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運動與經濟管理兩則

摘 要：教育、醫療、住房是當代中國人面臨的三大生存壓力，這決定了“賺錢”、“晉升”成為中國人生活的主題。足球運動要在中國取得發展，只能適應中國的現實國情。足球運動若能與經濟管理聯系結合，必然有助于提升中國人對于足球的關注和參與熱情，更好實現足球運動的開放式、社會化教育功能。有鑒于此，從組織學、行為學、心理學、價值論、管理學角度，分析了國際投資銀行統計報告中足球拉動國家經濟現象的形成機制，結合北洋艦隊戰敗案例和足球當中單核與多核戰術，討論了集權和分權的管理問題，提示一種從經濟管理包括企業與行政管理培訓角度審視研究足球運動的方法。

關鍵詞：足球；經濟；企業；行政；管理

中圖分類號：F203.9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2-2589（2014）24-0042-04

教育、醫療、住房是當代中國人面臨的三大生存壓力，這決定了“賺錢”、“晉升”成為中國人生活的主題。有錢、有閑是群眾體育運動發展的條件，足球運動要在中國取得發展，只能適應中國的現實國情，突破缺錢和缺閑對足球發展的限制，將工作賺錢、領導管理和足球運動結合起來。由此推之，足球推廣若能與經濟管理聯系結合，必然有助于提升中國人對于足球的關注和參與熱情，更好實現足球運動的開放式、社會化教育功能。有鑒于此，本文從組織學、心理學、行為學角度，分析國際投資銀行統計報告中足球拉動國家經濟現象的形成機制，結合北洋艦隊戰敗案例和足球當中單核與多核戰術，討論集權和分權的管理問題，提示一種從經濟管理包括企業與行政管理培訓角度審視研究足球運動的方法。

一、足球拉動經濟機制——國際投行報告結論分析

國際投資銀行統計結果表明，足球世界杯奪冠有可能成為一些國家國運改變的契機。例如，匯豐銀行稱，近50年來世界杯奪冠國家股市表現至少超過當年全球平均指數9%，1954年德國世界杯奪冠，被認為是二戰戰敗國德國戰后經濟騰飛的重要動因，1994年巴西世界杯奪冠，使該國經濟順利轉型走出低迷泥潭[1]。直到今天，當要求人們隨口說出所知道的三個巴西人，往往無外乎羅納爾多、羅納爾迪尼奧、卡卡、貝利等足球明星，足見足球運動對巴西國家品牌認知、文化輸出產生了巨大影響，并必然對巴西產品出口也產生重要促進。正是通過足球，世界人們才了解了巴西豐富的自然資源和物產，就連桑巴舞蹈也是因“桑巴足球”而被世界廣泛知曉——實際上，大多數人們在生活中、學校里都看到過足球，卻很少有人真正親眼見識過桑巴舞蹈。為了對足球運動與經濟的關系給出更具說服力的論證，不妨從“生產組織→產出績效→產品交換”的完整過程，分析足球運動拉動經濟的形成機制。

（一）組織行為示范效應

從管理學角度，足球和企業團隊都是組織，足球運作競賽、企業經營競爭都是組織行為，都服從于組織學、行為學規律，例如在特定的環境中，組織行為的結果與績效，都取決于組織資源×組織行為×行為策略的公式模型，其中：

1.足球當中的組織資源就是身體和體能，企業當中的組織資源就是企業組織結構和人、財、物力資本，所以足球當中的身體和體能對應于企業的組織結構和人、財、物力資本。

2.足球當中的組織行為策略依微觀、中觀、宏觀依次是技術、戰術、管理，企業經營當中的組織行為策略依微觀、中觀、宏觀依次是設備技術、布局運作、管理，對比可見，足球當中的身體技術對應于企業經營中的設備技術，足球當中的整體戰術對應于企業經營中的布局運作，在此基礎上，足球的管理也就對應于企業的管理。

3.足球和企業當中的行為策略，都由心智所主導，包括受到潛意識當中組織文化的影響支配，如價值觀、方法論、風格、愿景、使命等，因而足球當中的心智和團隊精神文化與企業當中的心智和企業精神文化也相對應。

所以，足球制勝要素“身體與體能、技術、戰術、管理、心智和精神”，對應于企業成功要素“組織結構與人財物力資源、設備技術、布局運作、管理、心智和文化”。除了足球運動，任何集體性體育運動也都符合上述規律，實際上，個體性體育運動當中的運動員身體，也是一個由不同器官構成的組織，身體不同部分之間的協同，也符合企業組織運行的一般規律。正是由于體育運動和企業經營在組織行為學層面的相通性，熱愛太極武術的成功企業家馬云十分希望推廣太極文化的商業運用。

奧運是世界第一競技盛會，足球是世界第一單項運動，如果將國家視為一個大的集團公司，那么奧運代表隊、足球代表隊，便是國家大公司下的子公司或者項目組，一個子公司或者項目組能在奧運、世界杯這樣的全球性競爭當中取得成功，無疑可以向其他子公司、項目組證明國家整體組織的潛能，做出組織行為的表率，促進其他子公司、項目組，在國際競爭當中創造更多奇跡。

所以，二戰戰敗后對國家信心極度低迷的德國，在1954年瑞士世界杯上落后兩球情況下3∶2逆轉擊敗當時無敵于足壇的匈牙利隊奪得世界杯冠軍之后，向社會示范、傳播和強化了德國人競爭圖強、團隊紀律、堅韌不屈、秩序理性、嚴謹敬業、系統精密的民族文化和精神，使得經濟也隨之出現猛然的增長，創造了被稱為戰后德國經濟騰飛精神動力的“伯爾尼奇跡”[2]。雖然中國尚未嘗到足球運動成功為國家帶來的巨大激勵，但是80年代初老女排的三連冠偉業增強了中國對外開放的信心和決心，激勵了改革開放后最早一批企業家，以女排隊員承受三從一大魔鬼訓練的吃苦耐勞精神，在極度困難的條件下，從國內競爭中脫穎而出，加入到國際競爭的弄潮之中，成為中國歷經“文革”十年浩劫之后，重新站立起來，走向助推中國成為當今世界第二大經濟體的開端。而北京奧運的登頂成功，更進一步驗證和彰顯了國家走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改革道路帶來的國力和國際競爭力增長。中國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改革在取得一系列成功之后，也表現出許多潛藏的問題，威脅到改革成果的可持續性，這些問題也都從中國的足球當中反映出來，值得新一代人從組織管理的角度深入研究。

（二）自我能力認同提高目標設定水平

馬斯洛需求金字塔反映了人類的需求層次，也是人們追求的工作生活目標層次，其中，自我實現是人類所具有的最高層次需求和所追求的最高人生目標。人們制定目標的依據是自身能力和外部條件，當人們提高了對自身能力認同，就相當于提高了自我價值認同，可以促使人們提高對自身工作生活目標的設定水平，追求更高層次的自我價值實現，從而激發更強烈行為動機，推動生產經營活動的活躍和相應產出水平的提高，形成目標管理下的目標牽引拉動效應，帶動產出績效提高。

足球運動對國民自信心的提升，可以提高人們的目標、動機、行為水平，作用于生產經營行為及其產出結果。所謂“法乎上，得乎中，法乎中，得乎下”，反映的就是目標設定對行為結果的影響，即便人們對自身能力的評估高出了實際，也完全可能比過低的自我評價帶來更好的結果，曹操的“望梅止渴”反映的也是同樣的目標管理原理。

足球運動中，球門稱為“Goal”，在英語中兼有目標之意[3]，在實現目標的過程中，要克服來自運動員自身因素、外部空間和競爭對手的重重阻力，國家在世界第一運動足球當中取得的成功，代表了國家目標實現能力的檢驗。

（三）價值規律影響國家整體產品定價

產品價值除取決于社會必要勞動時間、供求關系外，還取決于供應方、需求方、第三方認知[4]（相應的，認知價值堅挺度受到價值認知意志強度的影響），典型如品牌效應可以使品牌產品定價遠高于產品成本價值。足球作為世界第一運動，可以提高國家整體自我認同、外部認同，從而產生國家品牌效應，拉升國家整體產品價值。

企業品牌是企業所提供產品價值的一部分，國家、地區可以視為由眾多企業組成的大型企業集團，國家、地區內部企業可以視為國家所屬子公司。企業品牌包含了企業所在國家、地區在綜合領域或特定領域的影響力，國家、地域品牌都企業品牌的基礎和先導。如福建晉江的體育產業集群、中國江南的紡織產業集群、美國加州的電影產業集群。

在美國可口可樂公司的冰露純凈水、臺灣品牌的康師傅礦泉水售價僅1元情況下，恒大冰泉敢于做出3.8元/瓶的定價，無論是否合理，一定是來自于恒大足球俱樂部2013年亞洲冠軍聯賽奪冠成績的自信心和社會廣泛認同度兩方面支撐，即產品供應方的自我價值認同、產品需求方的品牌價值認可和社會第三方的輿論價值評價。目前，恒大冰泉已與英、法、德、俄、意、荷蘭、西班牙、匈牙利、土耳其、波蘭、斯洛伐克、白俄羅斯、瑞典等歐洲13國43名經銷商在人民大會堂簽署了出口協議[5]。

二、足球與管理——李鴻章不得善終考略

李鴻章的人生悲劇在于，他能夠榮華富貴，是因為他同時扮演了兩個不可分割的角色：一是一個有能力的上級錯誤決策布局的執行者；二是上級錯誤決策布局所導致失敗后果的買單者。

在中國，這兩個角色，拒絕承擔其中任何一個，都不會得到上級的任用。追求仕途者只能用智慧去執行，用“忠誠”去買單，絕對不能對上級錯誤提出異議或者建議新的更好的想法。下級的智慧僅限于用消炎藥替領導消炎，不允許表現出超越領導的見地，難以觸及病癥的根本，造成了中國管理中普遍存在的重術不重道現象——盡管中國的文化表面重道，但是權力過分擊中導致的外行領導，往往造成經辦者無法依道行事，若說依道，也只能是揣摩上意的人道而非實事求是的天道。

中國人熱愛帝王宮心劇，說明專制的社會文化在中國根深蒂固，“深入人心”。在專制文化下，要想獲得成功，唯有無條件執行上級的所有內行或外行、英明或愚蠢決定，并為可能的風險承擔后果。一旦對上級的錯誤決定提出反對意見，就會被認為對上級構成威脅、對上級不忠誠，或者對上級有異心。即使上級錯了，下級只能執行并買單，如果想挽回損失，只能對自己的下級也這么做。

李鴻章看到慈禧挪用北洋海軍軍費修建頤和園，卻不能公然反對慈禧。結果北洋艦隊由于軍費不足，荒廢了軍事訓練和裝備添置更新，這成為甲午海戰戰敗重要因素之一。

此外，中國的社會認為勢力就是道理，講勢力，不講道理。有勢力者，所說的話永遠是對的，有人聽。沒有勢力者，所說的話永遠是錯的，沒人聽。即使能力強如李鴻章，也無法逃脫一個問題，就是一旦他的北洋艦隊在戰爭中受損，勢力削弱，他在朝廷中的話語權就會丟失，最壞的結果可能是被人擠出朝廷，甚至加個罪名之類。道理得不到伸張，資源配置和使用永遠不可能合理，焉有不敗之理？所以，李鴻章腦子里始終縈繞著避戰保船的思維[6]。

足球里邊大家都知道，如果只知縮在門口防守，注定會失敗。孫子兵法云“攻則有余，守則不足”，意思是，如果進攻，左支右絀，防不勝防的是對手，如果防守，那么拆東墻補西墻，顧此失彼的，就是自己。

不光李鴻章想著保全自己，南洋艦隊也想著如何保全自己。所以甲午海戰當中，北洋海軍想著如何叫南洋海軍過來助陣，順便讓南洋海軍沖在前面，南洋海軍想著怎么尋找借口，拒絕給北洋海軍支援。更要命的是，清朝陸軍也想著怎么保全自己，而且領軍者為了營私克扣軍人軍餉，導致士兵不愿賣命，結果日本陸軍沿海岸線長驅直入，直接從背后抄了縮在港口內避戰的北洋艦隊的底。

北洋艦隊戰敗之后，所有責任都推給了李鴻章，李鴻章被朝廷解職。有些中國足球教練聰明就在于，被解職之后永遠承擔所有的責任，不說領導半個錯字，那么不久之后，他又能上崗，可是領導的錯誤決策依然在延續并放大。果然，不久之后，李鴻章又上崗了，不過仍然只是錯誤后果的執行者和買單者。

面對八國聯軍的船堅炮利，清廷自知無法抵御，便恢復李鴻章的職務，讓他出來代表清朝簽訂賣國求和的條約。這個條約簽不成，八國聯軍可能攻進紫禁城，這個條約簽成了，來自全國民眾的輿論壓力會讓簽約人無法承受，所以李鴻章臨行前跟得意門生盛宣懷徹夜長談，最后得出一個結論：“和議成，我必死”[7]。事實證明，李鴻章對事確有先見之明，《辛丑條約》簽成，暫時保住了清王朝統治之后不久，李鴻章在抑郁中吐血而亡[8]。

有時候，領導給予下級的意見，下級當時無法理解，后來卻發現高瞻遠矚，這是領導高明的地方。但是中國的專制思維決定了，只有上對下的監督，沒有下對上的監督，一旦上級真的錯了，是很難糾正的。所以中國在最上層，非常依賴于一個英明的領導人，比如乾隆、康熙之類，在中下層，非常講究“跟對人”，跟的人不英明神武，盡是不得冒犯的錯誤決策，那么下級就有苦果子吃了。

里克爾梅曾經是阿根廷隊的隊魂，每個隊員不知道如何處理球時，給里克爾梅就對了。如果把球看作權力，里克爾梅的阿根廷隊，就是一個絕對的集權社會，他們用這種打法奪得了北京奧運足球冠軍（但即便里克爾梅有時候也會遠離球，為拿球的隊友拉開盯防，創造發揮空間，讓隊友用自己的能力解決問題）。2006年世界杯上，阿根廷隊面對德國，90分鐘內即便不能說優勢占盡，至少也是不落下風，就在阿根廷隊憑借里克爾梅角球助攻1-0領先到70分鐘的時候，阿根廷隊主帥佩克爾曼做出一個令人十分費解的決定——換下里克爾梅，換上防守球員坎比亞索，結果失去里克爾梅的阿根廷隊瞬間如同人失去了靈魂，進入夢游般的渙散狀態，最終被德國隊90分鐘內扳平，120分鐘加時賽后點球淘汰出局[9]。

里克爾梅有如此的能力，在巴塞羅那卻混不下去。為什么？因為巴塞羅那每個人都是核心，都有自己的思想，球到了腳下都是決策者，不可能圍繞里克爾梅一個人轉動，把所有控球時間都交給里克爾梅。每一條進攻路線，或者說無論什么事情都要經過里克爾梅，永遠是別人配合里克爾梅動，不是里克爾梅配合別人動，僅剩里克爾梅一個人在場上思考全局，控制調度，就拖慢了全隊的進攻節奏。巴塞羅那的要求是，快點把球交出去，讓隊友去解決問題，隊友能力強，會決策，就不需要某一個人想太多，累死自己，拖慢全隊。2006世界杯被德國淘汰后，阿根廷主帥佩克爾曼承認，換下里克爾梅的原因是覺得他累了，缺乏無球拼搶，影響防守。阿根廷隊對于里克爾梅個人組織決策的過分仰仗，導致一個人出現問題，引發全隊的崩潰。

正如王石所說，決策過程需要爭吵[10]，真理，往往是在斗爭中被共識的。但是中國過于強調“和”諧，缺乏足球當中“爭”的精神，尤其下對上的“爭”的精神。據理，就要力爭，“Fight for your rights”，出自筆者一個美國球友之口，這正道出了西方人的競技體育思維和社會文化思維。“爭”說到底是一種監督，是對過分擊中的決策權的分權，有助于避免錯誤的積累和擴散，防止團隊經營和政府行政對個人的過度依賴，導致團隊和國家社會的整體退化。

三、結語與建議

（一）結語

從“生產組織→產出績效→產品交換”的完整過程，分析國際投資銀行報告中足球運動拉動經濟現象的形成機制，可以解釋為“組織行為示范效應→自我能力認同提高目標設定水平→價值規律影響國家整體產品定價”的因素作用過程機制。足球現象是一種組織行為現象，服從組織管理、運作的一般規律，包含國家隊、企業俱樂部、草根基層等不同層面，和所處社會環境一體，構成一個系統整體，放在激烈的全球一體化競爭當中接受檢驗，因而可以將全世界不同國家民族文化和管理運作思維放到一起進行比較，作為一種實戰推演模型，為國家經濟發展和政府、企業管理運營提供啟發借鑒。受到傳統社會文化的影響，當代中國市場化運營的企業里面，仍然充滿封建時代遺留的專制思維，政府當中的官本位思想也有待治理。足球運動所推崇的，是一種競爭與合作相結合的文化，是將西方“爭”的思維與中國“和”的思維相辯證統一。

中國企業家普遍的盈利模式是：維護領導者絕對的權威，不能允許下級通過創新表現高于領導的智慧，也不能允許下級指出領導的戰略、布局和決策失誤，通過壓低員工待遇，來彌補創新不足和戰略、布局、決策失誤造成的效益低下，通過人口紅利獲得巨大的壓榨收益，再向外國人購買創新技術。這導致關鍵技術上中國人被外國人卡住了脖子，也導致了中國足球無法被往往處于下級的內行充分主導，不能持續培養出有能力、有個性的后備人才。

李鴻章平生聰明使盡，對中國傳統文化中宮廷權謀之術的諳熟，近于一人之下，億萬人之上，絕對不輸于今日中國任何一位成功富豪與重權高官。時至今日，除了政府從代表世襲權貴變為代表全體人民，中國足球建制在許多方面仍未跳出當年北洋海軍建軍框架。北洋海軍運作經費來源于“官督商辦”之洋務運動，就是今日中國足球的舉國與市場相結合體制[11]，或者按照洋務運動后期另一種說法，是“官倡商辦”下的政府政策引導加企業投資運營。北洋海軍送艦船管帶留洋，請來洋人教官操練水員，購買國外制造當時世界最先進鐵甲戰艦的經營手法，與今日中國足球送青少年留洋加引進外籍高水平教練、外援做法如出一轍，就是依靠人口紅利換取自身所不具備的創新技術。可是購買國外高端技術設備、人才容易，讓國外高端技術設備、人才融入符合中國國情需要的系統整體規劃卻很困難。

（二）建議

李鴻章主導，得意門生盛宣懷督辦下的輪船招商局，擊潰英國太古、怡和和美國旗昌洋行的聯合封鎖，從水運商戰中突圍勝出，完成對美國旗昌的并購，一度讓“官督商辦”的洋務模式達到頂峰。然而，正是這樣一位堪稱今日中國足球乃至眾多大型企業運作模式鼻祖的李鴻章，面對官督商辦中權力監督機制失效，官員利用權力優勢、商人利用官員外行，相互傾軋，讓國家社會買單等系列難題，卻無力解決或不肯作為，最終導致兩次重大失敗，未得功成身退：一是甲午海戰輸給向西方學習的日本；二是《辛丑條約》被歐美列強逼到死角。簡單來說，在企業的層面，輪船招商局的成就絕不亞于今日恒大在企業運作的俱樂部層面奪得亞洲足球冠軍聯賽冠軍，然而在國家“隊”的層面，李鴻章失敗了，盡管在開打之前，北洋艦隊一度靠噸位規模排至亞洲第一，在表面身高方面高出日本進入世界前列的中國國家足球隊，也總是給人無限希望。

在一個封閉環境之下，李鴻章的博弈之術無疑是登峰造極，至為高明的，連與之打交道的洋人也不得不佩服，但是他還是沒有充分認識或者說無力適應由西方列強進入所帶來的博弈局面變化。現代足球，源起西方近代工業文明的社會化生產合作和競爭，又歷經世界各民族文化和現代職業足球所處商業文明的改造，雖是游戲，卻包羅了世界各國的文化與生存競爭智慧，是國家組織與國家組織之間的對抗，包含了國家、團體、個人之間頻發的基本矛盾問題，考驗著管理者道、術兩方面的平衡智慧和海納百川、融會貫通的學習精神與能力。中國足球失敗所暴露的正是中國社會文化和政府、企業管理當中普遍存在的問題，這些問題不放到開放的全球化競爭環境當中做比較，無法考察出優劣，值得面臨國際競爭越來越激烈，同時又渴望基業長青、以善終為奢侈[12]的中國企業家警示，渴望出仕為官人士也不可不察，否則極易在外國競爭、內部民意、商人手腕、上級指標的內外、上下夾攻下，如中國足球般，不知為誰踢球以及踢球意義何在而粉身碎骨。

足球運動本身要在中國取得發展，也需要適應教育、醫療、住房三大生存壓力，使“賺錢”、“晉升”成為中國人生活主題的現實國情，主動與經濟管理包括企業和行政管理培訓等相結合。萬達王健林、恒大許家印，以及新近入股恒大足球俱樂部并執掌阿里巴巴商學院的馬云，在后備人才培養方面，應當將自身多年實踐總結的經營管理之道融入其中，改善后備人才退出出路，讓更多中國家長愿意送子女學習足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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