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讀者（外二首）

■龔志堅

春天的房間里，虛位以待

油菜花早早搬來了蜂鳴

你卻在河邊，尋找神秘繡娘

河水藏起刀鋒，三千里的月光

只為了與一枚桃花的目光相遇

你有明鏡，兀自照耀

我有春風，任我馳騁

即使成不了這個季節

唯一的朗讀者，也要在三月的字里行間

掀起波瀾

白日夢

時令尚在春季，夏天已來勢洶洶

我們不必過分擔憂，一切皆有秩序

春、夏、秋、冬，四個房間內

居住著脾氣各異的四個女孩

我們的女兒，正一天天長大

我們無法阻止黑夜的來臨

內心的火焰，也從未熄滅，繼續照亮著前行

花園中的紫藤，遲鈍的觸角

繞過窗臺不斷延伸，連接更為廣闊的天地

桂花樹落下的影子，一分為二

彼此交錯，彼此覆蓋

仿佛你我孩童時的白日夢

傷城

在這特別的時刻，他們回到曾經的家園

忙著紀念。他們熟悉這里的一草一木

一磚一瓦，這里的一切聯接著他們的生和死

地球變小了，小如一張供桌

擺滿他們從新城帶來的菊花、煙酒和水果

他們通過秘密通道，回到了過去

曾經的淚水，凝聚成珍珠藏在記憶深處

或者成為雨露澆灌廢墟上的植被

親人的夢想，在他們臉上開出了花