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等教育人力資本投資的成本收益分析

孫正林+韓智宇

摘 要：教育是促進人力資源向人力資本轉化的重要手段，高等教育的質量直接影響著人力資本的質量。首先，對高等教育人力資本投資的相關理論和概念進行界定。然后，從社會和個人兩個角度對高等教育的人力資本投資進行成本收益分析，并運用SPSS軟件計算出明瑟收益率為12.4%，從個人投資者的角度解釋了近年來“考研熱”的社會現象。最后，結合黑龍江省高等教育投資現狀中存在的問題提出相應的對策和建議。

關鍵詞：高等教育 人力資本 成本 收益

中圖分類號：F240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4914（2014）07-012-03

引言

從經濟學的角度來看，人力資本投資比物質資本投資更能夠有效地促進經濟和社會發展。高等教育是一種人力資本投資，作為一種理性的投資行為，高等教育投資的成本和收益問題也一直倍受關注。早在20世紀六七十年代，教育經濟學家便將成本收益分析方法引入到教育領域，并作為測試教育收益率，制定教育計劃和實施教育評估的重要工具，為高等教育的經濟功能提供了理論和數據上的支持。

黑龍江省由于經濟增長較為緩慢，在高等教育投資方面存在著一定的問題。因此，對黑龍江省高等教育投資現狀進行科學的分析并給出相應的建議，對促進區域經濟發展和振興東北老工業基地都有著十分重要的意義。

一、相關理論概念

1.人力資本理論。人力資本理論的重要貢獻是沖破了傳統理論中資本只能是物質資本的束縛，將資本劃分為人力資本和物質資本，這樣就能夠以全新的視角來進行經濟理論和實踐的研究。在當今時代，人力資本是促進國民經濟增長的主要原因，在經濟增長中，人力資本的作用遠大于物質資本的作用。人力資本的核心是提高人口的質量，教育投資是人力投資的主要部分，高等教育可以培養出高技術知識程度的人力，而高技術知識程度的人力帶來的產出明顯高于技術程度低的人力。因此，舒爾茨認為“人口質量和知識投資在很大程度上決定了人類未來的前景?！?/p>

2.成本收益理論。成本收益分析的目標是追求效用的最大化，高等教育的投資也是從追求利潤最大化出發，以求用最小的成本獲取最大的收益。只不過在進行研究時，各類文章或專著普遍將高等教育視為具有巨大正外部性和消費競爭性及明顯排他性和擁有公共產品特征的準公共產品。{1}投資經費不能簡單地視為由政府承擔，因而在分析高等教育投資成本時應遵循“教育成本分擔理論”和“誰受益誰付費”的公平原則，高等教育投資收益分析則應該從個人收益和社會收益兩個方面展開，這也對應了成本收益理論中只有收益各方按比例分擔各自的成本，才能達到帕累托最優的觀點。{2}

3.高等教育投資的成本。高等教育的投資成本應從社會成本和個人成本兩個方面分析。社會成本又可以分為直接社會成本和間接社會成本。其中前者主要是指政府或者高校為培養人才所直接支付的費用，后者主要包括培養人才所需要的時間成本以及在接受教育過程中，因無法勞動或工作而給社會帶來的無形損失。同樣地，個人成本也分為直接個人成本和間接個人成本。直接個人成本是指由家庭或個人所支付的從接受教育到開始工作期間的一切費用，包括學費、生活費等；間接個人成本主要是在達到工作年齡后因選擇繼續接受教育放棄工作而給自己帶來的損失，以及包含在其中的心理成本。

4.高等教育投資的收益。一般情況下，一個人受教育的程度與其個人的經濟收益是成正比的，通過高等教育可以獲得更多的知識和技能，并因此帶來更高的經濟收入。同時，高等教育的收益具有很大的正外部性，其社會收益也十分明顯。一方面，高等教育既可以培養或提高勞動者的生產知識和勞動技能，又可以促進科學技術的發展和應用，并通過教育使新興的科學技術和生產工具在短時間內為勞動者所掌握；另一方面，通過高等教育，可以提高人們的道德認識，激發人們的道德情感，并不斷校正人們的道德行為，促使人們養成良好的道德習慣。

二、高等教育人力資本投資的成本收益分析

高等教育自身的特點決定了其社會成本更容易受通貨膨脹、教育供給與需求狀況、高等學校之間的競爭、教育技術的運用、管理水平和效率等因素的影響{3}。當作為個人投資者時，家庭的收入水平和教育投資觀念將成為影響投資決策的關鍵因素。

在對高等教育人力資本投資進行成本收益分析時，在社會和個人兩個角度上的價值衡量略有差別。政府和公共部門等投資者更注重的是社會收益最大化，其常用的投資決策評價方法為凈現值法。即社會凈收益=社會收益-社會成本=（內在收益+外在收益）-（內在成本+外在成本）。計算公式為：

NPV=B-C

其中NPV為凈收益現值，B為全部收益，C全部為成本，考慮到時間t和折現率r，則：

B=■■

C=■■

NPV=B-C=■■

通過計算NPV的值來評價投資決策的可行性。NPV>0，決策是可行的；NPV<0，決策不可行。NPV=0，此時通過方程求得的折現率即為內涵報酬率IRR，一般情況下，當IRR小于市場報酬率或折現率時，說明該決策無法達到標準投資收益率（或預期收益率），是不可行的；IRR大于市場報酬率或折現率，說明決策可行，且IRR越大說明投資決策越優。

知識經濟時代，如何通過高等教育獲得更多的個人收益是人們普遍關心的話題。近年來，考研人數的不斷增加使“考研熱”成為一個備受關注的社會現象?；趥€人投資者的角度，引入明瑟（Mincer）收益模型來進行說明：

lnY=a+bs+cx+dx2

式中，Y表示工作收入，S表示受教育的年限，X表示工作年限，對上式兩邊求偏導，可以得到：

b=■=■≈■

b為明瑟收益率，指在相同工作年限條件下，就業者多接受一年教育的收入比未接受該年教育收入的變化率。

據應屆畢業生網統計數據，2012年畢業生平均年收入為40328元，其具體收入狀況見下表1和表2。endprint

可以求得本科生和研究生的收入系數（等于接受某級教育的收入與平均收入的比值）{4}分別為1和1.45，以此推算出研究生未來的預期收入見表3。

運用SPSS19.0，結合上述表格中的數據，可以得到回歸方程（在進行回歸分析時，將本科生的受教育年限設定為16年，研究生的受教育年限設定為19年。）

lnY=8.545+0.124S+0.165X-0.007X2

Se 0.172 0.010 0.016 0.002

T-value 49.588 12.865 10.034 -4.522

R2=0.917調整R2=0.966 F=202.228

從回歸結果上看，回歸系數的標準差都很小，說明它們對總體參數的估計較為精確；T的絕對值均大于3，表明回歸系數都是顯著的；R2很大，說明方程的擬合優度很好；F值遠大于20，說明整個方程是顯著的。其中，明瑟收益率b的值為0.124，意味著在本科教育的基礎上多接受一年教育可以給個人投資者帶來12.4%的收益，這就一定程度上解釋了近年來“考研熱”的現象。

三、黑龍江省高等教育人力資本投資現狀

圖1為新華網2012年4月公布的全國31個省、自治區和直轄市的教育發展指數排名部分截圖，從圖中可以看到黑龍江省排在第11位，與教育發展較好的省份存在著一定的差距。綜合社會和個人兩個角度考量，現階段黑龍江省的高等教育人力資本投資主要存在以下問題。

1.教育投入總體不足，高層次人力資本大量外流。根據黑龍江省2013年的統計年鑒數據，2012年，黑龍江省地區生產總值（GDP）為13691.6億元，低于全國平均水平，位列全國第17位。其中教育投入僅占GDP的3.98%，也未到達作為世界衡量教育水平基礎線的4%，R&D經費為129.6億元，占GDP比重僅為0.95%，更是遠低于全國平均水平1.97%。在有關專家的評估中僅能排在第三方陣，稍好于一些中西部經濟科技相對薄弱的省份。受制于經濟水平和地理位置的影響，黑龍江省人力資本的流失現象也十分嚴重。僅2011年黑龍江省的本?？飘厴I生出省就業的人數就將近45000人，超過全年畢業生總數的20%，在高層次的人力資本中，約40%的博士、碩士學位擁有者流往外地{5}。

2.教師人力資本水平較低，教學儀器擱置浪費?！笆濉逼陂g，黑龍江省具有研究生以上學歷的高校教師占33.25%，低于全國平均值4個百分點，截止到2012年，全省高校共有教授6928名，副教授13843名。具有高學歷高職稱的教師數量較少，青年教師的教學科研能力又相對不足，加之缺少相應的政策保障，造成了高校教師人力資本水平較低。在2001年至2010年間，全省公共財政教育投入從65億元增加到299億元，增長了3.6倍，年均增長18.5%，為高校的教學儀器等硬件建設提供了保障，部分高校生均教學科研儀器設備總值增長了2～3倍甚至更多。然而，儀器設備的性能不斷提高，大部分高校教師隊伍的建設卻未隨之進行相應的改革培訓，明顯滯后于教學儀器等硬件的發展，導致高性能的儀器設備長期處于低效率的運轉甚至擱置狀態{6}。

3.專業設置過于盲目，個人教育投資觀念陳舊。在2012年黑龍江省普通高等學校本科招生人數中排名前三的學科依次為工學、管理學和文學，分別為46324人、25820人和23760人，占招生總人數的34.98%、19.50%和17.94%，而人數最少的歷史學和哲學僅為561人和83人，占總人數的0.42%和0.06%。此外，黑龍江省25所本科院校均開設了管理類專業；有20所院校開設了計算機類專業，占總數的80%，剩余的5所院校為醫學類和體育類專業，屬于單科性院校；另外還有21所院校開設了外語類專業，占總數的84%。{7}由于高校在專業設置和招生上的盲目，不僅壓縮了自身的生存空間，降低了高等教育的收益水平，也導致了考生在報考時一味地追逐熱門專業。此外，很多家庭在對子女進行高等教育投資時也依然受著“學而優則仕”和“高投入高收入”等傳統觀念的影響。

四、對策和建議

黑龍江省是一個教育大省，但并非教育強省。針對目前黑龍江省高等教育投資現狀中存在的問題，筆者提出以下三點對策和建議。

1.繼續加大對黑龍江省高等教育投入力度。高等教育對現代經濟發展起著重要的支撐和保障作用。人才培養的滯后性決定了高等教育發展的優先性。黑龍江省的高等教育曾經為東北老工業基地的發展做出過歷史性貢獻，但是，改革開放以來，市場經濟的改革取向使得按照計劃經濟體制建立起來的黑龍江經濟始終沒有邁上快速發展的軌道，政府在全省高等教育投入上始終落后于經濟發展較快的省份?！笆濉逼陂g，黑龍江省一定要抓住新一輪高等教育改革發展的歷史機遇，加大財政投入力度，使省內高等院校的生均撥款水平真正達到或超過全國平均水平；要進一步拓寬投資渠道，鼓勵和吸納民間資本、企業資金投向高等職業教育和民辦高等教育；要把社會捐贈作為增加高等教育投入的重要渠道，國家要將社會捐贈的配比資金覆蓋到地方院校，充分體現政策的公平性。

2.深度開發高校教師資源，提高教師人力資本水平。在提高政府對高等教育財政投入的基礎上，黑龍江省政府要在高校教師資源的開發上加大工作力度。一是通過“請進來”的方式，吸引國內外優秀人才來黑龍江高校從事教育教學和科研工作。在吸引優秀人才來黑龍江高校工作的問題上，既要舍得投入，又要制定靈活多樣的引才政策；既要用事業吸引人才，又要用感情留住人才，還要使引進的人才生活的體面舒心，真正形成拴心留人的引才機制。特別是要注意積極引進外籍教師來黑龍江高校工作，通過柔性引進人才的辦法提高外籍教師在黑龍江省高校教師隊伍中的比例。二是通過“送出去”的方式，把黑龍江省高校教師，特別是年輕教師有計劃地選派到國內、國外高校和科研機構中從事學術研究和教育教學工作。通過國內、國外之間的校際交流，不斷擴大黑龍江省高校教師的學術視野，提高教師的教學水平和國際化程度，進一步增加高校教師的人力資本。

3.優化學科專業結構，積極引導家庭和個人理性投資高等教育?！笆濉逼陂g，國家要著手對全國高校進行分類管理以解決高校發展目標趨同的問題。黑龍江省高校要抓住這個有利時機，進行系統地學科專業結構調整。要通過學科專業結構調整，主動適應經濟社會發展需求，積極發展名牌專業和特色學科，依靠特色學科專業提升學校的層次和品位，高校要靠特色立足并為行業、區域經濟發展提供智力支持和人才保證。由于教育投資的收益具有間接性、滯后性和長期性的特點，高校要積極引導家庭和個人理性投資高等教育，注意對考生選擇學校和專業的指導。既注重學歷，又要注重能力；既要看個人興趣，又要看學校特色，不能以學科專業的冷熱為判斷標準，簡單地選擇學習專業，從而導致教育投資的不理性和成本的增加。

注釋：

{1}武長河，蔣莉莉.論當前我國高等教育投入研究的缺陷[J].高等教育研究，2006（10）：49-53

{2}石鴻，劉穎.高等教育投資主體分析[J].中國冶金教育，2004（1）：4

{3}甘國華.高等教育成本分擔研究——基于準公共產品理論分析框架[M].上海財經大學出版社，2007

{4}李雪.我國研究生教育個人人力資本投資決策研究[D].湖南師范大學，2010

{5}翟麗麗，云麗虹，單子丹，等.黑龍江省人力資本外流對經濟增長的影響研究[J].科技與管理，2013，15（1）：50-53

{6}孫正林，陳立君，張春雷.加強實驗隊伍建設，提升師資隊伍整體水平[J].實驗室研究與探索，2013，32（8）：448-450

{7}馬成昌，許寒梅，戰燕.黑龍江高等教育大眾化發展中存在的問題及發展方向研究[J].黑龍江史志，2013（10）：83-84

（作者單位：東北林業大學經濟管理學院 黑龍江哈爾濱 150040；第一作者簡介：孫正林，東北林業大學經濟管理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主要研究領域：農業經濟理論、人力資源開發與管理、高等教育管理。）

（責編：若佳）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