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蛙人團”解密

汪川

在此前對南海對峙表態的新聞發布會上，中國外交部邊海司副司長易先良披露，中方公務船在距中方船只5米遠的地方曾發現了越方派出的潛水蛙人。

東南亞各國中，越南擁有幾乎實力最強的蛙人部隊。特別是越南第126突擊團的蛙人精英分隊，每名隊員都能攜帶500公斤的負重潛入水下50米，“靜默”超過24小時，或者隱蔽在開闊地的沙地中而不被察覺。

考察越南蛙人部隊的成長與地位，亦能理解這個國家對于海洋權益的關注和投入。

航空母艦被6個人擊沉

早在越戰期間，北越方面就極為重視水下特種作戰，北越和南越游擊隊都設有海上（水下）工兵。

海上工兵分隊設營、連、排三級，其任務領域包括所有水域，例如海洋、河口、運河和河流等等，目的是阻止美軍使用水道。

這些部隊的攻擊對象包括商船和軍艦、橋梁、碼頭，以及浮動軍事基地、水岸基地、發電站等其他近水目標。

海上工兵部隊的骨干力量之一就是蛙人。他們使用多種手段攻擊船只，最常用的三種蛙人投送方式是戴潛水通氣管潛水、乘坐小船、使用獨立的水下呼吸裝置，攻擊方式包括水下伏擊、放置爆炸物、摧毀橋梁等。

1964年5月1日，6名北越蛙人趁夜潛入港口，用磁性水雷炸毀了美軍“卡德”號航母的動力艙。

20分鐘后這艘1.5萬噸級巨艦沉沒。整個越南戰爭期間，越共海上工兵部隊共炸沉美軍和南越軍隊艦船近1000艘。

也有說法是，美軍為應對蛙人，專門訓練了海豚部隊，并且前后殺死數十人。

1969年，北越成立了“126海軍工兵團”，被視為后來越南蛙人部隊的前身。越戰后，該部隊又參與接收南越控制的南沙島礁，并擴編為126陸戰旅。

雖然它后來又被改編為126突擊團，但在資金、人員、裝備上不斷獲得支持。

有人認為，越南欲將其打造為在新形勢下保衛“島嶼主權”和“專屬經濟區、大陸架的主權和管轄權”的王牌力量。

一些消息說，126突擊團下轄的海軍特戰隊兵營、訓練場位于一條綿延的小山丘和一條深水河之間。

此前也有報道說，越南突擊工兵司令部分別在隆安省和建和省設有蛙人作戰學校，每年培養30～50名蛙人。

前者擁有從國外購買的“山高”級微型潛艇，主要進行登陸作戰以及破襲敵船訓練，可實施班、排級水下突擊。后者主要培養蛙人執行偵察、敵后滲透任務。

不過據公開資料，越南突擊司令部和工兵司令部是兩個獨立的兵種司令部。因此可以估計，它們各自設有蛙人作戰學校。

越軍在峴港、胡志明市等地也集結有第11A、11B蛙人反偵察連，這些部隊在裝備、戰術和組織上都與美國海軍“海豹”突擊隊相仿。

此外，越南熱點新聞網曾報道，126突擊團有兩支最精銳的部隊，其中一支是海軍特戰隊。據此分析，126突擊團的其他分隊可能主要擔負陸上任務。

除了126突擊部隊下轄的精英蛙人部隊，據公開資料，越軍其他突擊部隊，以及瀕海的第3、4、5、7、9軍區和首都河內衛戍區下轄的突擊營，加上越南海軍各陸戰旅的附屬工兵連，都可能設有蛙人特種分隊，能夠遂行多種陸上和水下任務。

特戰隊員要通過嚴苛的征召考驗。據稱，數千人中只有10人入選，平均每年選拔進入126團的人數僅為20～30人。他們被認為是越南軍隊的特殊人才，具備深潛和遠程泅渡作戰能力，裝備有先進的特殊器材。

美國媒體則報道，越南于2004～2005年間為蛙人部隊從美國非法進口了至少55套夜視系統。

最苛刻的訓練

作為越南軍隊的精銳，以蛙人為主的突擊隊訓練極為嚴苛。

在該部隊服役18年的Nguye Hai Trieu上尉曾表示，訓練科目以深潛捉物開始。

這是最殘酷的訓練，每名士兵負重200公斤，之后加重到500公斤，深潛20～50米。

在完全黑暗的條件下，士兵由特殊器材引導深潛。由于深水中強勁的潮涌，這是一項很容易耗盡體能的任務。

士兵們還要訓練一動不動沉在水中、準備伏擊特定目標的能力。當前的紀錄是連續24小時在海水深處持續潛伏。

在溫度降至8～10攝氏度的寒冷季節，蛙人們仍舊進行常規游泳訓練。出水之后，人體皮膚經常變成藍色或蒼白色，嘴部肌肉也會失調。

特戰隊員每年3次被派遣至越南以東海域，進行30～50天野戰訓練。

當前，海中持續游泳的紀錄是連續48小時。野戰訓練的目標是讓士兵們掌握良好的水中戰斗技能，以及兩棲登陸行動前在水下破壞障礙物等。他們最大的挑戰是湍急、旋轉的水流，以及鯊魚的襲擊。

蛙人戰士的前庭神經十分強大，能夠幫助其在高難度的旋轉運動中和運動后保持平衡感和方向感。

模擬訓練中，士兵的雙腳綁在旋轉輪上，身體倒掛不停旋轉，有時長達數小時。

Trieu表示，在四五十米深的海水中，如果不能熟練使用適合不同水深的減壓器材，就可能氧中毒或氮中毒。在完全黑暗的海水中操作某種隨身攜帶的器材時如果進水，肺部也會嚴重損傷。

Trieu還說，他們可以潛至距離戰艦三四米處，引爆水雷，從而破壞戰艦殼體。實際上這幾乎是必然犧牲的自殺式襲擊。

夏季，特戰隊的訓練場轉到陸地。通常做法是將士兵埋入太陽炙烤的沙中，訓練偽裝能力和堅強意志。據稱，在35攝氏度氣溫下，沙中溫度可達37至45攝氏度。

這種偽裝能力能夠用于進攻城市或者防守堅固的地點，當然也包括海灘。突擊隊員是圍困目標的先遣部隊，每名士兵將自己埋入挖好的坑中等待攻擊發起。

體制類似美軍，經驗來自越戰

126突擊團是越南建立海軍陸戰隊后的第一支陸戰旅。隨著軍隊建設發展，其脫離了海軍管理體系，與其他突擊部隊一樣，由越軍突擊司令部管理，成為國防部的直屬部隊。

這種體制，與美軍的特種作戰司令部相似。

可以認為，這是越南發現自己海空常規軍力與潛在對手發展步伐差距較大的情況下，強調使用突擊部隊進行非對稱作戰的結果。

事實上，重用帶有特種部隊性質的工兵突擊部隊，是越軍經歷越戰后得到的經驗。

工兵作戰曾被稱為“蓮花盛開”戰術，是指工兵分隊滲透入敵占城市或者指揮所向外攻擊，同時常規部隊從外圍向里攻擊。

美軍研究人員曾經總結越戰時期越共工兵部隊的優勢：一是靈活編組，包括從單兵到三人小組、連以上規模的部隊，這種靈活性使其能夠針對任何敵人目標進行打擊。

二是工兵部隊隱蔽接敵的能力，使得他們的偵察能力極強。

三是高水平的訓練使得其戰術水平高超，這支部隊執行的某些任務，讓大多數美軍和南越軍隊覺得不可思議。其指揮彈性也很強，戰士擁有自主行動的技能，受到的指揮約束較少，能夠在沒有支援的情況下單獨作戰，也能保密。

由越軍的作戰經驗和建設路子來看，加強蛙人部隊建設，仍是越南應對未來海上沖突的主要著力點之一。

（單瓊薦自《瞭望東方周刊》）

責編：我不是雨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