、營銷管理以及教學與科研工作的復合型高級專門人才。
老牌編輯出版高校設置數字出版專業與新興高校的數字出版專業的培養目標也存在著差異。北京印刷學院與武漢大學的數字出版專業的培養目標主要培養出版市場從傳統向數字出版轉變所需要的編輯出版人才。而上海理工大學與天津科技大學由于其自身辦學特色,形成了獨具一格的數字出版專業教育方式,其培養目標偏向于數字出版中的數字印刷人才。比如天津科技大學數字出版專業培養具備數字出版、多媒體制作和印刷復制技術知識,能在新聞出版、印刷包裝、廣告設計、網絡新媒體等企事業單位從事工藝設計、生產實施、組織管理和科學研究的高級工程技術人才、管理人才。
二、培養模式的差異化
1、學科歸屬
傳統的編輯出版專業呈現出十分濃厚的掛靠色彩,各院校的編輯出版專業學科歸屬存在很大差異,大部分編輯出版專業屬于新聞出版院系,有些設在文學院、有些設在信息管理學院、有些設在公共管理學院、甚至有些設在藝術學院,因此各院校的課程體系和培養模式也存在著很大的不同。數字出版專業在這一方面也并未改善,盡管學者和專家多次呼吁建立編輯出版學一級學科目錄,但是其中問題和阻力重重。六家設立數字出版的高校,北京印刷學院數字出版專業設在成立于2010年的新聞出版學院,武漢大學2012年成立的數字出版專業屬于信息管理學院,上海理工大學出版數字印刷專業屬于成立于2007年的出版印刷與藝術設計學院,天津科技大學數字出版專業屬于成立于2004年的包裝與印刷工程學院,湘潭大學2013年由編輯出版專業更名數字出版專業屬于公共管理學院,中南大學2013年成立的數字出版專業屬于文學院,由此可見,脫胎于傳統出版高校的武漢大學、湘潭大學、中南大學仍然存在著學科歸屬不明確的問題。而上海理工大學和天津科技大學依托其理工科院校優勢,其數字出版專業形成了自身的特色和優勢,其數字出版主要為數字印刷方向,所以其學科設置在印刷相關的院系。
2、課程體系
學科歸屬的不同決定了課程體系的差異,不管是傳統出版環境還是數字出版環境下,根據其不同院系的培養目標和培養方案而設計的課程體系,很大程度上體現了其所在院系和學科的特點。潘文年教授在《我國編輯出版學本科教育課程體系分析》中從專業必修課、專業選修課兩個方面對國內有代表性的10 所高校編輯出版學專業本科教育的課程設置情況進行分析,發現國內很多高校的編輯出版學專業本科教育應用性和技術性等課程的開設數量不足,對圖書營銷、財務、管理、市場調查與預測分析等應用性課程的重視不夠。其次,反映專業特色課程數量不足,“中國編輯史”、“編輯學概論”等概論式的課程“支撐”著整個課程體系,開設相近課程現象時有發生。最后,培養和提高學生實踐能力的課程數量開設不足。
對比傳統出版環境,在數字出版環境下編輯出版的課程體系存在很大的差異。由于傳統出版環境下編輯出版專業高校眾多,層次紛繁復雜,與傳統高校編輯出版專業教育相比,目前六所高校設置的數字出版專業課程設置有些摒棄了這些缺點,有些則仍然難以擺脫這種痼疾。一些數字出版專業的課程設置更加注重應用性和技術性,比如武漢大學和北京印刷學院的數字出版專業。武漢大學其數字出版專業主要課程除了一些基礎性課程之外,開設了媒介經營與管理、出版經濟學、書業營銷學、網絡編輯、網頁設計和網站建設、網絡營銷等。北京印刷學院作為編輯出版專業教育的老牌高校,其課程體系一直非常注重理論與實際的結合,應用性課程包括電子信息科學與技術、數字媒體編輯理論與實務、數字出版物設計與制作、數字出版技術、網站建設與管理、數字出版營銷。其次,數字出版環境下,有些理科高校依靠其技術背景和學科特色的數字出版專業,也因為其學科歸屬設立了獨具特色的課程體系,比如上海理工大學和天津科技大學。上海理工大學數字出版專業主要課程包括信息技術、電介質物理學、印刷色彩學、印刷工藝原理、印刷營銷等。天津科技大學其數字出版專業主要課程包括印刷色彩學、計算機網絡、數據庫原理、數字出版技術、彩色桌面系統等。兩所高校的課程體系獨具特色,其獨特的課程體系也為社會輸送了獨具一格的復合型出版人才。
從六大高校的數字出版專業,我們不難發現,有些高校已經在探索數字出版人才的課程培養體系上,做出了很大的變革。如上海理工大學、天津科技大學、武漢大學,課程設置和人才培養方向都緊密結合市場需求,培養的是數字時代的復合型出版人才。當然也有些高校仍然處在探索的初期,如湘潭大學和中南大學。湘潭大學其數字出版專業主要課程包括編輯學概論、傳播學概論、語言文字應用、文化產業概論、電子商務概論。其課程設置與傳統的編輯出版專業并沒有太多的不同,但其往數字出版方向邁開的探索難能可貴。
3、就業方向
傳統出版環境下,編輯出版復合型人才的就業方向主要為傳統的出版社、雜志社、報社的記者、編輯、編務、策劃、發行等專業人才,除此之外近年來民營出版公司和網絡公司的興起,傳統出版專業教育畢業生就業也拓展到這些領域。由于數字出版培養出的復合型人才不僅熟悉出版理論,加強了數字技術和經營管理技能的教育,使得數字出版環境下編輯出版復合型人才的就業方向得到了拓展。比如六大高校各自設置了自身的就業方向,上海理工大學和天津科技大學的數字出版偏向數字印刷,其就業方向主要為印刷公司和企業、數字印刷公司和企業、數據處理中心輸出部、文化傳播公司、按需出版企業、傳統媒體等。北京印刷學院就業方向主要為在數字出版、媒體傳播、多媒體制作等文化創意產業及相關行業從事數字內容創意與表達、多媒體信息采集與編輯、跨媒體出版運營管理。湘潭大學等老牌編輯出版專業教育高校的就業方向為書刊出版、新聞宣傳、文化教育部門及企事業單位從事編輯、出版、發行業務與管理工作以及教學與科研的編輯出版高級專門人才,能在互聯網上從事信息組織與發布,適應高新技術條件下、網絡環境下的信息編輯與發布的高層次人才。
4、師資力量
數字出版產業從產生到如今剛剛經歷九年的時間,而傳統出版專業教育已經經歷了三十多年的發展和完善。我國高校有六百多個編輯出版類專業教學點,在校生數十萬人,傳統編輯出版專業教育的師資力量雖然無法和其他院系專業相媲美,也是相對充足的。而數字出版作為一個新興產業,能擁有數字出版從業經驗,同時接受過博士層次教育的教師人才非常稀缺,這無疑限制了數字出版的專業教育的發展和復合型數字出版人才的培養。
三、培養要求的差異化
傳統出版環境下其對編輯出版培養要求仍然是編印發層次上的復合,雖然增設了關于數字出版的教育,但通常做法是將數字出版的概念拆分,即開設電子出版、手機出版等課程,這種對于數字出版概念的割裂對于學生系統學習數字出版,培養具有創新意識和數字化思維的復合型出版人才是非常有害的。傳統出版環境下的數字出版教育尚未形成以數字出版學為中心,建立各級相關課程的體系,只是附屬于現有的編輯出版專業里,各大院校也是在摸索中前進。六大高校的數字出版專業的培養要求對于數字技術的要求更加具體而深入,對于“復合型”的要求也更加寬闊。武漢大學數字出版專業培養要求具備寬廣的知識面和復合型的知識結構;較為系統地掌握出版學的基本理論、信息技術原理、信息處理方法;了解并掌握數字內容生產和管理技術,數字出版與數字發行相關技能;具有較強的文字和口頭表達能力;系統地掌握一門外語;能夠理論聯系實際,運用所學理論解決實際問題。
目前全國有80多所高校開設了本科層次編輯出版專業教育,有6所高校開設了本科層次數字出版專業教育,有100多所院校開設了數字出版專業方向的相關課程,形成了一定的數字出版專業教育規模。六大高校數字出版專業的建立,標志著我國的數字出版專業教育邁入了新的階段。數字出版專業的建立是技術發展和圖書市場發展的必然結果,對于數字出版專業教育的理論化和系統化具有重要意義。但是不管是傳統出版教育中的數字出版教育,還是六大高校的數字出版專業教育在編輯出版復合型人才培養方面,仍然存在著一定的問題。基于數字時代的現狀,不管是傳統出版環境還是數字出版環境,其對于編輯出版人才的培養要求必須契合數字時代的特性和實際,其培養要求在其差異化的基礎上也有著一定的共性。通過以上對比,筆者認為兩者在編輯出版復合型人才培養存在以下三個方面的問題:學科歸屬雜亂無章、尚未建立完整的課程體系、師資力量不足。
針對這些問題,筆者認為應該從以下方面著手完善數字出版專業教育。
(1)根據學科歸屬實際,打造具有特色的數字出版專業教育。不管是傳統出版環境還是數字出版環境下,出版專業的學科歸屬一直沒有統一。學科歸屬問題一直是業界和學者專家們一直爭論的話題,在短時期內學科不可能統一的現實條件下,各高校應該認清學科歸屬問題,規避其風險,合理利用各個院校不同的學科背景,憑借不同的優勢資源,為數字出版專業教育引入不同的教學視角,培養出結構合理核心競爭力不同的數字出版復合型人才。上海理工大學和天津科技大學正是基于理工科在數字印刷技術上的優勢,培養出了新時期的數字印刷人才,為高校以后發展數字出版專業提供了不同的思路。
(2)建立和完善科學合理的課程體系。與傳統出版環境相比,數字出版環境下編輯出版的復合型人才培養的差異不僅表現在知識結構上,還體現在思維方式上,因此高校在建立和完善科學合理的課程體系時,既要考慮知識結構的平衡和科學,也要注重創新型和數字化的思維方式的培養。除此之外,編輯出版專業是一個實踐性、技術性很強的專業,還應該重視實踐和實習在人才培養方面的重要作用,增大實踐課程的比重。
(3)根據專業實際,充實師資力量。高素質的師資隊伍是構建數字出版人才培養模式、進行教學改革、提高數字出版教學質量的重要保障。數字出版出現的時間不久,既具有業界經驗和數字技術,又擁有教師資格的人才比較少,各高校應該根據專業實際,來充實師資力量。有些高校非博士及其以上學歷不收的情況,會將許多具有數字出版技能和經驗的人才拒之門外。各高校應該積極對傳統出版專業教育老師進行培訓使其盡快掌握數字化的技能和思維,從業界引進兼職教授課程是一個更能直接接觸數字出版市場前沿和需求的方式。
【基金項目:本文受到2013年安徽省級質量工程教學研究一般項目:《數字出版背景下復合型編輯出版人才培養的創新研究》,項目號:2013jyxm031以及安徽大學2013年度質量工程重點項目:《數字出版背景下復合型編輯出版人才培養的創新研究》,項目號:JYXM201309的資助】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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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潘文年、張岑岑、丁林,《我國編輯出版學本科教育課程體系分析》[J].《合肥學院學報(社會科學版)》,2012(5)
③陳丹、張志林,《北京印刷學院數字出版人才培養探索》[J].《科技與出版》,2010(8)
④施勇勤,《發揮優勢,突出特色,培養復合型數字出版人才——以上海理工大學編輯出版學專業改革發展為例》[J].《中國編輯》,2010(6)
⑤叢挺、劉曉蘭、徐麗芳,《我國編輯出版學專業課程體系數字化演進探析》[Z].《中國出版年鑒》,2013
(作者:范文婷,安徽大學新聞傳播學院講師;王留,安徽大學新聞傳播學院研究生)
責編:姚少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