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春風沒有吹
仿佛春風沒有吹,春天就來了
你摘下墻上父親的像,他還是那么年輕
咸澀的春光里,你看見
一個小女孩和她的母親
穿過一片油菜花地
到那綠色的山崗
母親的淚灼痛小女孩的臉
你的淚灼痛母親走后的無盡時光
三月的等待
三月,相互等待的人,背靠背
血在各自的身體:“你怎么命名它們”
空氣中充滿火的聲音
熄滅又燃燒
在某些難能的時刻,你背他
從頭到腳
像背至理名言
異 鄉 人
整個小區的人都叫他:小胡彪子
其實他并不彪
有一天,他回家撞見自己老婆
跟一個男人睡覺——
他掄起拳頭,打斷了男人肋骨,打跑了老婆
打碎了他家里所有的玻璃
他再也沒有回家
他夜宿樓角超市的石階
一日三餐都靠乞討
每天上班,我都看見他舉著自己的鞋子
當成電話,不斷地說著、笑著
而這時,我的心都會無來由地格登幾下
我曾給過他包子、饅頭
還有一件棉大衣
元宵節后,這個異鄉人突然地消失
像煙囪中的一縷煙
太陽在他留下的一片狼籍中
沒落
注:彪子—東北方言,指精神不正常的人。
洇濕的蝴蝶蘭
昨晚看湖南臺我是歌手
韓磊唱的《花房姑娘》
把我送回了老地方——
花房路上傳來的聲音,從你的手
到達我。噢,抱住它
從遺忘的嘴唇中,遍植芬芳
洇濕的蝴蝶蘭,也從流水的時間
揭開自己的花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