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早晨5點,所有的人已然酒意醺醺。
美國富國銀行體育場(Wells Fargo)剛剛開門,但是,大多數人已經在外面的停車坪等了一夜,不時從汽車后備箱里拿出一罐罐啤酒。
帶我來的尼克說,“這是‘雞翅碗’,費城的馬迪·格拉斯。”(Mardi Gras,新奧爾良狂歡節)為了不打瞌睡,兩名少年吞下含興奮劑的阿德拉(Adderall,一種處方藥,俗稱聰明藥)。
體育場內燈光亮得耀眼,參賽選手逐一入場,每位選手都有角斗士般威猛的綽號:比如,餡餅人、豪豬、巨翼、熊等等。超大屏幕播放著各位選手高達25英尺(7.6米)的光輝形象。每位選手的入場儀式都幾近完美,比賽服是精心選定的,身旁陪伴著一群群熱辣女郎。
但是,雞翅碗內,吃雞翅幾乎算不上主要項目。
有一臺攝像機,專門聚焦人群中某位觀眾的胸部,圖像展示在超大屏幕上。
最先挑中的幾名女性早有準備,大屏幕上一出現她們的形象,立刻歡呼、掀開上衣。其中幾個人穿著特別挑選的特色文胸。
但是沒多久,攝像機瞄準的女性轉向了普通的觀眾——身穿運動衣,頭戴針織帽,竭力躲鏡頭的那些女人。
一位婦女突然發現自己上了大屏幕,局促不安,揮揮手,好像要把鏡頭趕走。觀眾開始起哄,鏡頭還是一動不動。起哄聲越來越大,她意識到,不暴露一下是過不了關的。
裸露胸部也就只有半分鐘,攝像頭失去了興趣,轉向下一個受害者。
競吃進入最后幾輪,觀眾的注意力才轉向吃雞翅。
其中一名綽號“虎翼”的選手已經吃到幾乎嘔吐。燒烤汁流得滿臉、滿胡子。他干嘔了幾下,但總算沒張嘴。
攝像機對準“虎翼”一動不動。觀眾齊聲高呼,“你吐!你吐啊!”
大屏幕開始以慢鏡頭播出從前選手嘔吐的視頻。其中一則來自2011年,明顯最受觀眾歡迎。每秒2.6萬幀,粉色的嘔吐物看上去還是同樣的惡心。
“虎翼”想轉移視線但是為時已晚,一張嘴……看臺上一片狂喜。
沒多久,就有選手顯出了王者風范:莫莉·斯凱勒,一名身材苗條、方臉盤的年輕女郎。她耳朵上戴著好多耳環,頭上裹著紅黑相間的方巾,吃掉第348個雞翅時,已經打破世界紀錄。
莫莉是唯一的一位女選手,也是唯一一位沒有刻意穿衣、起綽號的選手。
坐在我們一旁的是法蘭克,他給我們提供了一點背景信息。
“你們可能不知道吧,這個女孩有一次在2分44秒內吃掉一塊72盎司的牛扒。你能相信嗎?”說完,法蘭克繼續鼓掌為選手加油。
我們忘記了攝像頭、忘記了脫衣舞女。大屏幕上,只有斯凱勒。最后,大喇叭宣布斯凱勒獲勝:“來自內布拉斯加的家庭婦女 。”
(編輯/唐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