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廠門而不入的村支書

文/實習生 樓昕 本刊記者 李建 通訊員 嵇志浩

過廠門而不入的村支書

文/實習生 樓昕 本刊記者 李建 通訊員 嵇志浩

丟下鋼琴廠去當村支書

到東衡村時，是上午8點45分，村黨支部書記章順龍和我們約好在文化禮堂見——東衡村前一陣子剛完成村級組織換屆，章順龍成功連任。

掛了電話，往窗外望去，一個戴著安全帽的微胖身影向這邊跑來。

“剛才我就在這后面的工地上。”章順龍引我們到窗邊，“左邊是菜場，月底就要開放使用了，二樓是電影院，給村民免費看大片，正對面的是超市，還在建，再遠一點是我們的小高層。怎么樣，還不錯吧？”

說起這一項項工程，章順龍言語里有止不住的自豪。

東衡村位于德清洛舍鎮，早年以礦業起步，近年開始發展鋼琴和桑蠶業。章順龍的另一個身份是浙江樂韻鋼琴有限公司董事長。

2009年，礦業資源漸漸枯竭，東衡村的18家石料廠全部關門，村里失去了主要的經濟來源。到了2010年，全年村集體經濟收入只有20萬元。洛舍鎮相關領導找到了章順龍，希望他能競選東衡村黨支部書記，借助管理企業的經驗，帶領村民走出困境。

“那時候家里人都不理解，放著這么大的鋼琴廠不去管，非得去當村支書，賺不了幾個錢還得起早貪黑，圖啥呀？”章順龍猛抽一口煙，“不圖啥，村里有需要，我們就站出來，回報這片生養我的土地吧。”2011年3月，章順龍走馬上任。

章順龍（左）檢查廢礦回填工地。/李建攝

愚公移山廢礦地上造新房

廢棄的礦山在東衡村有4000多畝，容易積水、引發地質災害。“向廢礦要地”成為村子發展必然的選擇。同年5月，東衡村被列為湖州市農村土地綜合整治試點村——這是章順龍接手的第一件大事。章順龍笑稱“咱們這村都是在愚公移山”——“削峰填谷”進行礦區場地平整、公開招標把廢棄礦山填平、結合“宜林則林、宜耕則耕、宜建則建”的開發利用原則，根據實際需求具體規劃。眼下已有1700畝的廢棄礦山招標成功，中標公司打算用8年時間完成礦地回填工程，還上交了1.08億元的渣土處理費。

如今的東衡中心村，天天都是一片繁忙景象：建筑工地上十幾位民工拉石子、鋪路磚、抹水泥；礦地回填現場，一車一車的建筑泥漿和廢土被運往等待填埋的深坑。這些工程，也讓章順龍和他的班子經常連軸轉：沒有雙休日、節假日，即使是春節期間，也一直在忙碌。

兩年多來，村里還有很多變化：近千米的進村大道、村口的一潭碧水、兩幢小高層公寓和幾十套連體排屋都實實在在地改變著村民們的生活質量。

“這些小高層、排屋，就是建在廢棄礦上的。”章順龍說，“我們建好后給村民，240平方米左右小高層每平方1000元，300平方米排屋每平方1300元，根據農戶的習慣，一樓有車庫，還加了儲物間。如果村組整體拆遷，每個平方還能再各便宜400元。”

村民沈建祥2012年搬進了小高層，全家5口人住上了300多平方米的新房，幸福指數相當高。他熱情地招呼我們進屋參觀：客廳、餐廳、臥室和近100平方米的大陽臺。“除去舊房沖抵的錢，我買這套房子就花了3萬元。”沈建祥說，“住高層，有電梯，村里還有大超市，這生活不比城里人差！”

像沈建祥這樣搬進新房子的，目前已有幾十戶。東衡村近期能交付兩幢小高層公寓和128套連體排屋。屆時東衡中心村集聚率能達到60%以上。

就想讓村民日子好過些

東衡村有文化，史上出了14位進士、6位尚書，元代大書畫家趙孟頫和妻子管道升的合葬墓就在此。現在的東衡村，中國農民藏書第一樓藏書過萬卷，免費對村民開放；文化禮堂有村史村情的展示介紹，還有一大用途，教村民學琴——村里的丁海文、丁海武兄弟倆，彈著本村生產的鋼琴，考出了鋼琴10級。

2012年5月18日，德清縣首屆村落文化節在東衡村召開，當天就吸引了700余人次前來參觀。

眼下，章順龍正在利用村里豐富的文化資源，打造一個文化產業園。以趙孟頫為主題的東衡村文化園，囊括藏書樓、鋼琴業、周邊農莊式旅游業的整體規劃，在章順龍心中日益清晰。“發展了旅游，村民再也不用靠山吃飯，收入也有了保障。”

“現在鋼琴廠還管不管？”我們問章順龍。“我是‘過廠門而不入’的董事長。”章順龍笑笑說，自從當了村支書，廠里的大小事宜他都交給了下屬，客戶、展覽會、盈利……統統不管不問。

“小桌天天忙事務，單車夜夜走堤塘。”

“換得東風留四海，此身甘愿做塵埃。”

章順龍從年輕時就喜歡寫舊體詩。“現在還寫嗎？”我們問。“不寫了，時間都花在村里了，想打造‘浙北第一村’，讓村民日子好過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