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媒體裝置與舞臺藝術的結合

吳振

【摘 要】 主要介紹了美國媒體藝術家通過跨界和合作，將多媒體裝置與舞臺藝術相結合，在展覽館和舞臺演出中的部分 案例。

【關鍵詞】 多媒體；裝置；舞臺藝術；舞蹈

文章編號： 10.3969/j.issn.1674-8239.2014.01.023

【Abstract】The multimedia could be combined with installation art， make the installation has interaction and Light acoustic and electromagnetic induction. The Multimedia Installations will have more function and art appeals. The paper introduced the examples in schools， museums， art centers and other public places of the USA， which are made from the multimedia and stage art together.

【Key Words】multimedia； installation； stage arts； dance

引言

裝置藝術，是指通過錯置、懸空、分割、集合、疊加等手法對現成物品予以重新建構，放置于新的展示場所，并賦予其新意義指向的一種藝術創造和展示方式。它將實物直接呈現，較之傳統的架上繪畫，具有更強的視覺沖擊力；它把空間環境和觀眾都納入藝術作品中，有助于激發觀眾的想象力和創造激情。隨著多媒體技術的發展，一些藝術家將多媒體與裝置藝術相結合，用多媒體互動設備增強裝置藝術的交互性，實現聲光電感應，在增加作品藝術感染力的同時，使其具備一定的功能性。本文中將其稱為“多媒體裝置”。

多媒體與裝置藝術結合，使其具有交互性及光聲電感應，在增加作品藝術感染力的同時也使其具備一定的功能性。二者的結合既可作為獨立的裝置，放置在學校、博物館、藝術中心等公共場所，通過加入教學影像，發揮其互動性，使其具有教學功能，從而激發人們對舞臺表演藝術的熱愛，使藝術走向普通大眾；也可以作為舞臺元素放置在舞臺上，通過多媒體影像和裝置本身與舞臺表演的互動，增強演出的藝術表現力。筆者曾在美國加州大學爾灣分校訪學，期間考察了美國多媒體舞蹈裝置藝術的發展概況，切身體驗了美國多媒體舞蹈裝置藝術的互動性、實用性，及其跨學科、面向大眾的開放創作理念。本文主要介紹和分析幾個多媒體舞蹈裝置藝術案例。

1 展覽館里的多媒體舞蹈裝置藝術

筆者的導師，加州大學爾灣分校媒體與藝術專業副教授約翰·克勞福德（John Crawford），長期從事舞蹈與信息技術相結合的研究，創作了交互數字媒體裝置。與傳統舞臺劇場觀眾相對被動欣賞體驗不同，這種多媒體裝置具有極強的交互性功能，能使觀眾參與其中，主動感受舞蹈的魅力。

“Dance-IT” 是一個實時交互的視頻裝置，其中文含義是：跟它一起跳舞吧。它是美國著名的舊金山芭蕾舞團為紀念舞團成立75周年策劃創作的，在約翰設計的交互媒體系統“Active Space”（活動空間）交互系統基礎上完成。

“Active Space” （見圖1）是約翰和舞蹈編導麗莎（Lisa Naugle）、作曲家馬丁（Martin Gotfrit）在1994年設計的，并于后來不斷完善。它基于交互式編程語言與開發環境Max/MSP制作。Max/MSP被專門用于音頻與媒體的創作，它能夠連接音樂、燈光和視頻，對它們進行系統整合。通過標準的MIDI、OSC控制設備或者自己設定的硬件來控制一個互動裝置或一場秀。“Active Space”系統通過高速網絡將舞蹈表演、運動跟蹤與捕捉、多通道實時視頻和音頻技術相整合。

約翰設計了一個類似書報亭的小空間，人們可以走進去。通過觸摸屏選擇舞蹈講師和預先設定的舞蹈模式。“Dance-IT”提供了專業的古巴舞蹈、日本舞、印度舞、墨西哥舞、泰國舞、西非舞蹈、現代舞、芭蕾和街舞視頻作為學習的范本。不論孩子還是成年人，參與者都可通過觸摸屏選擇喜歡的舞蹈，跟著屏幕上舞者的舞步一起在半封閉的空間里舞蹈。安裝在“Dance-IT”里的攝像頭會記錄下參觀者的舞蹈，并在影像上添加多種蒙太奇效果，例如殘影效果，類似攝影的多次曝光，屏幕上參觀者的動作被放慢了，甚至能看到運動的殘影軌跡；參觀者的表演影像與專業舞者的影像合成在一起等。最終的影像在裝置外側的顯示器上重復播放，成為裝置視頻資料的一部分，參觀者可以從前面觀眾的表演中尋找靈感。

“Dance-IT” 于2008年在舊金山公共圖書館加州橘郡表演藝術中心（Orange County Performing Arts Center）展出（見圖2）。它吸引了不同年齡的觀眾，包括舞蹈的忠實粉絲和初學者。它也給一些內向害羞的人提供了獨自跳舞機會。一些人模仿屏幕上的專業舞者，而另一些人隨著音樂即興創作。約翰說：“創作‘Dance-IT的目的是幫助更多人參與舞蹈。不論是孩子還是成年人，都能熟悉各種舞蹈類型，從中學習全世界的文化。”

在“Dance-IT”基礎上，約翰接受舊金山兒童博物館的任命，創作了多媒體裝置“Z-Dance” （見圖3）。展覽的策劃人麥克·萊（Mike Lai）說：“設計這個裝置的目的是將孩子的天性釋放出來，讓他們探索肢體運動的奧秘。我們在裝置里增加了各種類型的舞蹈表演，使舞蹈不再遙不可及”。約翰配合孩子愛玩耍的天性，設計了一個更大的舞臺空間，用綠色幕布鋪滿。孩子們可以翻跟頭，做大范圍的運動。顯示器也變得更大，約翰將多個大尺寸顯示器嵌在一個木制立方體四周。“活動空間”軟件系統在孩子們運動的實時影像中加入了特殊視覺效果。例如，萬花筒效果使孩子們從屏幕上看到自己運動所構成的美麗圖案，隨著自己運動而不斷變化。素描效果使孩子們的運動在屏幕上呈現出黑白素描鉛筆畫的效果，此外還有殘像效果等。參觀者可以選擇各種音樂和實時的視覺效果，建立視覺效果和身體運動之間的聯系。endprint

通過對視頻、電腦動畫、運動捕捉和實時跟蹤技術的整合， “Z-Dance”給用戶帶來多層次的體驗。麥克·萊曾用一首兒歌準確地描述了“Z-Dance”：“跨右腳，把右腳收回來，再跨右腳，然后你會被震撼！”就像變戲法一樣，孩子們跟著節拍做出簡單的肢體運動，尋找樂趣，成為一名舞者。

“Z-Dance”的創作經歷了幾個時期：首先，約翰幫助博物館設計，預留出展覽所需的空間，設計燈光，選擇所需的硬件，開發便于使用的觸摸屏及界面。最初只有4條音軌和4種效果可供選擇，之后擴充為原來的一倍，使得效果更加豐富。交互軟件系統也更人性化，只要在觸摸屏上輕輕一按，就可以激活，年輕的參與者可以根據導航進行操作。約翰不僅設計制作了這些裝置，還根據觀眾的回饋對它進行不斷升級。從1998年博物館開館開始，成千上萬的參觀者前來依次體驗多媒體藝術和技術的魅力。這種體驗能夠增強孩子的創造力、合作能力和溝通能力。

2 舞臺上的多媒體裝置藝術

多媒體裝置所具有的以表現聲光電方面的交互性優勢，使其被設計應用于舞臺演出中。由于舞臺空間相對較大以及成本的限制，一般用高清LED彩屏或者投影來表現多媒體影像。

例如，美國“三架馬車”舞蹈公司（Troika Ranch）的作品《Loopdiver》（循環）于2009年在內布拉斯加（Nebraska）的林肯演藝中心首演（見圖4）。編導丹·史塔皮羅（Dawn Stoppiello），科林·基爾安 （Colin Kilian）設計了舞臺多媒體裝置， 馬克·蔻尼設計視頻和音樂。該作品以馬克·蔻尼所開發的舞臺多媒體系統“Isadora”為技術基礎，結合了多媒體裝置與現代舞。“Isadora”軟件曾于2004年獲得奧地利電子藝術大獎的榮譽提名（Honorary Mention， Prix Ars Electronica）。

舞臺作品《Loopdiver》時長一小時，將演員的表演與多媒體裝置相結合，用重復的舞蹈肢體動作、音樂節拍、視頻、燈光等舞臺元素表現了人們在日常生活中遭受某種“隱性暴力”的痛苦，多媒體裝置成為舞臺演出的重要部分。

《Loopdiver》的舞臺多媒體裝置（見圖5）由3個會動的子系統構成。子系統的兩側是繃上紗布的框架，看起來像兩個畫框；中間是控制畫框活動的傳動系統；頂部的連桿將3個子裝置的傳動系統連接起來，可以統一控制3個子系統，即6個紗屏的旋轉展開和閉合，作為多媒體影像投射的載體。演出時，裝置本身的運動跟舞蹈要表現的主題相吻合，具有一定的象征含義：作為舞臺上惟一不循環的元素，3個子系統的6個紗屏慢慢旋轉展開，從二維平面變成三維立體，暗示了“暴力的時刻”的到來。展開后，紗屏從打開的位置慢慢合上，從頂部看就像時鐘的2個指針慢慢重合。這暗示著“暴力的時刻”的結束。紗幕、作為投影的投射面、2臺4 500流明的投影機與“Isadora”系統相結合，一道呈現出復雜的視頻影像。

英國著名的蘭登舞團（Random Dance）也嘗試將多媒體裝置與舞蹈相結合，在其著名的舞蹈作品《Entity》（本質）中就充分發揮了多媒體裝置的優勢。《Entity》曾獲得英國南岸最佳作品獎、英國潛力新人獎、國際戲劇協會獎等眾多獎項，由韋恩·麥克格雷戈爾（Wayne McGregor ）導演和編舞，拉維·迪普斯（Ravi Deepres）設計視頻，裝置由帕特里克·布內爾（Patrick Burnier）設計。

在舞臺兩側及底幕位置放置了3個多媒體裝置，裝置像一個沒有籃筐的籃球架。“籃板”是一個狹長的紗幕屏障，作為投射影像的媒介，能夠根據演出的需要上升和下降。演出開始，紗幕屏障貼著地面，中間紗幕上出現一只不停奔跑獵狗的黑白影像，象征著對生命的本質的探討。舞蹈開始，3面紗幕緩緩升到空中，伴著強有力的肢體動作出現黑白相間抽象的畫面，猶如一串串生命的密碼，燈光將地面分割成很多抽象的小方格，猶如蒙德里安的構圖。演員在這些分割的小方格中舞蹈。最后，紗幕屏障又緩緩降下，貼著地面，紗幕上再次出現那只不停奔跑的獵狗。同樣，《Entity》將肢體運動、燈光、多媒體裝置完全整合在一起，在當代文化語境下對生命的本質做出了探索和思考。

結語

我國的裝置藝術興起于上世紀80年代，近年來也開始出現多媒體裝置，但大多陳列在美術館里，與舞臺藝術的結合才剛剛開始，很少有藝術家考慮多媒體裝置作品的實用性和功能性。要使多媒體裝置走向大眾，需要我們的藝術家勇于跨界、拓寬視野，嘗試與其他領域的藝術家合作，創作出舞臺藝術與裝置藝術完美結合的舞臺作品。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