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談如何豐富國家宏觀經濟核算指標

□王頔

GDP是國內生產總值的英文縮寫，作為反映經濟趨勢最重要的指標，GDP核算為我國的經濟發展做出了重要的貢獻，但GDP本身也有缺陷，如側重于對經濟增量的反映，而不能反映經濟質量的好壞等。當前，對于GDP及其衍生指標的增加常見諸筆端。經濟持續增長并不一定意味著人民生活滿意度的增加，中國許多經濟學家感到雖然GDP指標為我國經濟發展做出了重要而積極貢獻，但是沒有涵蓋一些重要因素，不能全面地反映一個國家的經濟活動，于是紛紛尋找一些新的宏觀經濟指標來作為補充。筆者通過對衡量發展狀況新指標的考查，感受到了這些經濟學家新的發展理念，認為充分借鑒其合理部分，特別是那些強化資源節約、環境保護等可持續發展指標等，對我們加強資源和環境管理具有重要意義。

“唯GDP”的觀念主要體現在：一是片面理解政績，以增長代替發展；二是追逐眼前政績，以急功近利損害長遠利益；三是搞虛假政績，以弄虛作假禍國殃民；四是滋生腐敗政績，以貪贓枉法滿足個人私欲；五是制造損民政績，以追名逐利導致勞民傷財；六是只求平庸無績，以混官無為貽誤一方發展。

這些情況的存在足以說明，要真正全面貫徹落實科學發展觀，轉變發展觀念并非易事。我們必須對以往的GDP至上與發展失衡的觀念加以矯正，不斷豐富新的宏觀經濟指標，真正轉變發展理念，抓緊廢止不符合中央要求的制度規定，積極汲取一些新指標來豐富GDP核算指標，積極促成各個地區走上健康、文明、以人為本、可持續的發展道路。

筆者在研究了多個國家的相關資料后，建議增加以下五個方面的內容：

一、人類發展指數（HDI）。HDI是由聯合國開發計劃署（UNDP）開發，于《1990年人文發展報告》中首次提出，并在《1991年人文發展報告》中，又增加了環境破壞和居民自由程度兩個因素。這項指數最重要的突破是，國民所得在達到一定程度后，對人類帶來的福祉、效益會逐漸遞減。借鑒他們的人本觀點，就應該反對以犧牲資源和環境為代價，把GDP增長作為國家最終的追求目標，強調提高人類健康長壽水平（出生時預期壽命），提高民眾的教育水平（學齡兒童和成人教育的平均預期教學年限），提高國民的生活標準（人均國民總收入），這些正是我們應該解決的薄弱環節。

人類發展指數從動態上對人類發展狀況進行了反映，揭示了一個國家的優先發展項，為世界各國尤其是發展中國家制定發展政策提供了一定依據，從而有助于挖掘一國經濟發展的潛力。通過分解人類發展指數，可以發現社會發展中的薄弱環節，為經濟與社會發展提供預警。

二、可持續經濟福利指數（ISEW）。ISEW是1989年美國經濟學家戴利與科布共同提出。這套指數從個人消費開始，增加非防護性支出和資產構成，扣除防護支出、環境損害費用和自然資產折舊，并反映社會分配的不公平，即如果分配超出不公平的標準，必須被扣分；它還計算社會成本，如失業率、犯罪率，醫療支出等社會成本，也不能算成對經濟有貢獻。這個指數告訴我們，要注意不可再生資源的消耗、耕地和濕地減少的損失、水土流失所造成的生產力下降的損失等；要關注社會公平，要防止收入分配的兩極分化，要注意解決社會問題，減少犯罪率等，切實把社會和諧建設落到實處。

該指標考慮了社會因素造成的成本損失，如財富分配不均、失業率、犯罪率等給社會帶來的危害等；同時更加明晰地區分經濟活動中的成本與效益，如醫療支出等社會成本，不能算作是對經濟的貢獻。該指標用以衡量一個國家或地區的真實經濟福利，它包括社會、經濟和環境三個賬戶,為國家擁有的真實“財富”及其隨時間發展的動態變化提供了一種可比的統一標尺?？梢哉f，可持續經濟福利指標和真實發展指標是全面反映經濟、社會、環境的計量工具,將GDP按照與環境、社會和人力資本相關的全部收益和成本進行調整。

三、凈經濟福利指標（NEW）。NEW是1972年美國學者詹姆斯·托賓和威廉·諾德豪斯共同提出的指標。他們主張把城市中的污染、國防開支和交通堵塞等經濟行為產生的社會成本從GDP中扣除掉；同時加入傳統上被忽略的經濟活動，例如休閑、家政、社會義工等。這給我們啟示，我們國家需要對GDP的追求做出必要的調整，必須把更多的關注點放在提高“經濟福利尺度”或“純經濟福利”上，比如要切實保障國民的福利，減少環境污染和城市交通堵塞，真正提高人民群眾的生活質量。

凈經濟福利指標以物質財富的增長為基礎，以政府有效提供公共產品和公共服務作為保障社會公平的重要條件，內容涵蓋市民的生活安全、教育質量、健康水平、舒適程度以及自然和社會環境等方面。從收入分配、政府公共產品和公共服務等多環節反映人民的生存、生活和福利狀況，從群眾能分享到的直接福利和間接福利等多角度反映人民公平分享經濟社會發展成果的水平。

四、國內生產凈值 (NDP)。NDP是1989年以美國學者羅伯特·盧佩托為首的研究人員提出。他們主張將自然資源損耗成本從GDP中扣除。世界銀行專家比較了第二次世界大戰前后兩種統計方法之后，于1995年公布了衡量一個國家或地區財富的新標準。新標準將一個國家的經濟產出減去機器折舊和生產過程中的自然資源消耗，計算出一個國家的財產凈值。這個標準最值得我們借鑒之處，就是把經濟增長、社會發展和環境保護融為一體，不能吃祖宗飯和斷子孫路，要考慮經濟發展的自然資源代價。

從經濟學和社會學的雙重角度來看，NDP的價值要遠遠大于GDP，也即衡量一國經濟總量用國內生產凈值指標要比國內生產總值指標優越得多。GDP是衡量一定時期一國范圍內生產的最終產品的市場價值，是一個地域概念，但NDP考慮到了“消耗”或者說“折舊”在經濟增長中的重要因素，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經濟概念，也是一個國民概念——它真正詮釋了生產、增長及總價值與消耗、效率、凈價值之間的關系。

對于追求GDP高增長率的今天而言，NDP有著更為深遠的意義——它促使人們在追求表面經濟高增長率的同時，更為深入地思考經濟高增長率的同時帶來的浪費、環境犧牲等長期問題，對于政府及各經濟單位改進經濟政策、企業發展理念有著極其深厚的意義。

五、綠色GDP。綠色GDP是1997年德國學者厄恩斯特·馮魏茨察克和美國學者艾默里·B·洛文斯及L·亨特·洛文斯共同提出“在財富成倍增加的同時使資源消耗減半”的新理念和新概念。由于綠色GDP是在扣除了能源耗費、環境成本之后的國民財富，因而綠色GDP比較真實可靠。這個指標對我們的環境保護和生態建設具有重要意義。啟用綠色GDP的指標有利于防患于未然，有利于真實衡量和評價經濟增長活動的現實效果，克服片面追求經濟增長速度的傾向和促進經濟增長方式的轉變，增強公眾的環境保護意識。

綠色GDP的理論基礎是可持續發展觀，既滿足當代人的需要，又不損害后代人滿足需要的能力的發展，它強調經濟社會的發展必須同資源開發利用和環境保護相協調。 （作者系美國科羅拉多州立大學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